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欢现在真是快要忍不住停下来和后面的人骂街了。
鬼知道她挨了多少刀,是不是快要逼近失血性休克。她只知自己的内力早已干枯,一条命也全靠各种伤药吊着。
若不是背上刀伤混着汗水火辣辣地疼,她现在可能早已晕了过去。
果然,人是不能随便立flag的,她为刚来时的年少无知道歉!
眼见着前方似乎下坡,晏欢颓靡的眼中终于带了些喜色的神光。下坡好啊,离嘉元城又近了一步,她生还的几率又大了些。
似乎也知道一到下坡,前方疲惫不堪的人便能借势恢复些体力,铁穆毫不迟疑地吞下了些粉末,很快便提了速。
“危!危!敌方还有20米!”
草!
晏欢心中怒吼一声,泪水似乎要决堤。
她望着不远处毫无察觉的少年,低头闻着手中一味药草,浑然不知自己已大祸临头。
怎么办!怎么办!
铁穆的无影刀是无差别攻击的刀墙,这么近的距离挨几刀,她或许暂时还死不了,可面前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又如何抵挡的住!她真要罔顾一条人命吗!
似乎做了决断,晏欢心一横,将最后几颗霹雳弹一股脑地朝后方甩去,然后飞身靠近了采药少年。
少年才发现前方的巨响,便见的一个黑影速掠而来,他还未反应,便觉身上一重,仰面躺倒在了草地上。
晏欢失去意识前最后一幕便是如此。
……
“2505!怎么回事!附近怎么还有人!”晏欢一回到系统空间,就忍不住发起牢骚。
2505看着意识离体不得不弹出宿主身体的晏欢,无奈地摇了摇头。
“和你报告过了。”
晏欢气恼地抓过了显示器前唯一一把凳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我说的不是那个少年。铁穆的无影刀虽然犀利,但我已躲开大部分刀芒,不至于昏迷。最后,是有暗器打中了我。”
2505听的心中一阵惊奇。
虽说他为了扩大监控范围而降低了精度,但这古早人类想要避开监控,也不是件易事。
像是受到了挑战,2505眼中蓝芒涌动,数据不断流窜与面前的显示屏结合。
不过几十秒,他便有了结果。
“从你绕过山头之后,此人便出现在我监控范围的极限。应当是练了什么极品敛息功法,否则信号不会如此微弱。”
晏欢看着面前微弱的小点,心里觉得这事似乎有了转机。
一个能在一百多米开外准确命中敌手的高人,一个看似弱不经风的少年。
“2505,你看我们俩还竟然还没滚回去诶。”
2505给晏欢甩了个眼刀子。
“什么‘滚’回去,注意用词,是弹出。”
“再结合那个神秘高手,你没感觉出什么猫腻吗?”
虽然面前这个任务员挤眉弄眼的神情做作的他很难受,但是2505似乎捕捉到了她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神秘少年大有来头,而高手则是他的护卫,你被少年救了?”
晏欢看着面前长相毫无特点的2505,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到底是不是,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呗。”
……
晏欢意识入体,睁眼便是几根粗壮树干搭成的极为简陋的屋顶。
她刚想动弹,背上便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疼得她冷汗直冒。
“娘亲,娘亲,你快来!她醒了!”
听得有些奶声奶气的少年音,晏欢露出了神秘的微笑。看来,的确如她和2505所想。
“哎呦,庭深莫急,再扯,娘这把老骨头可要被你给扯散喽。”
晏欢还在愣怔,入眼便见的一位三十好几的女人,盘着简约的妇人髻,头上珠钗虽不繁复但尽显大气,衣着也便素净,却能看的是十足的好料子。妇人虽风华不再,但仍能看得出年轻时的貌美,即使老来,也风姿绰约,别有一番风味。
妇人长相雍容,手却有些粗糙,此时她的指腹搭在晏欢的手腕上,似在把着脉。
“姑娘内力精纯,伤虽不入脏腑,但到底是失血过多,又胡乱吃药动了根基。不过,在这山涧再多调息几日,便可痊愈。”妇人语气温和,让人听得如沐春风。
这话似是说给身旁的少年听,实则是说给晏欢听。
晏欢刚想张嘴答谢,却发觉自己竟发不出声音,一时惊恐万分。
少年见状,似乎颇有些兴味得意。
“娘亲说了,这调息之法需得在体内构造出封闭的循环,方能有奇效。为了方便,万叔已封住了你的五窍,只留着一只耳朵和鼻孔。既然姑娘已恢复意识,便且睡去好好养伤吧。”
晏欢只听得这最后一句话,就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回是真睡。
她在泡菜坛子里缩了五天,又被铁穆追着打了将近一天,早已累的筋疲力尽,此刻知晓自己周遭安全,便沉沉睡去。
等睡了三天,她才悠悠转醒。
还是那间简陋的屋子,只是此时身上的伤大多愈合,活动起来已无大碍。
等晏欢坐起来,才发现屋内各处堆满了不知名的草药,却被打理的整洁。想来是她在这环境中呆久,竟没闻出些草药味来。
此时,在她目光所及对面,一位穿着蓝袍的少年正捧着一本书阅读。
少年看的入迷,连身旁站了人也不知。
晏欢也不便打扰,只肖在一旁站着,等到少年意犹未尽地放下书,托颌沉思,她才逮着机会开口说话。
“多谢公子相救。”
蓝袍少年此时才发现晏欢的存在,似是被人行了大礼颇为吃惊,他速速推开了凳子,蹲下将跪在地上的女子扶了起来。
“若不是姑娘以命相护,庭深早已魂归黄泉了,是庭深需向姑娘道谢才是。”
晏欢一脸受宠若惊的起了身。
她可不信眼前的少年会听不出这潜台词。有他口中的“万叔”在侧,何人能动他分毫。她是在为这少年从铁穆手中救她一命而道谢罢了。
等站直了身,晏欢此时才敢低头与少年对视。
望着面前的姑娘愣怔了些许,少年也便笑而不语,等晏欢回神才悠悠张口道。
“姑娘大病初愈,还是得让母亲看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