第二天起来闷头就带着我去买了几套轻便防水保暖的衣服,便开车带我离开了宾馆。路上闷头跟我说本来就我们俩去下地,他踩了几个点,不管有没土货出来就当给我练练手了。但这次赶上一趟大买卖,人家邀他一起,给的酬劳不错,他不想错过这次机会,跟老爷子打过招呼后,就决定二人组合前参加一次大活动。
我觉得奇怪,说自己单干的话得的东西都是自己的,何必还给人打工。闷头给我解释了下,说这行不是你下了地就能有货出,就算出了土货卖出去也是有风险的,而且未必有现钱拿,现在干这个都有个小圈子,也会有消息来路,经常能大墓去,这些人背后都有大老板,能拿现钱还避免碰到黑吃黑和警察,所以有大买卖很多人还是愿意抱团一起干的。
我说这个怎么黑吃黑,黑子撩起衣服给我看他的腰部,我一看一圈的手术创伤疤说:“我靠,你卖肾换苹果了啊。”闷头知道我在跟他开玩笑,也不介意说:“你东西拿去出,转头出来人家就把你给黑掉。我为了卖个好价钱出货差点把命给搭上,后来跟着马爷才有了固定的出货点,马爷说的不错有钱也得有命去花。”
其实我从闷头的话里听出,他对这次下的墓很有兴趣,干这行能进一次大墓是非常有吸引力的,他不想错过。我很好奇的问他这到底是什么墓,还要组团下去。闷头说他自己也不知道,进别人的队伍下地只管干活,不需要多问,这是规矩。
路上闷头一再叮嘱我到那之后不要多话,不该问的不能问,这些人手黑的很,生面孔跟着去万一让人对你起了猜疑说不定就动点手脚把你永久保存在墓里了。
我很鄙视闷头说你这么话多的人怎么没给人在墓里就地解决了。闷头告诉我他下地之后绝对是尽量少说话,也就是在下面呆的多了上来才那么爱说话。就怕哪次交待在里面没机会说话了。
聊着聊着就到了目的地,跟着闷头上了一部金杯,里面已经坐满了人,这群人坐车里也不开窗户,这车门稍稍打开些就浓烟滚滚的。
闷头上了车就有人给他递了根烟,看得出闷头跟这些人都很熟,但他们看我的眼神不太友善,烟都不发我一根,都盯着我从头到脚的看了几个来回。
这时一个络腮胡子问闷头:“这嫩头是谁?”我就那么像嫩头吗?我特么除了胡子没你多,身上也是有尸气的人虽然昨天洗白白到现在身上还是香喷喷的,这点眼力价都没吗?
闷头对着一个络腮胡子说:“这是马爷的人,我一直带着他下地呢,这次也来凑凑人数开开眼,钱不钱的你就看他干多少活给多少吧。”
络腮胡子听了闷头这么一说,又盯着我看了半天说:“马爷的人?规矩闷头跟你说过了吧?”我点点头,刚才闷头交代我少开口,其实我一向在女孩子面前比较害羞的,在陌生人男人面前我也腼腆。。。
马上就有人也给我递烟了,我也老实不客气的接过烟。
络腮胡子跟闷头聊了会,问了老爷子是不是又带人入行了,闷头简单也是应付了几句说年轻人出来赚点钱回去买房娶老婆,络腮胡子也就没再吭气。
一车人除了偶尔交谈几句话也不多,其间又上来一个人就开车出发了。我也学着这些人先前看我的神态看了看这个刚上车的人,虽然这人年纪不大,三十岁出头小平头,看起来比较文质彬彬的,但显然不是像我这样的嫩头,上了车只跟闷头打了个招呼,见我看着他皱了下眉头就抱起双手打起了瞌睡。
车开了时间很长,手机在之前闷头让我扔在了他的车里,实在无聊我也就睡了过去,直到闷头叫我才醒过来。
下车后天已经黑了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车停在一幢别墅的院子里,看样子是个郊区。
进屋已经有人做好了饭菜,这一桌子挤挤坐了十二个人,期间除了几个人劝酒之外也没人聊,我其实也不是想找人聊天,只是好奇这次要去什么地方,也没个人聊聊。
吃完闷头就领着我去了个房间,我问闷头这次什么时候出发,去哪干大买卖。闷头刚要开口,小平头这时候也进了房间。闷头跟小平头说我是马爷的孙子,小平头朝我点点头问我:“马爷身体还好吧。”
我心想老爷子还有点面子,之前在车里闷头一报老爷子名号立马就有人给我发烟,这小平头显然也是跟老爷子很熟悉,我对他说:“还行,就是老咳嗽。”
小平头也不接我话,铺开被子就睡。
房间就两张床,闷头示意我得跟他挤挤,可我本意是想一个人睡,我这还是正宗的黄花大小伙,就叫他跟小平头一起,我不想跟他睡一起,但闷头摇着头就钻进被子。
我虽然只跟闷头认识不到十天,但对他今天一反常态的话少很奇怪,但灯也关了我不能做那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们俩大男人睡觉吧,只得脱了衣服睡。左顾右盼我觉得我不应该抛弃一个较为熟悉的男人去跟另一个不熟悉的男人睡觉,于是跟闷头一人一头也躺了下来。
在车上睡了太久,我这闭着眼半天都没睡着,踢了踢闷头说:“闷头哥,睡着了吗。”
闷头嗯了一声,我一听刺溜就钻到他那头,闷头坐了起来说:“你干嘛?”
我轻声轻气的说:“别误会,漫漫长夜无心睡眠我只想跟你聊会。”闷头躺了下来说:“别聊了,睡不多会就要出发了,不许抱我啊你。”我特么给他说的真想一头撞死,合着我不仅不嫌你是个话痨,还特么犯贱跑来给你投怀送抱啊。
我现在对老爷子有了个新的认识,他太多的事我不知道,看今天这么多人都是认识老爷子的,我让闷头给我讲讲老爷子的事。
闷头显然没料到我对老爷子的过去知之甚少,但今天的闷头绝对是没有平时那种强烈说话欲望,只是说:“马爷在这行还是有点名气的,不少人都跟他一起下过地,其他的马爷既然自己都没告诉你这个孙子,我总不能随意的什么都告诉你这孙子。”我一听他占我便宜,就去边骂他边用手去推他。
“烦不烦。”小平头忽然来了句。
闷头一听也就不再跟我开玩笑了,转过去不做声了。我被小平头这一冲,也就爬回那头睡去了。
睡又睡不着,想问的话没问到,老爷子还是有很多事没告诉我,似乎老爷子说他这几年在外面虽然吃了不少苦,但我觉得他混的还是很风光的。
也不知道在那想了多久,等我迷迷糊糊就要入睡的时候,就被人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