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来杀我的！”丽妃很肯定地说，全身不由紧绷起来。
虽然她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可不代表她不怕死。
丽妃不由凄凄地笑起来，皇上真是狠心，竟然让她的女儿来杀她！
此时丽妃已经认定，秋尘莲妩是皇帝派来杀她的，毕竟秋尘莲妩被禁足，能让她出来并毫无阻碍地进入天牢的，只有皇帝。
“不算是。”秋尘莲妩抬起手，丝丝缕缕的灵力从她指尖扩散，逐渐缠绕上丽妃，但丽妃却毫无所觉。
丽妃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但是，秋尘莲妩的下一句话，让她又紧张起来。
“我呢，只是想问问你，当年艳妃生产的时候，你给她下了什么毒。”
“什么毒？我不知道。”丽妃强作镇定，这件事做得那么隐秘，不可能有人知道的。
虽然艳妃没死，但那种毒无色无味，即便是医圣来了也查不出来，更不要说查到她身上。
“不承认？”秋尘莲妩挑了挑眉，“那可不要怪我了。”
丽妃冷冷地瞪着她：“我才是你的亲生娘亲，你竟然要为了一个外人来审我？”
“你也只是把我生下来了而已。”秋尘莲妩着重强调了“生”这个字，不过丽妃肯定是听不懂的。
“当年我就不应该生下你这个孽障！”丽妃气急败坏地骂道，尽管她没养过她，但她十月怀胎难道不苦吗？
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竟然这样报答她！
秋尘莲妩啧啧了两声，感慨地说：“不生我，你拿什么换岳子晏？”
丽妃一噎，一时接不下话。
秋尘莲妩指尖动了动，又问：“最后一遍，你下的是什么毒？”
丽妃冷哼一声：“你永远都别想知道。”
秋尘莲妩会来问她，估计也是认定毒是她下的，她也没什么好否认的了。
反正迟早要死的，不差这点罪名。
“是吗？”
秋尘莲妩低笑起来，笑声凉得很，丽妃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冰天极地一般，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僵滞了。
旋即，丽妃便倒在地上惨叫起来，痛苦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尖锐凄厉得令人耳膜震痛。
楚云临皱了皱眉，又是那股奇怪的力量。
丽妃嘶吼着，她感觉自己掉进了地狱，黑暗的世界中只有她一个人，耳边充斥着震耳欲聋的声音，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一遍又一遍地碾压。
在那覆盖了她整个世界的声音中，她隐约能听见自己骨头碎裂，血肉崩离的声音，是那么的绝望。
“说么？”
一道清脆的声音穿破黑暗而来，丽妃哆嗦着身子本能地点了点头。
黑暗瞬间褪去，牢门边微弱的烛光在此时的丽妃看来，简直就是救赎！
“是，是诛神！”丽妃赶紧说道，她不想再承受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了。
“诛神？”秋尘莲妩哼了一声，语气中满是掩不住的鄙夷。
“是一个云游的和尚给的。”丽妃以为秋尘莲妩不相信，连忙补充，“他说此毒无色无味，无人能察，我……”
秋尘莲妩直接转身离开，其他的废话，她一点也不想听。
楚云临随着她离开，隐约听到身后沉顿的一声响。
“你就这样杀了她？”
楚云临垂眸打量着身边的少女，那可是她的亲生母亲，即便没有养育之恩，总该有一丝血脉之情吧？
可她却似无情无心，下手毫不留情。
“你不如直接问我，我是不是神族人。”秋尘莲妩撇了撇嘴，“想要我告诉你所有事情，你总得让我知道，你，知道多少。”
秋尘莲妩抬头看他，眼中带着明显的探究：“你到底是谁？”
楚云临笑了笑，牵起秋尘莲妩的手，带着她转了个方向：“我很怀疑，你是不是人。”
秋尘莲妩任他领着走，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她当然不是人！
凡人有她这么聪明的吗？
楚云临带着秋尘莲妩走到御花园深处，秋尘莲妩看了看天，突然莫明其妙地冒出一句话：“快没时间了。”
“没关系。”楚云临说，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他竟然听懂了。
秋尘莲妩没再说什么，她感觉手腕上的图腾隐隐发烫起来。
楚云临带秋尘莲妩走到御花园的莲池边上，最近皇帝要改造莲池，现在整个池塘除了水，什么都看不到，清亮的月倒映在水面上，池塘里仿佛盛着一池星河。
“以前，这里是神族的奉天楼。”楚云临轻声说，语气很平静，但秋尘莲妩觉得这平静和以往的不同，像是……
和那种历尽沧桑后的释怀不同，他那是波涛毁灭一切后的荒芜。
楚云临用这种让人忍不住绷紧神经的语气，述说着一个被所有人遗忘的辉煌。
神族，准确地来说，应该是妖族。
而且，他们不是纯正的妖，他们是人妖混血。
在远古时代，像神魔这类异族是存在的，暂且统称为异族吧。
当时的灵力应该很充沛，能够支撑族群发展，和他们的强盛相比较之下，无法使用灵力的，弱小的凡人是极其卑贱的存在。
说好听点是人族，说难听点，他们是奴，甚至比奴还不如。
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时候大概就是远古时期的终结，天地间的灵气开始溃散，异族们也慢慢进入弱势。
异族能够修炼，使用灵力，确实很强大，但是他们有个本不该成为弱点的弱点。
对于异族来说，血脉越纯正，修炼越快，修为自然也越高，但他们的血脉需要依靠灵力来支撑。
因为有灵力加持的血脉，所以他们可以使用灵力，倘若没了灵力，他们的血脉会溃败，比之凡人还更加不足。
所以，灵气开始溃散后，这个不该成为弱点的弱点成了他们最致命的死穴，异族日渐式微，人族开始兴起，慢慢爬到异族头上。
到后面，仅剩的灵气无法让异族存活，异族人一个接一个地死去。
直至……
灭绝！
所以人族开始统治世界了？
并没有。
这个时候，人族也以为他们可以翻身了，但是他们忽略了另一个族群。
他们就是……
半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