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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消逝的光芒

“神啊,我将此少女献祭于您,请您收回对我们的惩罚吧!”

瘟疫蔓延的东海城中心广场,一位美丽的少女被绑在木柱之上,绳子深深地勒进她的肉里,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那难以言喻的痛苦。

她的脚下是一堆干柴,两侧站有举着火把的人,一位主教站在对面,正祷告着。

看样子,他们是在进行献祭仪式。

献祭台下方人山人海,被瘟疫所困扰的他们希望能用少女的生命来结束这场降临在他们身上的灾难。

少女因恐惧流下了眼泪,即便是被绳子绑住,也能看出她身体的颤抖。若不是被针线缝上了嘴,她此刻一定会哭喊出来。

“仪式开始!”

随着主教一声令下,火把朝少女的脚下扔去,干柴的燃烧速度缓慢,但少女的脚底已经感到了烧灼的痛楚。

“等等!”

一位少年从人群中跃出,直奔向那献祭台。见此,主教连忙发令:“快拦住他!献祭仪式不能中断!不能让他碰到祭品!”

维持秩序的士兵们听从指令,纷纷向他举起武器,可他对此完全无视,一心只想要将少女从那献祭仪式上解脱。

火势已经蔓延到她的膝盖,少女的双腿被灼烧到快要碳化,脸上的表情无比痛苦,就连缝在嘴上的线都快要挣断,她一边痛苦地挣扎,一边眼睁睁地看着少年不顾危险冲向自己。

“嚓——”

士兵手中的长枪刺入了他的胸膛,少年因剧痛而轻哼一声,却没有停下脚步。为了清除掉这些妨碍他的士兵,他使用了魔法。

一道道魔法阵从他的身边显出,魔法射线从其中涌现。

他一把拉出刺穿胸膛的长枪,而魔法射线也击中了那些试图阻拦他的士兵。

“不要!阿隆,不要再前进了!你会死的!”少女的声音已经因为剧痛而变形。即便是被火烧灼着,嘴上被线缝着,少女还是冲破了阻碍,整张嘴都因此撕裂,火势也蔓延到了腹部,身上的皮肤因为烈火而被烧灼得难以直视,尽管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剧烈痛楚,她还是大声劝告着对方,不想再让他受到伤害。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的头脑瞬间一片空白,眼泪不知不觉从眼眶中流出。新来的一批士兵们趁此对他进行攻击,一把又一把长枪刺入他的身体,他因此倒下,但还拥有模糊的意识。

距离献祭台只有三米的距离,眼看就快要到了……

可火焰已经烧灼到了少女的脖颈,正常人在这时早已死去,但不知是什么力量支撑着她,她的双眼一直盯着前来拯救她的少年,直到她脸上的皮肤因高温而面目全非,泪水也被火焰所蒸发。

原本美丽的少女已经被烧灼成了黑炭,生命也在此刻逝去。

他趴在地上,血流不止。

用尽全力,在地上爬着,爬向那名为“献祭”的坟墓。

还差一点,就能摸到了。

“嚓——”

两把长枪深深地插进了他的双腿,导致他无法移动身躯。

他流出的鲜血已经淌了一地,身上也满目疮痍。

他向前伸着手,想要摸到她,即便她已化为焦炭,不成人形,但她是他心中永远不变的光芒。

此时,他与少女的距离,只差了十厘米。

十厘米,永恒的距离。

因重伤而昏倒,醒来之后,他已经被关进监狱。

而他所想要拯救的那位少女,早已被献祭给了“神明”。

狱警告诉他,他因扰乱献祭仪式,获刑五年。若不是因为他是个高阶魔法师,做出这种举动,碎尸万段也不为过。

自那之后,少女的死状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成为他内心不可碰触的禁忌。

而他也在怨恨自己,身为堂堂高阶魔法师,连救下自己的爱人都无法做到。

自责与悲伤弥漫在他的内心,他变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五年中,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地呆在自己的牢房中,只有当饿到撑不下去,求生本能才会使自己扒上两口牢饭。

五年中,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也什么都不敢想。

每当在梦中梦到她时,他会轻声唤出她的名字,并流出泪水。

醒来时眼泪已经干涸,在脸上形成泪痕。他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哭出声,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梦中叫过多少次她的名字。

他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就是他最深刻的回忆。

“阿隆先生?阿隆先生?”

