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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祭坛

血脉越是强大的人,往往就越是容易感知到元素。

这直接决定了每个人一生成就的上限。

而每个人的血脉力量强弱,是出生时就定好的。没有奇遇几乎不会改变。

至于提升血脉力量。

数千年来,多少天才人物投身于此,可他们无一例外都失败了。除开来自贵族的阻挠外,最大的障碍便在于,这件事本身的难度实在太大。

而亚伯拉罕的实验却能频频有所进展。

这不正常。

安伦翻遍手中笔记,终于找到原因。

笔记里清楚记载着:每当实验陷入停滞,亚伯拉罕便会通过远古祭坛碎片,向神明祭祀。而神明也总是会慷慨的给与指引。

是以在这一年时间里,他突破了很多原本无法突破的难点。

将笔记本放回原处,安伦环视一周。

房间中央,那个奴隶依旧躺在金属床上。

冥冥之中,安伦能够感觉到,不知名的物质正从那奴隶身上逸散出来。向着房间一角汇聚而去。

随着这种物质的逸散,那奴隶的心跳在不断衰弱。

他的生机在快速流逝。

在实验室那一角的阴影中。摆放着一个石制的圆台。圆台前放着一个石盆,里面还有一堆炭灰。

圆台四周的装饰风格截然不同。青石地板上布满纵横交错的刻痕,这些刻痕彼此相连,隐隐构成一个梭形的印记。

这是一个祭坛。

地板上构成印记的刻痕实际上也是一道道沟槽,起着引导能量的作用。

祭坛前刻着的那个梭形图案,是这位神明的印记。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关于神明和使徒的传说。可安伦却从未听说,有哪位神明的印记是梭形。

显然,这个祭坛属于某位不为人知的邪神。而祭坛,顾名思义,需要献祭才能发挥作用。

房间里躺着的那个倒霉的奴隶,似乎就是这次的祭品。

看着祭坛旁边堆积如山的枯骨。

再联想起矿上时常失踪的奴隶,安伦面色渐渐凝重。

亚伯拉罕进行这种邪恶祭祀,恐怕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祭坛中央,浓烈生机在那里汇聚。凝结成一团拇指大小的苍青色液体,在石桌上不停翻涌滚动。

看到苍青液体的瞬间,安伦便知道,这东西对他的伤势帮助极大。

可他没有急于上前。

在苍青液体正上方,一块巴掌大小的紫色碎片载沉载浮。

这碎片与安伦身上那块黑色碎片极为相似,同样有着精致的做工、繁复的纹饰。

紫色碎片一下一下有节律地脉动着,恍若一颗上古凶兽的心脏。并且不断从下方祭坛中贪婪地吸食着生机。

这就是笔记里提到的远古祭坛碎片。

大管事得到这块碎片后,以它为核心,构建了一个新的祭坛,并且成功建立了与邪神的联系。在往后一段时间里,不断地向那个邪神献祭奴隶。

以换取他所需要的实验方向。

这就是矿场里奴隶频频失踪的原因之一。

安伦脑海中一道闪电划开迷雾,这就是吸引黑色碎片的原因。

当他看到紫色碎片的刹那。

胸前的黑色碎片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也开始不住脉动起来。

通!通!通!

一阵如同远古战鼓般的沉闷声音,在安伦意识深处响起。

黑色碎片再也按捺不住,自行飞出。在祭坛四周不停游动,如同一只在猎物周围不断徘徊的饿狼。

直到这时,紫色碎片这才感应到敌人的存在,猛烈震颤起来。

刹那之间,黑色碎片上升起一道深沉、古老而又遥远的气息。

安伦顿时有所明悟,这是黑色碎片背后那位神明的气息。

这道气息瞬间笼罩整个房间。

恍惚之间,安伦觉得,有一缕微弱星光伴随着这道气息而来,仿佛从天穹照耀下来。那道光实在太过遥远了,即使伸出手也无法抓住。

星光降临,紫色碎片震颤得更加疯狂。像是遇到天敌一般。

星光在紫色碎片上一触,就立刻消散,黑色碎片上的深沉气息也迅速褪去。

紫色碎片也停止震动,陷入沉寂。而后像是历经万古时光长河一般,开始不断风化、分解,最终变成无数细微颗粒,飘散空中,最终化为虚无。

只在原处留下一抹呆滞紫光。

黑色碎片向前一扑,直接吞噬了紫光。

吞噬紫光之后,黑色碎片开始疯狂脉动起来,犹如一颗上古巨兽的心脏,澎湃而有力。

似乎是在尽力消化什么。

过了好一会,这脉动才渐渐平息。然后中分离出一点细微光芒。这光芒在空中飞旋一圈,然后没入安伦身体。

只是这光芒微弱了极致,肉眼根本无法分辨。安伦也没有根本注意到这一点微光。

是以在安伦看来,黑色碎片吸收过后,脉动了一阵,便蛰伏不动了。

这就完了?好处呢?

安伦眉头一挑,在心底向黑色碎片质问到。

可黑色碎片依旧散发出懒洋洋的气息,全然不理会安伦的质问,显得极为惬意。

安伦心中无奈,却又没有任何办法。

目光再度投向祭坛。那滴苍青色的液体还在祭坛中央不断沉浮。

这显然也是好东西。

右手伸出,想要收起这滴液体。

刚一靠近,液体便不断冒泡,有如沸腾一般。

庞大的生机涌入安伦身体。

他的伤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后背血肉收拢愈合。断裂的骨骼也自动移位,接续生长。

不一会功夫,沉重的伤势就好了大半。

安伦心头大喜,这一趟还算有些收获。

举步就欲离开。

一抬头,便见门口阴影处多了一道人影,正冷冷看着自己。

人影踏前一步,无形气场扩散开来,顿时挤满了整个空间,直压得安伦有些喘不过气。

“居然吸收了我的远古祭坛碎片,看来你身上藏着不少秘密啊。”

来人的声音柔和悦耳,安伦认出了那个身影,那是亚拉伯罕。

此刻亚拉伯罕丝毫没有要发作的意思。安伦还是极为谨慎地调整了姿态,右手悄然伸向后腰,握紧了破旧匕首,以防备对方突袭。

亚拉伯罕看着安伦动作,没有表现出丝毫在意的神情。

仿佛对他而言,安伦有没有武器都没有任何区别。

他有些赞许地看了一眼安伦:“日志能读得那么津津有味,应该是识字的,不错。要是早知道你有这样的本事,也该给你找点些事做。”

随即,亚拉伯罕眼中多了些许惋惜:“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获得相应的机会。就好像我,族中同辈里,论才干学识,谁能与我比肩。可因为我天生血脉力量单薄,就只能到这里做一个小小的管事。”

说着亚拉伯罕顿了顿,望向那个被当做祭品的奴隶。眼中已经隐隐有了疯狂:“就连做个试验都只能用这种最低等的奴隶。要是能够给我几个血脉贵族做实验,仪式应该早就已经成功了。”

然后他那英俊阳光的面容渐渐转为扭曲,转头望向安伦,咬牙道:“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公平。你也是一样,虽然说能够认识字,也还算不错。可既然看到了我的这些秘密,那就只好请你去死了。”

话音未落,亚伯拉罕眼里杀机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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