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顿作为卫戍长,统领着整个部落的武力,地位仅次于族长。他的住所位于部落的东南方,即是平时的住宅也是操练兵士的营房,所以占地的规模很大,大大小小的毡帐总共有七八座。
这些毡帐就像忠于值守的士兵拱卫在演武场周围,又像铁笼上粗壮的栅栏等待着凶兽归笼。
而此刻,张养浩缓缓地进到演武场中,就像一头沉静并且积蓄着力量的独狼,根本不惧怕这暗藏凶险的囚笼。
在演武场中立着一根碗口粗、约三丈高的高杆,上面捆着形容枯槁的老羊,高空中烈风阵阵,老羊被吹得不断摆动,与木杆撞击,发出“嘭嘭”的声响。
“我在这里等候你多时了。”格图并拢着双腿,像个娘娘腔似地坐木杆前的军师椅中,想必昨日的裂蛋之伤尚未痊愈。
但胯下之痛刺激着格图,他狰狞着脸孔,贪婪地看着前来的张养浩,就像仿佛看到了即将到嘴的肥肉,幻想着待会制服他后,千万倍地施加折磨,让这个野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同样的,张养浩看到老羊遗体被如此虐待,目眦欲裂,怒火中烧,恨不得将格图四脚困住吊在这高杆之上。
根本没有任何交流,两人早已水火不容。
启动就在一瞬间,快如闪电,张养浩几个呼吸间就向前跃进几十米,还有几个箭步就可以到达格图的面前。
但是这次他没能如愿,格图对于张养浩的速度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招数用老就失去了威力。
觉察到张养浩准备行动,演武场的四周就立即冲出二十多个举着盾牌和长枪的兵士,在格图面前组成了一道带着尖刺的铜墙铁壁。
张养浩立即控制前冲的势头,一个后空翻倒退出去,单膝跪地才堪堪停住。
这个二十个兵士快速变阵,将他团团围住,并逐步收缩包围圈,不断压迫张养浩的移动空间,迫使他无法充分发挥速度的优势。
“这是我与格图家的私人恩怨,你们最好不要参和进来,否则休怪我辣手无情。”张养浩看着这些助纣为虐的兵士发出警告。
“困兽尤斗,你以为他们会因为你的聒噪,而帮你放你一马么。放心不会让你这便宜就死掉的,还有更痛苦的折磨等你呢。”格图高声地尖叫着,仿佛已经看到了张养浩凄惨的下场。
“你们是保卫部族的战士,不是格图家的豢养的私兵。公器私用,你们这是想要造反么!”张养浩再次高声的质问。
没有人回答,没有人停滞,兵士们依旧举着盾牌、端着长枪向着张养浩逼迫过去。
“傻叉,还不明白么,为什么我格图可以在部族中为所欲为,所以人都惧我三分,因为我们掌控着部族的武力,我们家族才是这个部族真正的统领。”
“很好,那我今日就让你有恃无恐的一切化为乌有。“
“死掉临头还嘴硬,今日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翻身。”
本来以为张养浩被团团围住后就会无计可施、放弃抵抗,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让格图大为不爽。
“动!”格图发号施令,他已经不想在和张养浩打嘴仗,在他看来张养浩如今是瓮中之鳖,手到擒来,迫不及待结束这场实力悬殊的单方面虐斗。
铁桶阵在听到格图的命令后,开始旋转起来,铁盾与地面规律地撞击着,发出咵嚓咵嚓的声音,并且旋转的速度不断加快,让人有种置身于风眼而眩晕的错觉
张养浩却不为所动,右手握住肩头的刀柄,用力一拔,原本紧密缠绕的绳子全部化作草屑飞舞而下,提刀在手,面对这让人目眩的阵法,犹如一块碣石一般,岿然不动。
“嗖!”一杆枪被冷不丁被投掷出来,由于带着旋转,路径很是诡异,飘飘忽忽地飞向张养浩的门面。
张养浩反应也很是迅速,右脚一个侧步,身体一闪,飞枪贴着他的脸颊飞过。距离是如此之近,以至于他能很真切地听到枪头划破空气发出的呼啸之声。
攻击才刚刚开始,铁枪被不断地投出,而且越来越快,越来越密集。
张养浩在不停地闪转腾挪,尽量变幻着身形去躲避,自始至终没有动用手中的刀去格挡。
他催动着体内的神通,不断将气机输送至提刀的右手,以至于整个手臂都青筋暴起。刀被他握得失如此之紧,以至于手指的各个关节都发出咯哒咯哒的清脆响声。
张养浩犹如惊涛骇浪中的一株海草,被冲击地随波飘摇。虽然情势看起来很危急,但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他一直在观察,为了达到最大的杀伤力,铁枪不会被一窝蜂的胡乱投出,肯定会遵循某种规律,而他现在正不断计算着这种规律。
“正南上二,东北下三,西南上一。。。。”张养浩心中默念着自己标注的投枪点位,等待着下轮的循环。
“来了,正北正中,下一个是正东上三!”
张养浩一声长啸,足尖顿地,突然暴起,掀起一片飞扬的尘土,直冲下一个即将投枪的方位。
果然,四片铁盾间的缝隙缓缓打开,为即将投出的铁枪腾出空间。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等的就是这一刻。
张养浩提着刀,对准即将投出铁枪的小孔一贯而入,然后沿着缝隙横向切割。
他还是没能痛下杀手,转过刀身,刀刃向后,用刀背向前劈砍。
积蓄了如此之久神通气机的右手力大无穷,盾牌后的人根本无法抵挡,只听嘭一声,直接被打飞出去,重重地砸在远处,连闷哼都没有直接昏了过去。
铁桶阵一下子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其他的兵士想要上去补位,但张养浩哪能让他们轻易得逞。
只见他改为双手持刀,将神通全力运转,再次向着刚刚打开的缺口左右用刀背劈砍。
“嘭、嘭!”又是两个兵士受到重击倒飞而出,铁桶阵上的缺口越来越大了。
一不做二不休,张养浩再次运足脚力,横着刀,抵住缺口处还在顽抗的盾牌,向着侧方切过去。
这刀虽然不能切开盾牌,但张养浩的强大力量直接传导了过去,维持铜墙铁壁的兵士直接被掀倒了一大片。
破阵!张养浩以巧算阵,一力将十会,兵不血刃,如若天神般杀出了重围。剩余的兵士见他既勇猛非凡,又心存仁慈,自身如此危机之下仍然顾全他们的性命,心中既怕有愧,再也无心恋战,四散遁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