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初一跪下,一群人纷纷动容。
孔药楠一把拉起李初一,说道:“这大礼我可不敢受。做你的师父,我还不够格。我这五行麒麟针法也曾经传过思华。可惜,他没有这个悟性。”
“李初一,你是我见过天赋最好的年轻人,能够看过两遍学会这针法的,绝对是我大武国第一人。我老了,这五行麒麟能够找到一个优秀的继承者。我很欣慰啊。至于师徒那虚名,就免了吧。”
“一字即为师。这授技之恩李初一不敢稍忘。如果孔老不弃,就收下我这个徒弟吧。”李初一固执地说道。
他很清楚,孔药楠老人这样做代表着怎样的意义。
要知道,医学界和武术界一样,有着极深的门户派别观念。
在跟随钟老游历的一年,李初一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很多医学门派敝扫自珍,从不将绝学外传,导致很多杏林绝学失传,每每想到此处,钟老都心痛的难以言喻。
武术界中,经常有这个门派跑去挑战另外一个门派,双方打地你死我活地情景。医学界虽然没有那么激烈,但是也好不到哪儿去。
而孔药楠能够抛弃门户之见,传授绝技,这会在医学界带来极大的影响力。
以后,大家不再是闭门造车,敝帚自珍。而是以敞开式的姿态彼此探讨,促进。
不管是自己的老师钟老也好还是眼前的孔老爷子也好,他们抛弃了门户之前,因为他们明白医学只有不断的融合,不断的探讨,才能相互促进,相互提高。
另外,李初一更加清楚这五行麒麟的高明之处。
肚脐也是人体命门之一,如果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祸。这对出针的力度、速度、手的稳健度以及认穴的眼力劲儿都要求极高。这也是孔思华能够三针齐发,却学不会这五行麒麟的原因。
五行麒麟的效果不如药王十三针那般传奇,但是也绝对是学针者梦寐以求的绝技。
药王十三针讲究以气用针,这对别人来说是一道天堑。
同样的,这对李初一来说也非常的艰难。因为这实在是太耗费体力和内力了。哪怕以李初一的内力修为也没办法支撑自己用出完整的药王十三针。
以后,在自己内力不支的时候,就可以用这五行麒麟针法来弥补内力不足的缺陷。
对李初一来说,又增加了一手治病救人的绝招。
孔药楠也坚决地摇头,说道:“李初一,我不是不愿意收你这徒弟。而是因为我的医术根本就不如你。哪有师父比徒弟还要差劲儿的?况且钟老是你的师父,我何德何能可以跟钟老一眼做你师傅,虽然我比你长上一些岁数,咱们还是平辈论交吧。”
“不称一声师父,我以后哪敢用这五行麒麟的针法?我相信钟师父一定不会怪我的。”李初一笑着说道。“师父,你就别再推辞了。”
看到孔药楠还要推辞,旁边的一把抓老田就说道:“老孔,你就别再推辞了。还是收下吧。对咱们这些一辈子钻进医学里面的老头子,临到老了能够收到一个这么有天赋的徒弟。求都求不来呢。你还要往外推?”
