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姗,你是好样的,我没有看错你,没看错,真的没看错。”李剑动情地用手拉着丁姗的双手说,“丁姗,我相信你。”
“我还相信你呢,管什么用,到处都是钉子。”
“不!我要清除障碍,一定要清除。一个一个拔,相信我,会把它拔干净的。”
“多长时间?我害怕。”
“你是坚强的,有我在你怕什么?”
“我还是先回家的好!”
“丁姗,我实话告诉你,我想把销售部和采购部暂时合并,由你一人来兼,另外,我已经跟几个银行说好了,一旦发现意外,几个银行马上把钱打进来,你还怕什么?”
“你把这些事情做完我再来吧,我还是先回去。”
“丁姗,有你在我才敢这么做,不要离开好吗?我已经选好了其他管理人才,包括将来要聘的总经理,副总经理我都要考虑。留下,很快的。”
“那李元和你妹要在夜间或一两天里找我闹事呢?”
“不要怕,我会派一名女秘书和你在一起,保护你的安全,好吗?”
丁姗不语。
“好,跟我去用晚餐。”
“好吧。”丁姗答应着并拥入他的怀里。
40
丁姗坐进了李剑自己开的奔驰小车。
“去运河湾度假村好吗?”李剑开车上路后,问坐在身边的丁姗。
“我现在还不想吃饭,能不能找个喝茶的地方,先喝点茶,聊会儿天。”丁姗回答。
“好哇,好哇,我带你去一处云南少数民族开的茶馆,品品他那的茶怎么样?那里还可以点歌、跳舞,咱正好顺道。”
“谢谢!”丁姗满意地说。
李剑开车缓缓地行驶在潞州城的大街上,每路过一处,都要向丁姗介绍一下这里有什么特点和历史上发生的故事,现在正流传的故事。特别说一下潞州城里的领导层,谁来了都想干一件大事,事关人民生活命运的大事,谁来了都制定三年五年的规划,可谁都没干。原因很简单,主要领导层不稳定,换的太勤,一年、两年,最多没过三年,全稀里糊涂地颠了。新来的人马听说不错,可谁又知道他们能干几天呢?
“你还挺忧国忧民的啊!”
“那当然,领导不稳定,改革就不稳定。改革往往受人的控制,特别是地方改革,你不知道一会儿出个什么令,结果弄得很被动。”
“国家现在不是各方面法律都在出台吗?依法行政,会好一些。”
“依我的观察,难。”
“慢慢来吧,就像你的公司,你想的挺好,实际很难,得慢慢前进。”
两人说着话,车行驶进了一个叫做“馨香茶馆”的楼前。
这是一个三层小楼,全部用竹子搭起,楼上楼下,缠满了深绿色的藤蔓,在路灯的辉映下,给人一种清新的舒服感。进得门去,一个身穿少数民族服装的小姑娘说:“您好。”并把他们引到二层的一个包间里。当小姑娘用手指点着请他俩坐下时,丁姗看那小姑娘胳膊上戴满了银饰,穿的衣服红白相间,非常艳丽,头上还包着缠头,是苗族、傣族、白族,还是彝族?她有些分不清。
“请问您用什么茶?”负责这个包间的又一个小姑娘问道。
“喝什么?”李剑问丁姗。
“随你。”
“你平时喜欢喝什么茶?”李剑继续征求丁姗的意见,“龙井,还是铁观音?还是什么别的,你说。”
“听你的,喝什么都行。”
“那好,铁观音。”
“好,您稍休息,我们可以请您观赏这里的茶道表演。”
“多谢。”李剑温和地表示感谢,又转脸对丁姗笑着说,“品品铁观音,这是云南产的,养颜、明目、防暑、顺气,怎样,给你顺顺气儿。”
“气是有的,可不知为什么,一见着你就消了一半,再听你说话,就又去了三分之一。”
“嚯,那还有三分之一呢?”
“喝茶啊,按你说的,就看这茶的功能像不像你所说的,顺气。”
“保证。”
这时,又来了一位小姑娘,和负责这个包间的姑娘一起开始表演。
两个小姑娘先走到包间里的一个类似讲台的小台子前,那台子也是用竹子编的,台上摆满了茶道器具,很是丰富。小姑娘翘着白嫩的手指,把手镯搞得叮当作响,环佩也响得叮当,茶具在她俩的手上旋转、飞舞,看上去令你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三分钟过后,两个人一个负责主宾,一个在一旁当助手,开始端茶送水。
丁姗呷了一口,口感相当不错。
李剑同样喝了一口,“啧啧”地咂着嘴赞道:“嘿,行,行,是那个味道。”又问丁姗:“怎样,还可以吧?”
