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从此以后,我们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了。”
云来山庄,大院里摆着一桌酒席,五人围坐其上,其中坐于上首位置的青年当先抱拳行礼,面带微笑的客气说道。
青年不过双十年龄,是五人中最年轻的,但是行事作风都极为老道,旁边的四位中老年人也对之恭敬有加,齐齐回礼抱拳道:“是是……”
位于左手边最近位置的一个蓄着八字胡的半老老头当先起身,笑道:“今日大喜之日,自然不能空手而来,这是我特意送给少主的礼物,还请笑纳。”
口里说着,已经从怀里掏出一卷画着某种玄奥图形的布锦递上。
“哦?这个纹路,可是葛老纵横江湖的八咫图?”青年动容。
“正是。”
“如此厚礼,晚辈岂可……”青年摆手拒绝。
“以后圣门可就全靠少主了,别说小小的一副图,就算是我小老的命也是少主的。”
那叫做葛老的老头毕恭毕敬的将布锦递到青年面前。
“葛老的忠心日月可鉴,既然这样的话,那小侄……”
青年叹了口气,只得伸出双手去接布锦。
而就在他双手碰到布锦的时候,异变突生,那布锦猛的一荡,却是如同水流一般顺着青年的双手缠上,顷刻间将之双手捆着一团。
然后与此同时,葛老手一翻,却是从布锦下面摸出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顺势向着青年胸口捅去。
整个过程就发生在一瞬间,根本就没有给人反应的机会。
但是随着‘叮’的一声响,匕首插入青年身体里却传来一声金属交击的声音,同时青年体内反弹出一股气劲,就听得葛老一声闷哼,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狠狠撞在了十几米开外的院墙上。
“葛老,你在做什么!”
直到这个时候其他三人才回过神来,纷纷起身,看着从院墙上倒地缓缓爬起的老头怒喝。
“哎,没事没事,坐坐坐。葛老这是在提醒我别忘了穿上师父的遗物呢。”青年脸上依然笑容可掬,挣脱了手上的束缚之后,还掀开衣领,现出里面一件反射着金属光泽的内衣,“软猬甲,我肯定时时穿在身上的。我们都是一家人,相亲相爱,葛老怎么可能会害我呢,是吧,葛老?”
此时葛老也缓缓站起了身,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干笑着点头道:“没错,没错,我只是测试一下,看来少主还是记得圣主的遗训的。”
“怎么还在叫少主,从今天开始,赵琦就是我圣门的新圣主,以后就直接称呼为圣主了,称呼少主的这个习惯要及时改过来。”
一个脸上有道疤的大汉大喝着纠正他们错误的叫法。
“恭叔有心了。”青年看向大汉,叹道:“师父过世,将圣主之位传于我,我深感这个担子沉重,不过既然我接了下来,一定会做好,会将圣门推向一个新的高峰。当然,这一切都离不开各位叔伯的鼎力相助。”
“说得好,圣主,我敬你一杯。”
恭叔朗声道,拿起面前的酒杯对着青年。
青年忙拿起自己的酒杯,遥遥比了一下,然后两人同时仰脖,一饮而尽。
烈酒下肚,青年微微闭着眼,慢慢品尝着口里酒的味道,点头道:“这酒不错,嗯,我想想,这里面有……鹤顶红、断肠草、噬心砂,还有……嗯……号称万毒之王的鬼蝙的血,我品得没错吧,恭叔?不……”
说到这里,青年才睁开眼,却是看向恭叔旁边一人,补充笑道:“应该问你,钱叔,你可是毒王圣手。这毒酒,能够做到在喝的时候口感上与一般酒无异,喝下肚之后才能感觉到毒性,外人可配不到这种程度,也只有你才能办到了。
“而且,你有意让不懂毒的恭叔来敬酒,就是为了不让我有戒备之心,可谓是用心良苦啊。”
青年的一番话说出,那被称作钱叔的胖子不禁脸色煞白,目光转动,不知该怎么回答。
而与之合谋的恭叔也是颤颤巍巍,无话可说。
“两位叔叔有心了。”青年笑笑,继续道:“原来你们早就知道,师父从我小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在用各种天材地宝熬煮我的身体,使得我百毒不侵,你们不信这个传言,所以特地试试,这下子,你们该相信了吧?”
