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庆老弟,吃呀,你看这一盘盘海鲜都没怎么动筷,是不是吃不惯?来,喝。”辛范仁又给梁庆斟了“人头马”说,“这洋酒,好喝,不伤脑。” 梁庆端起酒杯:“喝!”又是一口吞。辛范仁望着潘金镰说:“你也喝,刚才梁老弟介绍你的名字,我记得好像是个女人的名字。”
“我叫潘金镰,镰刀的镰。”潘金镰端起酒杯说。 “噢,我以为是西门庆的那个潘金莲。先前是做什么的?”辛范仁问。 “他是我老三介绍来的,他原先在法院做过事,懂法律。”梁庆抢先回答,有意压低他的身份,不说是女儿的男朋友。 潘金镰听后心中不悦。
辛范仁说:“我的助手韩震,我已介绍过了。韩震敬酒呀。”
“辛总,我照办。”韩震端起杯子向梁庆和潘金镰敬酒说,“先干为敬。”
“既然你把他带在身边,就是最贴心的人,是自己人,来干一杯,年轻人。”辛范仁对着梁庆说后,端起酒杯同潘金镰干了一杯。 接着潘金镰回敬了辛范仁一杯,与韩震喝了一杯,最后敬了梁庆一杯,连喝三杯。 “韩震,把你的看家本事拿出来,敬梁叔和金镰,多喝些。”辛范仁对韩震说。 韩震照做,三杯下肚。
“韩震兄,你是我见过最帅气的大哥,高大英俊。我再敬你一杯。”潘金镰诚心诚意先干为敬。 人说,酒过三巡就开言。现在不知道是几巡了。桌面上十多盘海鲜,盘盘都动了一半。“人头马”已空了两瓶。除梁庆和辛范仁外,两个年轻人喝得差不多了。 “老弟呀,这里靠海。这家酒楼的海鲜是最新鲜的,品种是最多的。龙虾、海马、深海鱼都是老板亲自下厨指导做的,是他的拿手好菜。你得品尝品尝。海蛇、海蟹……还有鲍鱼汤、海参汤都是有特色的,得品尝品尝。不多吃、多喝是会后悔的。”辛范仁说完哈哈大笑。
“我吃得太饱了,要撑破肚皮了,山猫从来没吃过这样鲜嫩可口的海鲜。酒也足了,再喝就要倒了。”梁庆红着脸望着辛范仁说,“来抽一支吧”,递给辛范仁一支“中华牌”香烟。“咔嚓”一声给辛范仁点着烟。其实辛范仁不抽烟,有时为应酬偶尔也抽上一两支。 潘金镰、韩震不吸烟,小声在划拳。
“这一次来你的石材工场看一下,真是大开眼界。千把人在采石,规模宏大。大的石头十几个立方,小的也有五六个立方,源源不断往外拉。打老远就听叮叮咚咚敲打石头的声音。
这些石块都拉到什么地方去?”梁庆说着问道。
“往省城拉,往外省运。大部分是出口日本、韩国。他们加工成板材外,有的雕刻成工艺品,那才卖高价。”辛范仁说。
“这里花岗岩石材特别好,属优质石料,花纹、色泽、硬度,专家都是伸大拇指的。我们辛总在这里打造有十来年了,统包整个石楼镇的石材。明天我带你们去参观参观。”韩震说。 梁庆和潘金镰听着,心中不由得振奋起来。这才叫创业,大手笔大气派。
“梁庆老弟,你眼不见就不知是实。白天这里,满山坡凿石头、运石头,太阳一下山,静悄悄的。人们都到红灯区潇洒了。灯红酒绿,喝酒、打牌、桑拿、按摩、赌博下注……尽情地玩乐、放松。这可比你们那边解放——不,开放多了。”辛范仁说着,梁庆听后连连点头。
“无非是隔一个市,差别就这么大。还是政策。不!是执行政策人的头脑有差距!”潘金镰说。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历来如此。”韩震说。 “这年头,讲的是情和义。兄弟不讲情义,什么事也办不成。没有情义,你老弟不会大老远的来看我。
