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们二人轻而易举上了四楼,掌柜的便兴致大起,非要亲眼相见。身边的宾客也饶有兴趣,于是一传十十传百。
河边看舞的人群薄了几分,倒是分出一批熙熙攘攘的围着酒楼,一个个面露惊异的朝着屋顶指指点点。
苗疆的普通百姓自然不知轻功为何物,小二又将方才经历描绘的神乎其技,一时间竟有人信以为神迹,膜拜起来。
晏欢自觉没有被人像猴一样逗趣围观的癖好,又担忧自己身份暴露给刘寨带来灭顶之灾。趁着事态还没闹大,便带着刘颖聪匆匆离开了。
酒楼下,一个相貌普通的青年男子不露神色地脱离了人群,拐入一条斜行小巷,看其方向,竟正与晏欢二人相同!
离了酒楼,时辰还尚早,二人在隔街的商铺里逛了许久才到饭点。
要说这菜肴,天陇的茶香楼可谓名动十里八乡。
传闻被苗疆皇室下派的这位镇长,早年间曾去往中原游历,委任此地后便悉心研究菜谱,创办了这家茶香楼。
因而,来这天陇的人都无比想尝一尝传闻中的中原菜肴是何口味。
“怎么样,好吃吗?”
刘颖聪埋头啃着鸡腿,一时间太过忘情,以至于没有听到晏欢的说话声。
晏欢笑了笑,也执起筷子低头细细品尝了起来。
虽然这中式菜肴没有寨里那些婶婶、伯母做的地道,但别出心裁,与当地的美食风格融合的很好,也算是上乘。
晏欢吃的仔细,但并不多,更多时候只是在替刘颖聪挑着鱼刺。
“2505,你觉着逃脱的可能性有多大?”
阳光恰好,微风徐动,在这弥漫着欢快和惬意的自由里,晏欢却觉得暗流涌动。
“你一个人肯定轻易脱身,但再带上一个大男人,难。而且保不齐周边还有暗藏的人手。”
“那就按兵不动,再找机会脱身吧。”
其实,从晏欢刚进入二楼,便直觉有些奇怪。
这花楼节作为天陇最盛大的相亲大会,来的大都是穿着华丽,年纪不大的适龄少年,就指着今日争奇斗艳、彰显魅力。
而这南侧竟有一对裹得严实的青年男人在埋头吃饭,即使偶尔交流也只不疼不痒地说了两三句,还偶尔抽空、做贼心虚地朝这边瞥两眼。
她一开始还以为目标是自己,顾而看似无意地提了几嘴魔教往事。
可这二人不为所动,直至……
刘颖聪说这的饭菜没有娘亲做的好吃。
只那片刻,作为习武之人敏锐的感知便使晏欢察觉到了空气中的凝滞和焦灼。
那两只停下夹菜的右手和不自然的面部肌肉,更是将心情显露无疑。
看着他俩有些蠢蠢的憨样,晏欢有些好笑。
要是有机会她能和这两位聊一聊,她一定要问问是哪个奇葩的机构培训出了这两个不专业的杀手。
不过,既然他们没有杀意,那晏欢也乐得装作不知,利用他们反向追查。
下午的游街表演甚是有趣,假面一带,围观的男男女女纷纷加入了队伍,随行着跳起舞来。
晏欢自觉是个“舞痴“,极其抗拒在众人面前表演自己“广播体操“式的辣眼舞蹈,可架不住周围的人过于热情。她一被刘颖聪拉人队伍,便被人群裹挟着动弹不得。
直到游行队伍走过最后一条长街,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
晏欢精疲力尽地瘫坐在菜馆的竹凳上,看着对面大快朵颐的刘颖聪,又扫视了一群刚结束游行舞蹈,也来就餐的男女。
太恐怖了,这群人像是不知疲倦的跳舞机,每每她觉得嗓子干辣、双腿疲软,却发觉他们更加神采奕奕。这架势,比她逃难的时候还要命!
胃里翻涌,这一顿晏欢压根没怎么起筷,只是喝着茶极目远眺。
镇中心的花楼已经完工,一眼望去,不时有人爬上爬下,为晚间的比赛准备着。
可是这花楼虽美,攀爬起来却难度极高,不仅木质光滑容易脱手,而且有一些高度全然未露落脚处,像是要人靠着核心力量荡上去一般。
好在楼下放置着软垫,人摔下来也不是如何疼。
晏欢看着一个蓝红衣服的小男生每每爬到三十米便因为力竭跌下,却屡战屡败,最后反倒是脱了力爬了不足十米便跌下。
“哎,你们听说了,这次魁首的奖励是镇长收藏的一对黄金冠呢!”
“真的吗?真的是黄金?”
“那可不,你看今年报名的人比往常多了多少!”
“哎,可惜以我家曲克的体力,估计是没戏,也就凑个热闹吧。这方面,哪能比得上你家亚诺啊。”
一听到“体力”,正在听墙角的晏欢便不露声色地朝坐满女子的邻桌瞧去。
菜馆的地理位置极佳,透过窗户便能将花楼的一方一览无余,大厅的人都在议论着今晚谁能拔得头筹。
“哇,奖励竟然是一对黄金冠!”
和她一样听完墙角的刘颖聪擦了擦嘴后,偷偷摸摸地说道。
“怎么了,阿聪喜欢吗?”
“喜欢!正好一个给你一个给我。阿聪想要报名参加比赛!”
真是个傻孩子,就他大婚时穿的那件喜服就值百两金子,不知道能打出多少对冠子来。晏欢无奈地望了一眼正在兴头上的刘颖聪。
“可是参加的都是想要在姑娘面前表现一番,又尚未婚嫁的小伙儿呀。”
“谁说的,曲克和亚诺都参加了呢!”
晏欢还在琢磨刘颖聪什么时候认识了叫曲克和亚诺的两位朋友,突然想到刚刚听到的墙角,顿时发笑了起来。
“行行,阿聪想参加便参加吧。但是要答应我,首先保障自己的安全,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