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窒息感包围着她,她学什么都很快,偏生是凫水,学了极长时间。
饶是早已习惯这样的温度,十一还是冷得哆嗦,水淋在身上,汩汩的流淌着,月光下泛着点点盈白的水光。
五指穿透青丝,把它理得顺直,已经两年未剪短的头发已经相当长了,她想着,过几日让沈铭迁帮她修理掉一段。
她在水中行走,江底的石头生了青苔,她怕滑一脚便栽进水里,只能慢慢挪动。
“十一!”呼喊声荡漾在整个江面,十一汗毛一竖,呵呵,你来得真巧……她还没抓到岸上的干净衣裳,沈铭迁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转过去!”
“啊……嗯。”沈铭迁愣神,居然一副无辜又无措的样子,往远处躲去,十一怒道:“……你跑你的,抓我衣服我穿什么?”
简直要被他这幅蠢兮兮的样子气笑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沈铭迁重新将衣服放下,十一整个人,除了头全都浸没在江水中,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待到沈铭迁远了,她爬上岸,迅速的拢上中衣外裳,发丝仍不断滴水,淌湿后背上大片衣襟,晚风拂来,掠过阵阵凉意,沈铭迁替她抓起长发,绞干多余的水,道:“会着凉的。”
“过两天帮我剪掉吧!”
“好……”沈铭迁不自觉手抖了一下。
十一蹙眉,怒笑不得的问他:“你又不是不晓得,这个时辰来江边来找我做甚?”但是细想想,沈铭迁待她那般好,她怎可能因着这点小事真的同他置气?若她有兄弟姊妹,那沈铭迁会是她最好的兄长吧?
沈铭迁是最好的兄长,最初那样艰涩的时候,若非他,她或许会被饿死或打死。
“不是……”沈铭迁默然摇头,解释道:“方才顾唯郁来查,我给搪塞过去了。”估计是奉了主上的命令,前些天有人试图逃出去,没成想人没跑成还给抓了回来,落得个活活打死,以儆效尤的下场。
……十一默了,稍后说:“回去吧!”
沈铭迁在江岸望着她的背影,一时忘记跟上去,诧异一声,她居然这么高了?也对,四年前的小姑娘早就蜕变了啊。
晨起时分,十一在校场口被人拦截,顾唯郁仍是怡然的姿态,表面上无悲无喜,霎时,掌中长剑出鞘,竟是突如其来的掠过来,直抵面门。
刀锋逼近,十一侧身一避,堪堪避过去,但见她剑锋宛转一下,回挑过来,招式刁钻狠辣至极,前几招十一只能一昧躲闪。
顾唯郁冷笑,心道:原来是自己高估了她。正打算收剑,手上被一股力道震痛,双剑相击,冰冷的铁器嗡鸣一声,十一的脸却近了?大意了!
她从未想过,十一能在她手中走上几十招还未落得下风,剑网密布,凌厉错乱,她险些被困住。
锵然一响,顾唯郁挑开那一剑,十一已经有些力不从心,意料之内的被挑落了剑。
顾唯郁撇撇嘴:“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