“非常好!”丁姗也赞道。”
小姑娘听他们说好,自然来了兴趣,便把那茶艺表演得越发的精彩。
“气顺得如何?”李剑见丁姗已连喝了九小杯笑问。
“还有四分之一憋在心口处,”丁姗道,“怕是顺不下去了。”
“那好办,我来给你揉揉胸口,保证能消气。”李剑说着便把手伸向丁姗的胸前。
“去你的。”丁姗推他道,“当着人家小姑娘,也不害羞。”
小姑娘看他俩逗,微微一乐:“随便,随便,你俩尽管开心。”
另一小姑娘跟着道:“来我们这里,尽管放开,想干什么都可以,要是不方便,我俩可以离开。”
两个小姑娘看着他俩,那意思是听你们的意见,你们说怎办 都行。
李剑和丁姗两人只相互笑了笑,继续品茶。
“我们去简单用点餐吧。”李剑提议。
“好吧。”
“大哥要用餐,我们楼下就有。”一小姑娘甜甜地对李剑说。
“谢谢!”李剑说着,同丁姗一起走向一层。
一层的服务员把他俩领进小单间,很快便上来一个俊秀的小服务员。
两人相对坐在了餐桌旁。
这次没容丁姗说话,李剑便主动让服务员上了一盘蒜茸西兰花、一条红烧偏口鱼、一盘软炸虾仁、一盘果仁西芹,还上了一盘糖拌西红柿、糖醋花生米、凉拌黑木耳、小葱拌豆腐,最后要两个燕窝。
“喝点什么酒?”李剑点完菜问。
“你点了那么多菜,也不问我喜欢不喜欢?”丁姗道。
“你不是都听我的吗?”
“那好,酒也听你的。”
“行,请服务员上一瓶二十年的中国红葡萄酒。”
“我喝白酒。”丁姗道。
“好好好,那上一瓶水井坊。”
“不行,太贵啦。”丁姗摆手。
“嘿,要喝就喝好酒,再说,第一次请你喝酒,理应叫你高兴。”
“不,还是喝——”
“好好好,服务员,就上水井坊。”
“那好,你喝多少,我就喝多少。”丁姗执意地说。
服务员把酒打开,刚要满酒,李剑却把酒要到手说:“我来,我来。”
“我来吧。”丁姗道。
“今天我来,以后随便。”
李剑说着把酒给丁姗满上,自己又满了一杯。
“丁姗,说实在的,酒我确实不会喝,可今天,为了给你顺气,我陪你干一杯。请!”
“谢谢!”丁姗端起酒杯和李剑酒杯相碰后一饮而尽。
“请用菜。”李剑给丁姗的盘里布西兰花。
“自己来。”
李剑又给丁姗满上一小盅酒。
“你怎么不倒?”丁姗见李剑只给她满,自己却没倒,“我来给你倒。”
“我真的不会喝。”
“不行,你请客,不喝不行。”
“我喝茶,以茶代酒陪你,可以吗?”
“我说不行就不行,堂堂的大经理,怎能不会喝酒。”
“好,我再陪你一盅。”李剑只好答应。
“那好,这盅酒我敬李总,为你的宏图大业——干。”丁姗把酒盅举到李剑面前抢先道。
“不,是为我们俩的宏图大业干!”
“不,是为保健食品公司的光辉前景干!”丁姗又道。
“好,听你的,为我们的公司发展干。”
两盅酒下肚,李剑话多了起来,只见他看着丁姗那双美丽无比的眼睛说:“丁姗,你说我进山,明明是找我爷爷的坟墓去了,怎么偏偏遇上你了呢?我第一眼那么一看,呀,惊得我呆了,木了,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你知道吗?五年啊,我寻了五年啊,竟然在这里遇到我心中的美人。你太美了,丁姗,你知道吗?当时我是一种什么心情,我当时就想拥抱你,得到你,一生一定要和你结合。我当时就想,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也要千方百计把你得到。你知道吗?我当时就是那样一种心情,非常强烈。”
丁姗见服务人员已经很知趣地走出了服务间,便故意抬着头说:“我当时可一点感觉没有呢?”
“得了吧,我愣了会儿,再看你,嘿,跟我一样,也在冒着爱的火焰。”
“得了吧,美的你。”
“于是乎,我便大胆地向你求助,叫你到我公司工作,你马上痛快地答应了,还向我提出了三个条件,嘿!我想你既然提条件,那说明我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了。当时,高兴得我,嘿,你猜怎么着,真想抱着你亲吻,哪想到,你呀,哈哈哈!你当时说什么来的?”
“去你的,来,喝!”
“喝就喝,只要你顺气,高兴,我陪你喝到底。来,喝。”
两人又各自喝了一盅。丁姗分别满上。
“来,这是我敬你的,为了我俩的爱情,干!”李剑举起来一饮而尽。
丁姗未喝。
“唉,你怎不喝。”
丁姗不语。
“怎么,说的不对吗?”
