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阳光和煦,白色的广玉兰在枝头含苞待放。
大街小巷,亭台楼阁上都站满了人,青石板铺成的道路上除了专门为他们的战神留下的道路,已无处落脚,北夏帝都的百姓们都翘首以盼,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意。
今天是北夏赤云将军楚弈又一次大胜归来的日子,百姓欢乐,夏都城门大开,只待将军归来。
“诶,今天我们的战神就回来了?这才半月有余,行军队伍还要在路上休息,赤云将军便已破了吴国?这么快?”一位男子不禁激动又喜悦。
听闻此语,一个小姑娘不满道:“你以为呢?我赤云将军这北夏战神之称自然不是浪得虚名啊。”
“吴国也是,自不量力,胆敢冒犯我北夏,活该像三年前的西建一样落得个亡国下场啊。”
百姓的脸上,有敬仰,有得意,有自豪,更有止不住的笑意。
“快看,来了来了!”
队伍长而整齐,一步步进入夏都的城门。
百姓们将无限的高兴转为一声高过一声的欢呼。
“战神!楚弈!战神!楚弈!”
行军队伍浩浩荡荡,队伍最前方的楚弈身着银色铠甲,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黑色的轻衣。棱角分明的脸,豪气又不失俊美的眉,高挑的鼻梁,一双杏眸更似是装进了所有星辰,却又在星辰外方封上了一层薄冰。
楚弈看着被他守卫着的百姓们欢呼着,嘴角衔着一抹淡笑。
四年前,夏帝登基。从小陪作为带刀侍卫帝王长大的他,被任命了为赤云将军。那时,楚弈便向帝王发誓永忠于他,永忠北夏。
此次胜利不算什么,他楚弈,定要北夏一国强盛,凌立几国之上。
楚弈依旧勾起嘴角淡笑着,那抹笑就如同初夏的太阳一般,不冷,却也不是很热。
太阳高悬,絮状的白云飘在天空,队伍越走越长,百姓的欢呼声也越来越大。
“啊——”
一位少女扑倒在了队伍前方。
扑倒在地的少女散着发丝,破旧的淡蓝色长裙早已破败不堪,裙上数不清的细口和深褐色的血犹为刺目,些许鲜血从破败的裙中渗出,与身旁的百姓形成鲜明的对比。
楚弈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
摔得好痛——离越已经记不得是第几次从奴隶市场里逃出来被抓到了。
自她醒来起,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身上唯有一块刻着离越二字的玉佩,于是她便用离越作了名字。后来,玉佩也被奴隶贩搜刮走了。
奴隶市场的人追来了,是几个孔武有力的男子,他们粗暴的将离越拽起来,散下的发丝挡住了离越的不甘、愤怒与丝丝绝望。
领头的人看着马上的战神楚弈,心知犯了大错,立马露出笑容拱手赔罪。
“小人罪该万死,让这个不知好歹的奴隶挡住了赤云将军班师回朝的吉道。小人这就抓她回去,还望将军大人有大量放过小人。”
领头人身后的帮手见状用劲向下按着离越的双肩,强制她跪下去。
离越被饿了两天,没有一点力气反抗便被强按着跪了下去。
阵阵微风轻扫,拂起离越凌乱的发丝,因膝下的痛而纠在一起的脸渐渐露出。
离越微微抬头眯着眼看了一眼马上被人们称作战神的楚弈,他高高在上,而自己却是怎么逃都会被抓回去的奴隶,就连扑倒在他的前方,也要被扯着跪下赔罪。
离越眼中似是不甘和丝丝绝望,又似什么都没有,平静的可怕。
楚弈低头对上离越的目光,目光瞬间凌厉起来。
越国公主?
早前楚弈安插在越国的细作便秘密来报过,说越国有在他身边安插细作之势。
之前调查越国皇室时,越国皇室的画像他都看过,画像中越国最小的公主,跟扑倒在地的这个奴隶如出一辙啊。
难道越国已经到了将皇室成员送来作细作的地步?
楚弈的目光冷了下来,眼底的笑意全无。
离越却是愣了一下,原来世间还还有这样好看的眸子啊。只是这样的一双眼,却笼罩着一层冰霜。
马上被称作战神的男人,他看自己的眼神就似一把锋利的长剑,仿佛把她全部都剖开看透了一样。
下一秒,楚弈却说了一句令所有人震惊的话。
“买下她,留置将军府。”
楚弈勾起嘴角,是笑,却又没有笑意。哼,我倒要看看,你想耍什么花样。
“是。”
一旁的侍从洛风也不解自家将军的决定,却也不敢说话,将军的内心岂是他可以随意揣度。
奴隶贩的领头人听到楚弈的话,立马笑着说:“赤云将军是我北夏人人敬仰的战神,承蒙将军不嫌弃这个卑贱的奴隶,小人献给将军算作将军胜仗的贺礼好了。”
楚弈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洛风懂得自家将军的为人,过去将离越像拎小鸡一样拎了一起来带回行军队伍中,顺带将随身的钱袋给了奴隶贩的领头人。
奴隶市场的奴隶贩们很识相的没有说话,退到了人群中,随着百姓一起高呼这人人敬仰的战神。
离越有些发愣,她这算是逃出成功了,还是到了下一个虎穴之中?
不过饿了两天的离越已经没有了力气,眼前一黑便向前倒去。迷糊中好像是刚拎她过来的侍从接住了她,将她放在了马背上,剩下的便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