我呢,前阵子被你们县公安抓进笼子里,要不是你老弟有情有义,帮我助我罩住我,我在牢中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这老兄我没齿难忘,也应知恩图报。哥们儿,铁哥们儿就是讲情义。”辛范仁涨红着脸吐着烟雾说。
“老兄说得对!不是说校友不如战友,战友不如牌友,牌友不如嫖友。”梁庆话还没说完,辛范仁接着说:“嫖友不如牢友。”引起全场人哈哈大笑。
“老兄,我这次从老远来,一是要看看你,与你叙叙旧;二来与老兄商量,请老兄指点指教。” 辛范仁手一挥打断梁庆的话:“今晚什么业务都不说,都推到日头出来才讲。今晚就是喝酒、玩,要尽兴。韩震,几点啦?”辛范仁说着问了他身边的韩震。 韩震看手机上的时间说:“12点差一些。”
“看来没助兴的,这酒喝不完了。”辛范仁摇了摇手中几乎满瓶的“人头马”,又指了指在潘金镰面前的法国葡萄酒,“怎么办,总不能又要寄存在这酒吧里吧。刚才我支走倒酒小姐,就为我们自在些,你们不喝是不是没有酒兴呀。我叫几个小姐来,给大家助兴。”说完,拿起手机。
手机传出嗲声嗲气的女人声音:“辛公,有何吩咐?”
“叫小姐来,陪喝的,不干别的。” “要几位?是我点,还是我带人给你挑。” “不要啦。你挑四个来就行。” “稍等,再会。”
“再见。”
“我们四个大男人——老弟,金镰在会不会碍脸,晚辈跟长辈一起玩。”辛范仁说着突然停下来,征询梁庆问。
“这……”梁庆不好回答,不知道辛范仁叫小姐来是不是光为喝酒。
“梁总,没事的,只是陪喝酒。”韩震抢先说,还对潘金镰说,“放开一些,为了创业,为了生意,有时不得不这样。” 一会儿,四个袒胸露肚的美女鱼贯而入,排成一队后,向四位男人鞠躬:“老板,晚上好。”美女像训练有素的战士,搬来椅子,分别挨坐在四个男人的身边。熟练的动作,开瓶,倒酒,端酒朝身边的男人嘴边送。然后每人端起酒杯,媚眼放电,勾魂摄魄说:“大哥,来干一杯!”“老板来,干!”“老公,来,干杯!”“老帅哥,来干一杯!”美女先干为敬,一饮而尽。潘金镰从未见过如此场面,显得拘谨不自在。身边的美女开口:“老公,放开些吧,我先干为敬,你随意总可以吧。
”说着夹起一个鱼眼珠送到他口中,“这条鱼有眼无珠,可不是我哟。”说完引起哄堂大笑。场面的局促、尴尬气氛逐渐被淫浪的笑声取代了。四个男人酒喝不多,四个美女可是酒桶,一杯一杯倒下肚。她们有时嘴巴贴在男人耳根嘀咕什么;有时借敬酒,身体朝男子倾倒;有的摸揉男人的大腿;有的把男人的手拉过来搭在自己的肩上。喝酒抽烟,嬉戏,打情骂俏,小包厢内乌烟瘴气。与美女泡在一块,时间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已是凌晨两点多了。梁庆醉醺醺说:“老兄,太晚了,是不是可以收场。” “我们的辛总还没发话呢,您着什么急呀。”韩震说,“接着要在这里唱歌,亮亮歌喉。”
“时间过得真快呀。”潘金镰说。韩震接着说:“爱因斯坦对什么是‘相对论’说过,同样的时间,坐在美人身边比坐在火炉旁,时间要过得快,这就是‘相对论’。”
“好,卡拉OK。”辛范仁发话。 韩震带头唱起《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来打破僵局。 他们和美女轮流把持麦克风,都唱了一首歌。梁庆唱《爱拼才会赢》,唱得不怎么样,可是辛范仁带头喝彩并鼓掌,包厢内也一片叫好。辛范仁唱《梦驼铃》,唱完把麦克风推给潘金镰。潘金镰唱《三驾马车》。
