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香烟啊。”陆涛点头,“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你抽烟,还是这玩意值钱?”
“值钱,值大发了好吗!”老汉克拿起香烟,眼中闪出的光芒如同看见了一根金条,“我告诉你,这玩意叫非战略物资,属于遗迹里最稀有的出土物资。”
“啊?”陆涛不仅不信,反而一脸不屑,“造出这东西能有什么科技含量?”
“重点不是科技含量,物以稀为贵,拓荒者对于遗迹出产物的划分,可不止有科技这一个水准,还有非战略武者和战略物资的区分。”
“听你这么一说,非战略物资难道更稀有一些吗?”
老汉克开始了解释。
“那当然,任何文明和社会,在生产力发展到一定水平时,都会储备大量工业产品、农产品和矿产品,种类与数量根据生产需求而定。某些文明甚至为在生命周期的末期,自知灭亡的定局,便发动全部社会生产力,大规模量产物资并存储在地下,以便子孙后代们重返地表后,挖掘出物资用于生存发展。”
“而那些大规模生产的物资,就叫战略物资,遗迹中出土得最多的,就是那种,包括各种矿产品和工业原材料,你猜,大陆上最受拓荒者欢迎的硬通货是什么?“
陆涛好奇地问:“是什么?”
“子弹。这玩意儿是挖得最多的战略物资,反过来,在非战略物资中,有一样东西的地位和子弹一样,那就是香烟,因为不是生存的必须品,所以生产得并不多,而且保存起来比较困难,所以稀少。”
老汉克说着,拿起香烟,陶醉地将烟草的香气吸入鼻中,放回铁盒收进了裤袋子里,“咱们这次赚大发了,就这一根香烟,少说换一锅西红柿蛋汤,我都多少年没吃喝过西红柿蛋汤了。”
陆涛却给他浇了一盆冷水,“赚个屁啊,咱们现在连出都出不去,就算抱着一大堆黄金,有什么用?还不是跟地上这位仁兄一块,变成两具干尸。”说完指了指地上的干尸。
老汉克黯然失色,叹了口气,“唉,是啊,赚得再多有什么用?困在这里,也变不成食物,咱也一样得饿死在这地下遗迹里,唉,这就是命啊。”
老汉克找了个座位靠着,将笔记本放进自己身上的皮夹克口袋里,犹豫了一会,又把皮夹克脱了下来,盖在了干尸的身上。
“干啥,皮夹克不要了?你不是说扒了层皮都不换吗,不合身?”
“合身,当然合身。”老汉克皱着眉头,回忆起了什么,“我儿子穿着也一定合身。”
“你儿子?”
“我想我儿子了。”老汉克眼神呆滞地望着那具干尸,“躺着这位也是拓荒者,他的笔记本上都记着呢,差不多和我儿子是同时期的拓荒者,进了这地下遗探索,就再也没消息了。”
陆涛看了一眼干尸的腐烂程度,猜测道:“那,应该挺久的了吧。”
“二十年了,我找了我儿子二十年,我真傻啊,看到这干尸我就明白了,他要是真还活着,怎么会连个信都没有。”老汉克揉了揉眼睛。
“别这么想,虽然希望是渺茫了点,总归有个盼头吧。”
“盼头,盼头才折磨人啊,它是天底下最恶毒的诅咒,有时候,一条大道走到头,还不如路上就栽了呢……你以为像我这样苟活着有意思吗?一点意思都没有。”
当老汉克发现陆涛正在盯着他看时,强忍住了哽咽。
“算了,全当我在放屁。咱们还是想办法找出路吧。”老汉克明白,在困境中消沉下没有任何好处,他转而问陆涛:“包里的东西不止这些吧,全都拿出来,看看有没有能用来开门的。”
“那。”陆涛把匕首递给老汉克,“你指望这玩意凿开钢板门吗?”
老汉克握着匕首沉思了一下,来到大门前,“这门有那么结实吗?”
“零点6公分厚,子弹都打不穿,人力破开是没指望了。”
“不对啊”老汉克察觉到了问题,“既然门这么牢固,那地上躺着的那位,为什么还要用桌椅挡住门?”
陆涛被问住了,“有道理啊,如果他是为了挡活尸,门的强度是够的,大可不必啊,而且门板上也没有敲打过的痕迹,除非……他把桌椅堆起来,不是用来挡门的。”
“反正咱们现在也出不去,不如先把东西放回原位看看,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两人凭着记忆,又折腾了半天,把那挡道的桌椅又按照原样,差不多堆砌起来。
“你觉得它像什么?”老汉克打着手电筒问。
“像一座山,他没事拿座椅搭积木干嘛,爬山吗?等等……”陆涛想到了什么,抓着老汉克的手电筒往上移动,照到了车厢顶。
车厢顶隐约看见了一个方形的轮廓。
陆涛伸出手,像举着天线似地释放出精神力,推了推那方形轮廓,那方形的活动板居然动了一下。
“是天窗!”陆涛激动地指着上方,“咱们能爬出去!“
陆涛一拍脑袋,自己早该想到这一点的,只不过他生活的那个年代高铁都已经普及了,对于这种开天窗的老式火车,不熟悉结构也很正常。
“不过,爬出去安全吗,外面的活尸可都盯着。”陆涛有些疑虑。
“我觉得可行,车厢顶对地面上的活尸来说是视觉死角,而那些货运厢的活尸都待在槽里。”老汉克肯定道。
“不过咱们得先确认一下,看周围到底有多少活尸。”
陆涛说罢,便将干尸头上的疑似眼镜的东西摘了下来。
“这个东西,看上去像是个什么高科技眼镜……”老汉克挠了挠头。
“夜视仪,我一开始也没认出来。”陆涛戴上了夜视仪,按了框架上的按键,黑暗中的景象立即清晰可见了起来。
陆涛把搜刮来的物资放进帆布包,背在了背上,让老汉克扶着桌椅,自己小心翼翼爬了上去。
他顶开天窗,悄悄地探出头来,确认视野以及自身安全后,爬出了天窗,来到了车厢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