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权此时浑身抖动,双膝一软,显然跪下。
林封扶着灵权,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片刻之后,灵权吐出了一口浊气。
“你现在的境界,应该在渡劫期一劫吧?”
林封看着面前的灵权,轻笑道。
林封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颤声道:“没……没错。”
“别担心我,你那大乘期的残魂,用不了我多少精力。”林封轻语道,灵权微微点头。
“也不要惊讶,你的本尊当初是半仙境界,如今要回到巅峰,只需要时间的积累。”林封解释道,随后指着灵权的胸膛,道:“心在即可。”
灵权如醍醐灌顶般盘腿而坐,他知道,如今神魂健全,需要的不是传承后辈,而是重回巅峰。
要不是林封,灵权如今怕不是已经魂飞魄散。
林封淡淡一笑,身影离去。
…
草房内。
“怎么样。”符尊手中拿着书籍,头都不抬地问道。
“那小子需要时间,算是活下来了。”林封挠挠头,轻语道。
符尊这时抬起头,语气有些调侃,道:“你倒是好心。”
林封手中端着一块石碑,正是灵帝碑。
灵帝碑的变幻与在其内的灵权没有关联,也就是说只有灵帝碑还在,灵权就能一直活着。
如今灵权刚刚“大病初愈”,不好走动,只能借助灵帝碑姑且活下来。
当然,其中还有林封的关系。
“这小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林封收起灵帝碑,轻笑道。
“倒是机智,留下道身。”符尊道。
“怎么说也是统治过世界的人,留下道身的确是好计策。”林封说完,脸色有些低沉,又道:“毕竟,身边的心腹背叛,这可不是谁都遇得到的。”
林封最憎恶的,就是背叛,虽然林封没有遭遇过,可他一直都很讨厌背叛。
这是与生俱来的厌恶。
“最可怕的是人心。”
符尊悠悠道:“不像我们,懒得斗,那些小年轻为了名利可以背叛挚友,我们可不会。”
这是实话,他们几人的的确确没有那个心思。
每个人都在各个领域是一方泰斗,根本没有闲工夫去争夺地位之类的。
而且时代不同,每个人的心智都不同。
“时代终究是变了。”
林封像是在默哀。
林封那个时代,正道修士遍地都是,个个是真的正义感爆棚,每个人都互帮互助,造就出了平安盛世。
而随着时代的迁移,看似大义凛然的伪君子越来越多,才有了如今的修真界。
虽说也是时代的进步,可林封这些存在了数千年的修士终究是适应不过来的。
符尊看了眼林封,轻笑起来,说道:“时代在进步。”
“你都在回归凡人了,还管那些干嘛。”符尊调侃道。
“有点道理。”
林封眯着眼睛看了符尊一眼,随后点头称是。
…
两人闲谈许久,再次起身,已是第二日。
“我要走了。”
林封咂了咂嘴,轻语道。
符尊皱起眉头,道:“这么早?”
“南方不适合我,以后找到好画了再来找你。”林封抖了抖身子,又问道:“我的那些画呢?”
符尊指了指草房一角,那边挂着数不胜数的画,有些积满了灰尘,像是几百年没动过一样。
“你不是极爱画作吗!?”
林封看到符尊这样暴殄天物,有些受不了。
林封大手一挥,瞬间灰尘飘散,那是一幅幅山川美景的画作,一笔一画都像是仙境。
一时间,看起来像是垃圾的画作变成了惊世的名作。
“都是妙之那老东西给我的,看多了都有点腻了,还是那个万女纯好看,你以后碰见妙之了让他多画点,我喜欢这样的,那老东西也喜欢画这样的。”
符尊摸了摸下巴,轻语道。
林封轻哼一声,道:“两个老色鬼。”
至于妙之,乃是一位大画家,所作之画堪比千万,每一幅画作都可卖出千万灵石。
哪怕是其随手写的两个字,都是蕴含浓厚的意境的,被世人称为“画圣”。
而谁都不知道,一个是书画界的至尊,一个是符箓界的至尊,两人竟然都同样好色……
万女纯其实也就是万位女……
而且,再看看那些画作里,山川画尽皆都是灰尘满满,而一些关于女子的画作则是干净的要命……
林封不禁扶额。
他知道符尊喜好这类画作,可没想到如此如痴如醉。
“行了行了。”林封轻叹一声,迈步走到草房门前。
“我走了啊。”
林封回头看了一眼符尊,符尊朝着林封摇了摇手,大声道:“我送你?”
林封微微颔首,离开了草房。
符尊眯着眼睛,同时站起身,朝着林封走去。
林封身上气息展露,开始远离雪山,而符尊,很快就追上了林封,两人一同飞行。
…
玄河河岸,冰川之地。
符尊双手负后,感慨道:“始祖河,强大而神秘。”
林封轻笑一声,道:“走了。”
说罢,双脚一踏,身形已经远离。
符尊点点头,眼看着渐渐远去的林封,直至其身影根本看不到以后,符尊才慢慢地回头走去。
…
良久以后,林封宛如突破了结界。
“呼。”
呼出一口浊气,林封笑道:“回来了。”
此时脚下,正是奔流不息的河水,而林封背后,正是冰川。
林封这时,已经回到北方了。
其神念展开,灵气涌动,一道虚空裂缝骤然出现。
一到北方,灵气直接充裕了起来,而且天地压制宛如没有了一样,林封可以随意施展了。
林封在走入虚空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南方的冰川,嘴角一扬,便一步踏入了虚空。
…
至尊山。
一个青年站在山崖,背后乃是震惊环宇的八座神像。
青年宛如第九至尊,矗立于山巅。
青年,正是林封。
林封看着归虚至尊的神像,眼中闪着金光,轻语道:“归虚。”
“我发现,自从我归凡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林封盘腿坐在雪层上,看着归虚神像。
林封拖着下巴,再次说道:“我的生活,再不毫无目的,一切的一切,像是回到了从前。”
“我感觉,我的日子,被人所观察着,被人所谱写着。”
林封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头颅,又道:“估计是我多虑吧,我总觉得,当我彻底为凡时,会有一本巨著出世,那里面的一切,都是在记录我的每一步。”
“真奇怪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