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内,樱花凋零,只有隐约的蝉鸣声,有些聒噪。
绿绿的草皮在夜灯的照耀下,变成灰暗的一片。
这是一片空旷的草地,中间有一席白色的雕镂桌椅。
“为什么要走,你是宇文枫,是寰宇的少董,你要去哪里?”止住了脚步,庄鸣凤回过身来叱问身后的儿子。一阵沉默之后,宇文枫淡然的目光在母亲的注视下变得脆弱不堪。
双腿一曲,他跪倒在了母亲面前,很颓然。
“我不是宇文枫,我只是爷爷的傀儡,只是宇文家族的傀儡!”他哭笑着说道。
庄鸣凤略略后退了两步,似乎被儿子的举动给吓倒了。
“你起来,起来?”她有气无力地命令道。
宇文枫依旧跪在地上,“我为什么要接受这样的人生,你们规划了我的一切,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人生!”扬起头望着母亲,他大声吼道。
庄鸣凤颓然地向后一步,坐在了白椅上。“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他打断了母亲的话,“从小到大,我所走的每一条路都是你们在前面铺好的,我不能有一句怨言,也不能有自己的想法,我唯一能作的就是执行!”
“不能跟其他同学一样骑着脚踏车去上学,不能随心所欲的和自己喜欢的人交朋友,就连穿什么样的衣服也要由你们决定!这一切就只因为我是寰宇集团的小少爷,未来的接班人吗?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宁愿不做宇文枫!”
“忍了十几年,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吗?”庄鸣凤的脸色苍白而清冷,“那么告诉我,你想要的人生是什么样子?她站了起来,喘息着问,“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打电动,扔飞镖,对公司的事不闻也不问,这就是你想要的人生吗?”
肩膀微微抖动着,宇文枫固执地回望着自己的母亲,“为什么我没有权力决定我自己的未来,为了这个家,我要牺牲掉多少,你们才肯满意?”
“就连自己的婚姻问题,我也只能任你们摆布!我真的受够了!我要离开这里!”
庄鸣凤看着儿子决然的表情,心里冰凉。
“你是要把这么大的一片家业交给我这个年过四十的妇人吗?”她略略摇头,泪水涌出眼眶:“那好,你走!我没有你这么没有责任心的儿子,你走!!”她大声叱责道。
母亲眼眶里的泪水让宇文枫惊在了原地。
“子凌的爸爸一直想要把天羽传媒从寰宇集团划分出去,自立成户,你爷爷一直不肯答应,你知道为什么吗?”她悲悯地问儿子。
他沉默着,不曾回答。
爷爷的眼里只有利益和金钱,天羽传媒这么能赚钱,他当然不肯放手。
“为了这个家,为了你,你明白吗?”庄鸣凤喃喃地低诉道,:“爷爷只希望这个家能够完整,你明白吗?你现在要走,你这是要把这个家活活拆散吗?是要把你爷爷还有你爸爸一手打造出来的江山拱手让给别人吗?”
跪在地上,他木然的沉默着,心底却似由一条长鞭子在狠狠地抽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