一位美女唱《长相思》;美女中一位唱《杜十娘》,中有句“你要是困得慌,我给你铺好床”,引起大家一阵笑声。最后两位美女同唱《真的好想你》。
辛范仁对四个美女说:“你们给大家亲亲嘴,作为结束语。”美女们果真在她身边的男人的嘴上、腮帮亲了亲,“啧啧”有声。辛范仁身旁的美人吻了吻辛范仁的嘴唇。一会儿,辛范仁从皮包内取出一叠百元人民币,分给美女各两张。“谢谢辛老板!”“谢谢辛公!”她们接过钱嘻嘻哈哈,一个接一个扬长而去。 这个场面对梁庆来说,也许见得不多。对潘金镰可是人生第一次。他不是觉得小姐陪酒有什么不妥,只是感到辛范仁花钱似流水,出手真大方。这样的人创这样的大业靠的是什么?这样的花钱不心疼,钱是哪里来的?他羡慕又带几分不明白。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生活,美好生活,“劳动创造了美好生活”。可是自己还有众多的人,劳动少了吗?流汗甚至流血少了吗?怎就创造不出这样美好生活呢?不公道呀!不合理呀!不公道在哪里?不合理又在哪里?根源在哪里?他茫然了。
“时间还不晚,我们去桑拿吧。”辛范仁提议。 梁庆、潘金镰二话不说,客随主便也就同意了。
梁庆的建筑业如日中天,越来越红火。这次到石楼镇来不光是看辛范仁的石场,更重要是向他讨教和求他帮助。刚到的第一天,被洋酒灌得迷迷糊糊的。本来车旅劳顿,喝酒、桑拿熬夜后更是身心疲惫。一觉睡到早上9点。10点钟,辛范仁准时把梁庆和潘金镰拉上他的“宝马”轿车,直驱他的石材厂的办公室。
车子到一座看上去完全是茅草房前停下来。茅草房门的外层是木板皮和竹篾。门额上悬挂一块写着“茅庐”两字的牌匾。打开门。门的里层是不锈钢,茅草房里完全是一座豪华的别墅,一厅二居室,洗手间、休息室、书房、台球房等设备齐全,客厅兼办公室很大,可容十多个人的席位。 待大家坐定后,韩震沏上“碧螺春”香茗。梁庆见了这座外观是草房,里面是别墅的房子,感触很深。“连办公室都伪装起来,让人看不透,何妨茅庐的主人呢?这个辛范仁呀,不显山不露水,暗地运作摆玄机,让人敬畏和佩服。”他想。
“来,我们哥们儿好好叙叙。昨天我说要谈事就等第二天。吃好、喝好、玩好、养好精神后来做事,就会出灵感,生智慧,有创新。”辛范仁说。
“老兄,我们谈谈,两个小青年是不是可以自由走走,不参加?”梁庆征询辛范仁意见说。
“不,不,让年轻人参与,出出主意,对我们有帮助呀。干我们这行离不开他们的。”辛范仁不同意梁庆的意见。 潘金镰觉得辛范仁城府很深,深谋远虑,为人大度;而梁庆,目光短浅,急功近利,小家子气。相形之下,鹰和鸡就分得出来了。
梁庆对潘金镰说:“坐在辛公身边,虚心学学。”
“看你的行头,我料定你的建筑行业大有起色,而且是有质的飞跃。”辛范仁直截了当。 “不瞒老兄,这几年确有进步。队伍扩大了,机械装备有好几部套,工程技术人员该配也配齐了,业绩有所长进。”梁庆扼要说说,没说到具体。 潘金镰补充说,先在县城里成立了建筑公司,承揽了三大项工程。一个是建八层楼的“苏区大厦”,在两溪交汇处辟出一座标志性建筑。在大厦前建造上千平方米的园林带,让人们有休憩活动的场所。这座大厦被评定为省级优质工程,获“鲁班”奖。潘金镰说着朝辛范仁望望。辛范仁听后点了点头。
二是梁庆的建筑公司在县城除建造“苏区大厦”商品房外,建筑千米的防洪大堤,工程造价二千多万。三是建造了公务员的“安居工程”,以省优工程而闻名全市,公司在全市小有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