“就是。如果你不要的话,我可是要抢过来了。我这医术虽然不及你但是也想找个继承人呢。”王药木笑着说道。
连不苟言笑的古通这个时候也是一脸笑意,说道:“收下吧。这样的话,我们今天就见证了一段佳话。”
古通不知道的是,他一语成谶。
也正是有了今天孔药楠传授绝技这个引,才造就了李初一以后成为博采众家之长成为一代宗师的果。
而孔药楠传艺的故事也被人口口相传,经久不息,成为杏林逸事。
孔药楠看了看自己的好友,又看了看李初一坚持的表情,心里颇为动心。
见到有天赋的年轻人不收,就犹如医者看到极品药材而不能使用。那种滋味,实在是百蚁噬心,心痒难奈。
“爷爷,你就收下吧。不然的话,后悔可就来不及了?”孔思华看穿了爷爷的心事,也笑着劝道。
李初一能够拜在自己的爷爷门下,孔思华也是极其乐意见到的。以后有机会的话,还能够向他多多请教。这对他个人的提高也非常有利。而且这样也不会是孔家的声誉受损。
“好吧。那咱们就定个师徒名份吧。”孔药楠笑呵呵地答应了。“不过,我也就是这一手绝活,今天已经传授给你了。以后,我可没东西教你。”
“孔老教给我的东西已经很多,李初一终身受益。”李初一说道。
李初一心中,孔药楠不仅仅教了他医术,还传授了他医品医德。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就凭他突然传授针技这一手的广阔胸襟,就值得李初一尊称一声师父。
拜在了孔药楠的门下,也方便他婉转的把那神针王的牌匾送回来。反正都是同门切磋,外面的人也不好说什么闲话。
孔老为了他牺牲那么多,他自然想着投桃报李。
李初一的行事风格本就如此: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别人踩我一脚,我就砍断他的两只脚。
“那我以后要叫你为大师兄了?”孔思华拍着李初一的肩膀,笑着说道。
“我几时承认有你这个徒弟了?”孔药楠怒喝道。
孔思华大窘,旁观者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俩的师徒名份定下了。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一饱眼福了?”老卓有些着急地说道。
孔药楠点了点头,对李初一说道:“李初一啊,他们几个老头子过来,其实主要还是想见见你那神奇的药王十三针。不怕你笑话,连我都很想看看。如果方便的话,你给我们演示一番?”
“好的。”李初一欣然答应。
从随身携带的针盒里取出一根银针,用火焰消过毒后,随着他运用内里到指尖,然后传导到银针针体,银针的前端便开始轻微的颤动起来。
“龙王须神针!”老田在看到李初一掏出针盒的时候惊叫道:“没想到钟老连药王一脉的掌门信物都传给你了。”
其他几位见到这套神针的也是一脸的羡慕,这绝对是医者的神器。
李初一此时早已收摄心神,心思全在银针之上,此时银针颤动非常的轻微。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如果不是这几位都是医届大能,恐怕都无法发现这样神奇的现象。
“谁愿意试针?”李初一笑着问道。
孔思华的眼睛转了一圈,说道:“还是我来吧。我这做师弟的,总要体现出来点儿作用。”
李初一点了点头,银针迅速的扎进了孔思华的手腕上。
“什么感觉?”
“胀。”孔思华说道。
“现在呢?”
“酸。有一股热流在我体内游动,变了又变成一股凉气,麻麻的很舒服。”
“这是阳中隐阴。”
李初一猛然拔针,经过消毒后,又再次出招,这一针扎在了孔思华的腰眼。
“什么感觉?”
“胀。”
“然后呢?”
“凉。有点儿凉。凉后又出现一股热流怎么会这么神奇?”孔思华也是第一次亲身体会药王十三针的妙处,忍不住惊叫出声。
“这是阴中隐阳。”李初一笑着说道。
“药王十三针你会几针?”孔药楠问道。
“这‘药王十三针’共有十三针。名为‘阳中隐阴’、‘阴中隐阳’、‘子午捣臼’、‘进气之诀’、‘留气之诀’、‘抽添之诀’、‘白虎摇头’、‘青龙摆尾’、‘苍龟探穴’、‘赤凤迎源’、‘地藏成佛’、‘观音有泪’以及传说中有着起死回生之效的‘药王神针’。每一针都可千变万化,我也只会前六针的六种变化,至于‘药王神针’并没有留下固定的针谱,但是根据本门流传下来的一些传说,‘药王神针’并非固定的一式。”
“叹为观止啊。”古通一脸神往地说道。
“心痒难奈。可惜,我们却没办法使用。”老田很是遗憾地说道。
“这样的绝学如果当真失传,实在是杏林的悲哀啊。好在,还有李初一。”
孔药楠拍拍李初一的肩膀,说道:“李初一,你前面的路,任重道远啊。”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我会努力的。”李初一一脸郑重地保重。
“很好。很好。”孔药楠连连点头。今天他都不知道说了多少个‘很好’。“只要是用得着我们的,你尽管开口。我们一定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谢谢师父。谢谢古老。谢谢田老。谢谢王老。”李初一连声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