发现对方盯着书皮发呆,刘易斯在他眼前挥了挥手,试图将他从失神中唤回。

“啊。”阿隆反应了过来,“对不起,刚刚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

他翻开书页,仔细阅读里面的内容。

整本书以魔语书写,每一个文字中都包含着魔力,要想阅读这样的文字,只有释放自己的魔力与之共鸣。

阿隆屏气凝神,驱使体内的魔力与书中的文字所融合,随后,一大段知识进入他的脑海。

他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双眼紧闭着,脸上的表情时而紧张,时而平静,时而失落,时而兴奋。

见此情景,刘易斯虽然心中疑惑,但也不愿打扰这位渴求着知识的人,他走出书房,轻轻带上了有些破旧的木门。

他并不害怕对方会给自己造成经济财产上的损失,因为至始至终,刘易斯只从他的双眼中看到了对知识的渴求。

“若想得知禁术所在之地,需要献上自己所有的魔力......”

这是书中最后一句话。

我应该怎样做,才能献上自己所有的魔力?

既然全书由魔语书写,那么就试着将自己所有的魔力都灌输到书中吧。

阿隆凝聚体内的魔力,将其传输进书中,书内的文字开始泛起点点蓝光。魔力翻涌,文字一道道飞挂于空中。

书的中心出现了一个黑洞,吸力强大,生生将阿隆吸入了书中。

十分钟后,刘易斯端着两杯咖啡,走进书房。

不过书房中已经没有人影了,就连那本书也神秘地消失了。

他愣了一下,然后坐在了书桌椅上,一个人静静饮着两杯咖啡。

书中某处——

阿隆在一片阴暗的森林中醒来,他脑子有些疼,先是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头疼才稍微好些。

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未知的地方,他瞬间联想到书中的内容,就知道这里是书中世界了。

不知作者是谁,拥有如此强大的魔力来创造一个书中世界。

这片森林虽然不大,但极其阴暗,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迷路。

休息片刻,头痛缓解。他缓缓起身,为了能够成功走出森林,阿隆用石子在经过的每一棵树木上刻下了不同样式的标记。

在森林中转了差不多三圈,才从这复杂的迷宫中走出。

呈现在他眼前的,又是一番不一样的景色。

森林之外,就是一片山脉。

山脉之下,有一块巨石碑。正常人都能猜到,这块巨石碑一定来头不小。

阿隆先是观察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危险,才慢慢靠近这块石碑。

石碑上写着不知是什么语言,阿隆也没能看懂,不过文字中有一块掌印的凹槽。

阿隆试着把手放进这凹槽之中,暂时还未发生任何动静。

不过不到十秒钟,巨石碑便发出了强烈的震动,它由底部开始向上露出裂纹,随后碎成了一块块碎石掉落在地上,而那巨石碑碎裂之后,显露出一个小木盒子。

阿隆小心翼翼将木盒子打开,一个普通的玻璃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玻璃瓶真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就连廉价的啤酒瓶也比他做工精美。

因为这玻璃瓶上全是裂纹,不过却神奇般的没有碎裂,好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保持着形状。

“为何?”

“为何是一个如此普通的玻璃瓶?”

“瓶中,难道有什么奥秘吗?”

就在他拿着破玻璃瓶自言自语沉思之时,不知何时从森林中出现了数十只怪物将他包围。

奇形怪状,似兽非兽,自己以前从未看见过这样的生物。

在书外的世界,没有野兽能够长出这幅凶残的样子。

阿隆下意识想要释放魔法阵,却毫无反应。

他猛然想起,为了进入这书中世界,他的魔法全都被吸收了。

因为这些在自己认知之外的怪物,他感受到了极大的生命威胁。他开始紧张,不知如何是好,毕竟没有魔力的自己如同废物。

大家僵持了一阵,谁都没有贸然行动。

不过那数十只怪物就好像商量好了似的,突然一齐向阿隆奔来,速度之快,犹如疾风。

人的反应能力是比野兽差上很多的,更何况这些东西是比野兽更灵敏的怪物。

就在怪物们将要扑杀阿隆的那一刻,他手中的破玻璃瓶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这致使所有怪物都停下了脚步,木然一会,仓皇逃走。

即便作为魔法师,见过无数奇闻逸事,他也从未见过这般情景。

书中世界,如此神奇?而这破旧的玻璃瓶,竟有这么大的威力?

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遍布全身,他手一松,玻璃瓶掉落在地,除了瓶身本有的裂痕外,依旧完好无损。

而阿隆因为那莫名的剧烈疼痛在地上滚来滚去,因痛楚而发出的惨叫声响彻了整片森林。

玻璃瓶忽然一隐一现,然后一缕青烟从瓶口冒出,形成了一个不人不鬼的模样。

看着在地上痛苦挣扎的阿隆,这不知是个什么玩意的东西竟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感觉到了吗,这就是苏鲁当初遭受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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