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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白蝶迷乱,影断深渊(下)

“好言相劝,执迷不悟,自寻末路。”艾瑞墨色眼睛里闪动着狂热的光芒,就好似心中的烈火烧的你欲求街头裸奔,却偏要翩翩然做个绅士淑女。这下好,到头来还得让他编出一个优美的句子来。

“卑鄙!”影子的光影闪动,拉出黑色长线,加百列忍着渐渐增加的疼痛和陡升的疲惫,在密集如渔网的影子中挥动手中的长刀,他后来也被真正的敌人击中过两次,但威力并不及第一次的偷袭,虽然留给了他剧烈的疼痛,但在战斗服的防护下并没有造成肉体的创伤。

他多次尝试突破四面八方的传送门,但急速攻击的黑影从不给他机会。黑影如流水,缠绵不断,而他只能拼命扭动身体和手臂挥动长剑抵御或真或假的攻击。

“结束了!”艾若晃晃手中的回旋镖,狞笑道。

艾若半蹲稳身,弯臂过肩蓄力,骤然甩出回旋镖。回旋镖脱手及化为黑色墨痕,只不过这次的墨痕仿佛经过了过分的渲染,粗重锋利,流光迸射。

回旋镖穿过传送门的幻象,击在拼命挥舞长刀的加百列身上,黑色的火花在一瞬间急剧膨胀,随即化为了死一般的寂静,仿佛在做最后的蓄力。在短暂的安静后爆炸声骤然响起,在地下的空间内弹射,震耳欲聋。爆炸的火花与烟雾一时间汹涌喷射,黑光蔓延,加百列和他周围的一切都消失在了浓重的烟雾中。

“哈......哈哈......”跌宕起伏的笑声震动着响起,艾若按着起伏的胸口,剧烈的笑让他感到缺氧,他肆意扭动着身躯,露出强忍了许久的自得和嘲讽。

烟雾向慢慢扩散,淡了,奥格斯特四脚朝天的躺在铁皮道路上,双眼紧闭,血液从他的身下流出,染了一片鲜红。

终于笑累了,艾若走过去,去拿自己的战利品。

“晦气!”他停在血泊旁啐了一口,艰难地探过身子取下奥格斯特胸前的椭圆形挂饰,退后几步,放在掌心里细细欣赏。

“快走吧,没时间跟你浪费。”火狐莲娜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低声说道。

艾若的笑容渐渐淡了,扭过头冷眼看着她,“为什么晚了?”

“啊?”莲娜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赔礼似的笑道,“噢,你说你那个响指啊,我打了个哈欠,你知道的,打哈欠时会事听小骨和鼓膜之间传导声波出现障碍,导致听觉大幅度减弱......”

本来他们约定,艾若打下响指,莲娜便创造幻象。当然,莲娜没有配合他全然是因为看不惯他自大狂傲的样子所以刻意让他出丑。

“够了,”艾若径直向电梯走去,冷冷说道,“废物就是废物,总要给自己的无能找借口。”

莲娜双拳紧握,脸部肌肉因为愤怒而扭曲,但她只是默默跟在艾若身后。工具,是用来用的,哪怕他暂时出尽了风头,总难以避免被人使用和丢弃的命运,莲娜冷笑着想道。

“上去,”艾若指指电梯,说道,“别碍事。”

莲娜不语一言,疾步走上电梯,装出期待的眼神看着周围的一切,“开始吧。”

“哼。”艾若听到莲娜命令似的话语冷哼一声,想道,且让你这样自大的废物猖狂一阵子,你对我还有用处。

艾若转过身站定,缓缓抬起右手,右肩上闪耀着出现的紫罗兰色光粒子汇聚凝固,形成旋转的光圈,他半蹲压低重心,左手前弯,右手后伸,凛然一副穷尽全身气力的样子。随后胯部猛然转动,身体旋回,左手后收,右手前挥向空间的顶部甩去,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随着手臂的甩动,光圈从他的肩部迅速沿手臂外移,并在甩出的手达到最远距离后笔直射出。光圈在飞行过程中不断扩大,内部被不断涌现的的黑色光芒离子填充,出现了传送门的样子。最后那传送门扩大到了半径几十米的大小,平行附着在地下空间的顶端。

“走。”艾俊精疲力尽的转过身,用最后的力气挺直身躯,登上电梯。

莲娜“诚惶诚恐”的启动了开关,二人缓缓上升,看着这个被白色荧光充盈的小小世界,这个地方连同奥格斯特先生一起,将要从世界上永远消失了......

先是几丝诡异的风流,遍地的植株开始微微摆动。继而流风越来越强,像揉面一样扭动满地的绿草,一切都在摇摆,一切都变得混乱(不堪)。

疾风迎面而来,奥格斯特挣扎着睁开眼睛,他看到,剧烈的狂风从顶部巨大的传送门内喷涌而出,不安之感急剧涌流,他竭力撑起酸痛的身体,后背传来的剧痛让他又一次栽倒在地。疼痛感和血液的粘稠感让他感觉特别难受。好像过了许久他才真正清醒过来。

“艾米丽!”这是他清醒后想到的第一件事,他在愈加汹涌的狂风造成的混乱中慌乱的寻找那个铁棺,他看到,铁棺中的女子仍然安详的躺在里面,他的心中安定了许多。

风愈来愈大,传送门内竟然开始迸射出星星点点的火花,火花随着流风跃动,显得灵动而美丽。但奥格斯特并没有心思去欣赏这一切,他艰难地尝试着移动身躯,不论这奇怪的传送门的另一端是什么东西,可以肯定的是那都绝不是善茬。

他必须尽快带她离开这里。

然而,事情总会向着不尽人意的方向发展,传送门内溅射出的火星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大,竟渐渐成为了团团的火球。狂风像披头散发的醉酒人一样搏命摇曳和摧残着一切,使一切也都变得披头散发的。

不就,传送门内开始射出岩石,那带着火尾的赤色岩石如同炮弹一般轰击着一切,一时间,瓦砾四起,烟雾弥漫。

“艾米丽......”在狂风中,在烈火中,他挣扎着站起来,一步步踉跄的走向她,那个安详的熟睡着的她。

又一颗坠石拉着红色的尾巴在在他的不远处坠落,爆炸,强大的冲击力将他直接掀翻在路旁的泥土中——那里面的植株已经残存无几,一切都毁了。

那是让奥格斯特终身难以忘记的时刻,他亲眼看到,在火焰与飞烟共舞的地下基地内,一颗微小的陨石拉着火尾砸向那座铁棺。他挣扎着,嘶吼着,被烟雾熏出了一层泪水,朦胧中,迷雾中,一声爆炸,一片废墟,一生遗憾。

“艾米丽!”

他想过他要陪她一起离去,但一个少年青春的略显幼稚的面庞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知道,他还不能死,他还有最后的牵挂。

他扭动痛苦的身躯,按下铁质道路底座上一排按钮中的一个。伴随着一道在混乱中并不明显的机械运作声,他身下的泥土地开始下陷,他便跟着降下去。身下覆盖泥土的四平方米的正方形活塞机关急速下降两米有余,头上的入口便“咔嚓”一声关闭。

身下的机关继续下降,将他带离那个喧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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