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云凌霄皱眉,沉声道:“为什么不同意?我的计划对子轩而言应该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吧。”
听到这话,火云天嗤笑一声:“凌霄,虽然我不知道你准备怎么培养子轩,但是说到底,你只会侧重提高子轩的武道修为吧,你想要制造出一个不到五十岁的炼虚武者!”
云凌霄点点头:“的确如此,既然他得到了绝界神通的传承,自然要尽量提升修为。”
“我会把学院仓库内那些固本灵药全部给他使用,然后再把仙灵果给他。他经历过洗经伐髓,可以更快的吸收元力,提升修为。一旦底蕴足够,我们就炼制丹药,帮他塑灵!”
“只要子轩勤加修炼,很快就能成为辟海期武者。到时候我手把手教他,带着他度过道宫和炼虚。如果子轩成了炼虚境,那么他就相当于是入圣武者!”
“一旦他成为媲美入圣的强者,他就可以带领我们学院更进一步!”
“你说得没错。”火云天点点头:“如果按照你的设想发展,子轩的前途的确是一片光明。”
“可是,如果你的想法是错的呢?”
“错的?”
火云天严肃道:“没错,凌霄,我想你是走进死胡同了。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我走到如今,达至道宫甚至炼虚,到底是依靠的什么。难道是依靠的神通或是那些灵药么?”
“你说秦风院长不到五十就达到炼虚,这的确让人敬佩。可是,把一切都归结到传承上,未免就太夸大了。”
“我记得,秦风院长一直到二十八岁才突破塑灵。你我都应该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我相信绝不是因为秦风院长资质低下吧。”
云凌霄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惊愕,似是如梦初醒。他摇摇头,无奈道:“自然不是。秦风院长乃是祖师爷楚天齐的弟子,资质在当时乃是一等一的。之所以那么迟才突破到塑灵期,肯定是因为他的体质不凡,孕养出了诸多神异,塑灵消耗的时间极长,所以在突破上才花费了那么多年。”
“虽然我们学院大部分弟子都能在二十岁左右达到塑灵期,但是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最多也就止步辟海了。我倒是希望多出一些真正的天资不凡的人。”
“对啊!”火云天道:“秦风院长之所以能那么快的达到炼虚,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突破塑灵的他,基础实在是太好了。这时有了神通的帮助,抓住了各种机缘,突破的速度自然也就远超常人。”
“可是,如果你把一切的成功都归结在神通上,我是不赞同的。现在,子轩不过是得到了神通传承,你就一心想要让他靠着灵药快速成长。如果忽略了自身应该有的底蕴和经历,说不定他在道宫期就会走火入魔。如果这样,一个好好的弟子不就被你亲手毁了?”
云凌霄听到这里,冷汗涔涔,他长吁了一口气,苦笑道:“你说得对,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
火云天摇摇头:“这不怪你,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这么多年了,你一直为学院四处奔波。我知道你毕生的梦想,就是想让学院再次立足于仙州,不过这件事要从长计议,绝非一代人之功。”
云凌霄点点头,感慨道:“自从发现子轩可能得到了太极石碑的传承,我的心里就被那个念头所霸占。你也知道,我是上代院长云东的义子。义父一生都想着振兴学院,甚至给我取得名字,寓意都是希望我可以让学院再次步入云之上霄。”
“我一辈子都在为这个目标努力,可惜我资质欠缺,停在炼虚巅峰多年,根本就没有一点突破的迹象。就在我内心已经几乎放弃的时候,突然发现子轩这么一个优秀的弟子,所以心里难免会多出来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火云天点点头:“我明白你的心思。但是仙州不比当年,几万年前秦风院长能带领学院在仙州立足。究其根本还是因为那时候的人妖魔三方大战,各方实力都有了极大的削弱。”
“可是,秦风院长离开后,学院仅仅只坚持了三千多年,就因后继无人而被淘汰出局。经过几万年的修生养息,加上仙州的神奇,恐怕盘踞在仙州的各大家族以及那些宗门的实力早就已经恢复如初,甚至还可能更胜往昔!以我们学院现有的势力,根本就没办法在仙州立足。”
云凌霄点点头:“我知道,刚才是我鬼迷心窍,便如你所说,一步步走,才能走的长远。”
云凌霄说完后,两人似乎都颇是唏嘘,一时间,场面再次安静下来。
两人的谈话都没有避开张子轩,张子轩自然也知道了不少秘密。不过,最令他感兴趣的还是他们口中的“仙州”。
见二人说话已经告一段落,张子轩立马对着火云天说道:“师傅,你们刚才说的仙州是什么,为何我从来都不曾听过?”