丁姗的心里,此时却想那电话里钻进的乌七八糟的淫秽语言,由不得眼里溢满了泪水。
“你在想什么?”李剑不解地问。
“我心里有些乱。”
“丁姗,我是真心爱你的。”李剑放下酒杯,真诚地说。
“我懂,我知道。”丁姗一口把酒喝干,坐下说,“我爱你胜过你爱我,你知道害上单相思是什么结果吗?我在没见到你之前,已经犯了将近两年的单相思病。即使你不到山里去,我也要来找你,我是一个早就下决心要走到你的身边、扑进你的怀抱、和你结成终身伴侣的人了,你知道吗?你是不知道的,可我来了,到了你的身边,我突然有了另一种感觉,一种不该来的感觉。”
“你说什么?”
“我突然感觉自己太单纯、太幼稚,把爱情看得太简单了。”
“丁姗,你到底怎么了?”
“我发现爱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可又远不是两个人之间的事。两个人之间建立起来的爱情往往因其他因素的介入而产生意外的结果。”
“这不可能,其他因素再介入,也不能说建立起来的爱情没有啦。”
“会的!”
“唉呀 ,你今天怎么啦?”
“我突然悟出来了,比如你和王丹的爱情,他父亲介入,结果给你俩毁了。”
“不等于她不爱我,我不爱她,不等于我俩没有了爱情。”
“不,那今天由于我来到了你的身边,王丹又走了,该怎样讲呢?你和她还有爱情吗?”
李剑哑然。
41
李剑喝醉了。当他清醒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公司的卧室里。柔和的灯光下,丁姗正坐在他的床前。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手,他反过手来握住她的手:
“谢谢你!”他的眼睛对她说。
她只是微微的一笑说:“睡得好沉哪。”
“真对不起。”他抱歉地说。
“是我对不起你。”她更加抱歉地说,“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来刺激你,可我心里对王丹的走总是一个结儿。”
“不要去想她啦。”
“你真的不想了吗?”丁姗面目沉重地说,转而又道,“噢,不说这些,来,喝一杯凉开水吧,我稍稍地加了一点白糖。”
“我吐了好多吧?”李剑欠起身,叫丁姗扶着缓慢地喝着白糖水问。
“还说呢?不知你当时哪来的一股劲儿,抢过酒瓶,咕嘟咕嘟就猛灌了一阵子,当时我跟你夺那酒瓶,可哪里是你的对手,没两分钟你就趴在桌子上全吐了。咳,我真不该说那样的话。后来,是茶楼的老板亲自开车把咱俩送回来的,当时惊动了公司里的好多人,特别是你大哥。”
“我大哥?他说什么了吗?”
“非要把你送医院输液去,我没叫去。”
“谢谢你!”
“还谢谢哪,你大哥跟我吵了起来,说我没安好心,说是我成心要毁掉你们亲哥俩,毁掉这个公司,还说了好多难听的话。”丁姗见李剑把水喝下去后,有些清醒,便又道,“我当时差一点就走掉,离开这个公司,可又不忍心看你这个样子走开,所以强忍着陪你到现在。”
“丁姗,我越来越感觉到,你无论如何不要离开我好吗?”
“为什么?”
“因为我离不开你了,我不管是从事业考虑还是从爱情上讲,都需要你陪我终生。”
“李剑,我过去曾经这样想过,想得比你强烈,比你美好,可现在,我已经说过了,我不这样想了,真的。”丁姗说着,又把李剑轻放躺好道,“因为我面对的不是你一个人,还有你大哥、你小妹、你大姐、王丹以及这里的人文环境,我没想到你这个家族已经堕落到这个程度,可以说是烂掉的程度。真的,我真没想到。你大哥,唉,你的公司里怎能还叫他把持着权力呢?他会把你整个公司包括你这个大经理都毁掉的。”
“你说得对,我会尽快把问题搞清楚的。”
“恐怕已经晚啦。”
“怎讲?”
“你是总经理,你应该比我清楚。”
“是的,所以,你不要走。”
“现在不是我走不走的问题,而是你应该主动做你大哥的工作,叫他把问题说清楚,还有你的小妹,不管怎样,你们毕竟是亲兄弟啊!”
“他要真听我劝就好啦。”李剑叹息着说,“我了解他的脾气,也清楚一些他的问题,我早就想找他谈,可又怕伤了和气,有时我真想,这里的董事长、总经理,还不如让他干呢?我离开这个公司,另挑一摊,干得要比这里洒脱,得心应手。唉!到现在,我明白,我怎样做都不好办啦,接着下去,毒瘤会越来越大,总有一天还是要动手术!现在就开刀,我是法人啊,一切责任都得由我来负。”
“所以说吗,我还是走的好。”
“为什么?”
“公司多维持几年啊,不能因为我吵得沸沸扬扬的,马上就有瘫痪的可能。”
“丁姗,我现在只想问一句,假如我要下决心动大手术,一旦牵连到我头上,你还爱我吗?”
“那要看你如何做,做得彻底不彻底。不过,根据我这两年在网上对你的了解,你不会有大问题,顶多是个家族里的官僚主义不负责任,当然,你是法人,逃脱不了法律上对你的追究,但你毕竟不是直接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