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东方微微发白,远处传来隐隐的鸡鸣和下人起来烧水煮饭的声音。
李初一一大早就站在院子里打起了太极拳。
前世李闻从小跟爷爷住在一起,每天的生活都极为单调且充实,每天都是早起锻炼,上午端个小板凳看爷爷出诊,下午则跟随爷爷学习中医知识,晚上则是跟着爷爷一起练毛笔字,这样的生活一过就是十几年。
所以在爷爷的熏陶下从小就养成了一大早跟着爷爷一起打太极拳的习惯,从第一次跟在爷爷后头挥舞着小拳头开始,不管刮风下雨都没有间断过,春去秋来也打得一手风生水起的太极拳。
所以当能下床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在院子里打起了太极拳。
李初一站定姿势,双手下垂,手背向外,手指微舒,两足分开平行,接着两臂慢慢提起至胸前,左臂半环,掌与面对成阴掌,右掌翻过成阳掌。
这是太极拳的起手式。
跟着一招一式的演了下去,口中叫着招式的名称:揽雀尾、单鞭、提手上式、白鹤亮翅,搂膝拗步、进步搬拦锤、如封似闭、十字手、抱虎归山……
在李初一使到第七招‘手挥琵琶’之时,只见他左掌阳、右掌阴,目光凝视左手手臂,双掌,慢慢合拢,竟是凝重如山,却又轻灵似羽。
经脉中的“雷火真气”与“天阴绝脉”中“阴气”竟然主动开始运转起来,不但没有相互攻击,反而相互配合,越打越顺畅。
李初一的悟性本极高,此时他觉得自己这种变化对自己极为有利,越打越入神。
只见双手圆转,每一招都含着太极式的阴阳变化,精微奥妙,实是开辟了武学中从所未有的新天地。
约莫一顿饭时分,李初一使到上步高探马,上步揽雀尾,单鞭而合太极,神定气闲的站在当地,虽在重伤刚愈,但一套拳法练完,精神反见健旺。
就是李初一自己也没搞明白到底什么状况,前世虽然天天练习这太极拳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怎么都不可能打的如此神妙,显然是体内真气和阴气的原因。
“好拳法,这是以慢打快、以静制动的上乘武学,想不到世间竟会有如此高明的功夫。”原来钟老早上来看望李初一,没想到自己这个徒弟却如此勤奋,更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徒弟使出了这样一套惊世骇俗的拳法。
“师父”李初一看到钟老亲切的叫了一声。
“你这套拳法委实精妙,不知何人传授,”钟老好奇的问道。能引起钟老好奇的事情委实不多,但这精妙异常的太极拳做到了。
“师父这是我小时候在一本古书上翻到的,从小就打着玩,但是却只有拳法套路,却从来没出现过今天这样的情况。”李初一半真半假的说道。
虽然不想欺骗自己的恩师,但是重生的秘密李初一却不敢说出来,只能推到古籍之上。
李初一双手抱了个太极式的圆圈,说道:“这套拳术的诀窍是‘虚灵顶劲、涵胸拔背、松腰垂臀、沉肩坠肘’十六个字,纯以意行,最忌用力。形神合一,是这路拳法的要旨。”当下细细的解释了一遍。
钟老听完再次搭上了李初一的脉搏,这次并没有出现上次那样的情况。钟老发现李初一体内的“雷火真气”与“阴气”竟然开始有一丝丝融合,但又不是普通的融合,而是泾渭分明,却又圆转如意,十分神奇。
钟老也是被自己这个徒弟身上接二连三的的情况搞蒙了,堂堂一代大宗师也是十分郁闷。
“为师也不明白你现在的情况,但是有一点为师可以肯定,这套拳法对你的身体情况有极大的好处你一定要勤加练习。
“放心吧师父。”李初一郑重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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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之后。
在离汉都几百里外的一处小城镇上,一位道士装扮,满头银丝却又脸色红润的老者带着一个头扎方巾,精神抖擞的小伙正在一个小医馆给人看病。
不是李初一与钟老师徒二人又是何人。
钟老本就是一个悬壶济世的医者,在他的眼里众生平等,不可能成为谁的私家医生,自然不可能在一地常驻,在李初一病情好转之后,便和李铮、王氏夫妇商议带着李初一一起出来云游四方,通过实践将一身医术尽数相传。
王氏夫人虽然舍不得自己的心头肉,但是也知道只有这样做才是最好的选择,李铮更是表示赞同,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所以这师徒二人便轻装简行离开了汉都。一路上悬壶济世。碰到一些小医馆也会为一些患者义诊。
钟老本以为李初一出身富贵吃不了这种苦,还想着通过言传身教教授自己这个弟子一些道理,没想到李初一一路上没有一丝怨言,更让钟老吃惊的是,自己在教授徒弟的时候发现自己这个徒弟不但悟性极强,学习极快,而且不时还会有一些让钟老都感觉到吃惊的独特的观点,经过验证都行之有效。
短短数月,李初一已经开始独立的诊治病人,这也让钟老极为感慨上天待自己不薄,送给自己这也一个宝贝徒弟。
师徒二人就这样走走停停,一路传授,一路救人,一路上也结交了不少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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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一年的时光匆匆流逝。
晨光微熹,在汉都城外的官道上,一高一矮的两个影子落在地上拉成长长的两截,钟老看着眼前这个与一年前有着天壤之别的徒弟,亲切的摸着李初一的头道:“师傅该教你的都教你了,你体内的情况也越来越见好转,以后的路只能靠你自己了。”
“是。师傅。”李初一很恭敬地躬下腰,他确实很感激面前的这个老人家,如果不是眼前这个老人家恐怕自己刚穿越就没了,这一年的时间钟老不但手把手教导李初一医术,更是带着李初一走遍南山南,北海北,为的无非是想解决李初一的病症。
经过一年多的相处,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爱护。
“为师一定会解决你的病症。”
“师父,徒儿不在身边,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为师走了,不要担心我,我们自会有再见之时。”钟老说完再次摸了摸李初一的头转身离去。
李初一一直呆呆的站立在官道上,看着那个头发花白的老道士的背影渐渐消失。
李初一弯腰深深地对钟老消失的地方鞠了一躬。
这一年李初一十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