火云天笑了笑,似是早就知道张子轩会有此一问,他慢悠悠道:“你应该知道,天下间有仙人遗迹。可是仙人下凡,一般都会降临在何处?”
“莫非是仙州?”
“没错。”火云天道;“大陆有九域,分别是东西南北四域,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域,以及中域。九域之中,中域最是繁荣。因为它与八域都有交界,更是我们天玄大陆的中心。而中域的最中心,便是仙州。”
“由于仙州地处天玄大陆的核心,受到整个大陆的滋养,那里的元气也是整个大陆最浓郁的。不仅如此,仙州的地下乃是天玄大陆的地脉源头,生长在那里的灵药,药效是外面灵药的数倍,但是成长时间却整整缩减了一半有余!”
“可以说,仙州对于我们这些炼丹师而言,乃是真正的无上宝地!”
“而且”云凌霄接过火云天的话头:“有地脉守护,仙州空间也是大陆上最稳定的。也只有仙州,才可以承载仙人下凡时的空间动荡。”
“每次有仙人下凡,仙州的各大势力都会去竭力巴结,他们也有机会从仙人那里获取更多的机缘。甚至有好多家族,送女儿送孙女,得到仙人留种的,就能和仙使扯上关系。”
“正因为有这样的种种条件,所以仙州上的家族以及宗门才是整个大陆最强大的。遥想当年,我黑白学院也曾经立足于仙州,只可惜后辈子弟不肖,未能守住祖宗基业……”
“哦?此界竟然还有这种好地方!”钥儿的声音突然在张子轩的脑海中响起:“子轩,好好修炼,以后一定要把这地方给抢过来!”
张子轩苦笑一声,没有搭理钥儿。抢过来?光听云凌霄和火云天的话就知道,仙州那里一定有一堆入圣甚至是神玄级别的高手,自己就算达到了神玄,最多也就是制霸一方,想要完全占领仙州,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张子轩心中暗道:“如果自己将来能带着学院立足仙州,也算是报答了学院的传技之恩。”
见两位长辈似是谈性正浓,张子轩便多问了一些关于仙州以及大陆势力的问题。
云凌霄似乎颇是热情,他详细的给张子轩讲述了关于人族以及魔族的势力分布。
就目前而言,除中域以外的其它八域,北域以及西北域全部被魔族占领,西域以及西南域则是被妖族掌控,剩下的四域被人族占领。四域中,东域是人族疆域中最乱的一域,里面有各种穷凶极恶的元武者,还有一些杀人如麻的魂武者。除非是走投无路,否则一般无人敢去东域。
至于中域,由于有仙州的存在。中域隐隐在其它各域之上,势力也是多方驳杂。人魔妖在中域均有宗门。表面上相互克制,暗地里则是争斗不休……
云凌霄见识广博,整个大陆似乎都在其胸怀之中。而且言语风趣,张子轩听了云凌霄讲述的诸多趣闻,一边有些心驰神往,另一边则是对云凌霄敬佩有加。
而火云天似是也被云凌霄的讲述吸引,坐在一旁悠哉悠哉的看着二人。
讲述了许久,当张子轩不再询问时。云凌霄貌似随意,实则认真道:“子轩,都听了那么久了,你还不拜师么?”
拜师?张子轩有点迷糊,他问问关于仙州以及大陆的事,不至于上升到拜师的层面吧。而且刚才云凌霄自己也说了,让他拜师不过是因为鬼迷心窍,为何现在还要旧事重提?
而且,张子轩虽然才来到黑白学院,但是从拜火云天为师都要有长老见证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拜师还是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的。
现在自己师傅还在一侧,院长就让自己拜他为师,会不会有点太……
张子轩不知道如何回复,只好向着火云天投去求助的目光。
自从云凌霄开始主动讲起大陆,火云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这位老友的心思。虽然他不准备按照之前的想法去培养张子轩,但是上有祖训,他还是要收张子轩为徒的。
正因为知道云凌霄的心思,火云天才一直陪着这两人。现在见云凌霄终于步入正题,火云天也知道,今天这事,终于要了结了。
火云天对着张子轩一笑,慢悠悠道:“这事你之前就已经同意了,我自然也不会反对。而且,在武道上,我的确不如云兄。你可以拜云兄为师,以后,我教你炼丹,他教你练武!”
话音刚落,云凌霄便向着火云天投去了感激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