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卡列琳娜》第107章。
人物:安娜,伏伦斯基,列文,吉娣
句子:
她觉得除了使他们结合在一起的爱情,他们之间还出现了敌对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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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种环境人不能适应,特别是他看到周围的人都在这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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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环境里,他居然能高枕无忧,而且在疲劳、通宵不眠和狂饮滥喝以后睡得十分酣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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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五点钟,开门声把他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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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吉娣手拿蜡烛从隔壁走过来说。“我觉得有点不舒服。”她说时露出一种特别可爱和古怪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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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钟,她用手轻轻推推他的肩膀,低声唤他,把他叫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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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斯坦京,不要害怕,没什么,不过看样子……得派人去请丽莎维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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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文丧魂落魄地一骨碌爬起来,盯住她的眼睛,穿上晨衣站住,但一直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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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张红喷喷的脸,围着从睡帽里散出的柔发,焕发出快乐和坚毅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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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娣从他身边走开去打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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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文惊奇地看到她拿起夜间带来的编织物,又动手编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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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转角处,他遇见一辆飞驰过来的出租雪橇。丽莎维塔身穿旧丝绒外套,头上包着一块头巾,坐在一辆小雪橇上。“赞美上帝,赞美上帝!”列文认出她那张配着淡黄头发、此刻显得特别严肃认真的瘦脸,兴奋得不断地叨念着。他没有吩咐雪橇停下来,却在旁边护送她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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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文听说医生还没有起床,就考虑各种办法,最后决定:让顾士玛拿条子去请另一位医生,他自己到药房里去买鸦片,要是等他回来医生还没起床,那就贿赂仆人,要是对方再不答应,那就强迫他把医生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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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文竭力不动声色,不发脾气,说出医生和接生婆的名字,讲明鸦片的用途,竭力说服药剂师卖一些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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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还没有起床,那个仆人这会儿正忙着铺地毯,不肯去把他叫醒。列文不慌不忙地掏出一张十卢布钞票,慢悠悠地但又不浪费时间,一面把钞票递给他,一面解释说,彼得·德米特里奇(以前在列文心目中毫不足道的彼得·德米特里奇,此刻可变得多么重要哇!)答应过他随时可以出诊,因此此刻把他叫醒,他决不会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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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来,马上就来!”医生在隔壁回答。列文听见医生说这话时还在笑,不禁感到惊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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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分钟,医生还在穿靴子;又过了两分钟,医生还在穿衣服,梳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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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文对他望了一眼,仿佛在问他是不是在作弄他。其实医生并没有作弄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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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动手喝咖啡。两人都不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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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能再等啦!”列文跳起来说。“那么您过一刻钟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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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良好,”接生婆回答,“您劝她躺下来。这样会好过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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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文打听到这种事通常要持续多久,精神上准备忍受五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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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恐惧,唯恐自己受不住,会失声痛哭或者跑出门去。他是这么痛苦,而时间却只过了一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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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过了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直到他预定的忍耐极限——五小时,情况依然如故。他一直忍耐着,因为除了忍耐没有别的办法。同时每分钟他都觉得已达到忍耐的极限,他的心马上就要痛苦得碎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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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钟又一分钟、一小时又一小时地过去,他的痛苦和恐惧却不断增长,越来越厉害了。
小结:
本章,列文的老婆快生了,他急得团团转,就像蒸锅上的蚂蚁,但又无可奈何。对生孩子这事儿,他还没有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