两个汉子对望一眼,忙不迭点头道:“对对,果然名不虚传。”
“那么,最后一位,云长老,你的礼物又是什么呢?”
青年抬眼看向最后一位。
最后一位是个女性,年龄也是最大,头发已经花白,脸上的皱纹堆得连眼睛都看不到了,她沙哑着声音幽幽道:“圣主多虑了,老朽已是垂暮之年,无牵无挂,身无长物,哪有礼物送你。”
“云长老太谦虚了,谁不知道在师父病重的这段时间里,是您一直操劳着圣门大大小小的事务,还几次策划瓦解了那些所谓的正道门派联军对我们的围剿。没有你在,我圣门就算没有被正道所灭,也不可能保持着如今的地位,说你是圣门的大脑也不为过。”
青年笑笑,说到这里却是话锋一转,道:“而正因为如此,本来触手可得的圣主之位,却因为突然冒出个我这个以前名不见经传的原圣主徒弟而不得不拱手让人,怕是最不甘心的吧,所以理论上,您的礼物应该是最大的。”
云长老咳嗽了两声,缓缓道:“圣主多心了,老朽深受老圣主厚恩,对于他老人家的决定不会有任何异议。”
青年叹道:“虽然这么说,但是云长老不表示一下,我始终都无法安心啊。”
“咳咳,既然这样,那老朽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云长老缓缓站起了身,那被皱纹挡住的双眼也挤开了一条缝,闪出厉光来。
“云长老这是……”青年目光却没有看着她,而是转头四顾,“您特地邀我来这云来山庄,所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山庄里应该遍布陷阱暗器,就只等您一声令下,便会启动,让我避无可避。”
云长老幽幽道:“暗杀、下毒、陷阱,这些都是圣门各派惯用的手段,圣主自然都早有准备,所以要想打圣主一个措手不及,只有用圣门没用过的方式。”
青年挑了挑眉,笑道:“哦?圣门向来无所不用其极,这世间还有什么阴谋诡计是我圣门没有用过的吗?”
云长老道:“当然有,那便是正面决斗。”
“哦?”青年看着云长老,愣了一下,随即才笑道:“这正道的手段,倒的确出乎我意料之外。不过不是我目中无人,云长老您虽然是前辈,但是单纯比武功的话,怕远不是我对手啊。”
“所以并不是我一人与你比斗。”
随着这话,旁边三人此时再次起身离座,分散开来,将青年围在中间。
“呵,竟然能跟圣门四大高手同时交手,这是历代圣主都不曾享有过的待遇啊。”
青年拍着手,啧啧赞叹着,然后不经意间晃了晃右手拇指上带着的碧绿扳指,幽幽叹道:“这种机会我倒是不想错过,不过我就是担心其他圣门弟子不让啊。
“你说暗算啦下毒啊什么的,神不知鬼不觉悄无声息就搞定了,其他弟子也察觉不了。但是一旦打起来,动静闹大,吸引了其他弟子过来,那些弟子看到我这圣主信物,认物不认人,只会以为你们大逆不道,那时候就算我解释也没用,恐怕想保你们也保不下来了。”
云长老道:“这就不用圣主担心了,因为这山庄周围,没有一个圣门本家弟子。”
青年一愣,道:“开什么玩笑,这云来山庄是我圣门本家的地盘,怎么可能没有弟子把手,我来时路上看到的那么多弟子都是假的?”
“哈哈……”突然一阵大笑从院子外传来,同时几十道身影飞上墙头,当头一个满脸胡渣的大汉朗笑道:“那是三天前的事了,就在前天,你们老圣主死的那天晚上,云长老已经把这块地盘送给了我鬼宗,你所看到的那些弟子,都是我鬼宗弟子乔装打扮的。”
“什么?”看到那大汉,青年终于脸色一变,再次看向云长老,喝道:“你竟然不惜出卖我圣门的利益引入外敌,简直罪无可赦。”
“嘎嘎……”云长老阴笑出声,“只要能除掉你,区区一个山庄又算得了什么……赵琦,你今天死定了,拿命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