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阿洛!你快跑啊!快跑!”
女孩惨白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珠,“快……”话还未出口,娇小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被重重地摔向了另一旁。
一只面相丑陋的豺狼,嘴里正叼着女孩血淋淋的胳膊,目露凶光地盯着不远处的一个幼小少年,嘴边不时还滴着涎液。
此刻,少年嫩白的小脸已急的通红,额头上憋出了层层热汗,身体在原地不住地颤抖着,既不肯离开,又不敢靠近,泪水无尽地流下,“阿姐,阿姐……”
“阿洛!阿洛!你怎么了?快醒醒!”一个面容清纯的女孩趴在床前,轻晃着床上的少年,面色有些着急。
“啊!”少年惊呼出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地喘着气。
“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做那个梦了?”女孩柔声问道,拿出方帕轻轻拭去男孩额角上的汗滴,眸色中隐隐透着心疼。
男孩放松地笑了笑,“没事的阿姐!”
“嗯!没事就好!”女孩脸上浮出些慰色,心里却是愧疚不已,回忆着那个噩梦一样画面,不由得出了神。
“阿姐,我去练剑了!”
女孩这才回过神,转身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半带忧伤,又半带着些许欢喜。
几近晌午时,女孩挽着竹篮,来到了一片竹林前。秋风掠过,吹动着女孩薄薄的刘海,两角的龙须也随风扬起。女孩看着竹林中少年的身影,秀眉微弯,嘴角轻扬,两禺梨涡中嵌着浅浅的笑意。在秋风微拂下,一袭素衣,宛若出水芙蓉般静美。
“嗖嗖嗖——”竹叶随剑声而下,少年的身影在竹林中梭动着。
待少年放下手中的木剑时,女孩这才脚步轻盈的走近,玩笑道“阿洛,你如此拼命,就快超过我了!”
“阿姐?”许是太过专心,少年竟没有察觉到女孩的脚步声,听了女孩的话,顿了顿,眼神坚定道“这样也好,以后就可以保护阿姐了!”说完,目光转向了女孩的胳膊,眼神黯淡了许多。
女孩自是看出了少年的心思,宽慰着“阿洛,这件事不怪你,阿姐也没有怪你,你那时尚且年幼,保护你也是我的责任,因为我是你阿姐。所以,以后不要再自责了,好吗?”
少年似是答应了,轻轻的点了点头,心里却依旧放不下。若是能轻易放下,这些年来,也总不会做那样的噩梦了。
见少年仍沉浸在歉疚中,女孩只能另寻法子,来转移他的注意力。“阿洛,要不来吃些糕点吧,这是我前些天下山,跟着一位大娘学的,第一次做,若是不好吃,可不准笑我!”说着,走到一旁的木桌前坐下,从竹篮里取出了一碟糕点,递给了少年。
“阿姐手艺好,自是做什么都好吃的!”
“是吗,那你可要都吃了!这样才能显得我的糕点好吃!”女孩轻笑着,从竹篮里取出了一只茶壶和一个杯盏,倒了杯清茶,递上前去。
“阿姐,你前些天下山去干嘛?”少年接过杯盏,关心的问道。
“师父采了些草药晒干了,需要送到药堂去。”
“平时不是师父自己送去的吗?”
“嗯,不过那日师父身体似乎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
“嗯,那日师父在屋里打坐,突然传来茶盅落地的声音,我本想进去看看,但是师父不让,便交代我把药草送到药堂去。”
“那后来师父有没有什么异样”
“没有,只是……”
“阿洛!茶茶!”语音传来,便瞧见玄智从竹林外走来。
“师父!”两人闻声站起,齐声喊道。
“嗯,阿洛又在练剑啊!”玄智欣慰地笑了笑,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有自己胸口高的少年,不禁又想起当初抱他来时,还不过是个小小的婴孩。
“嗯!师父,我已经练到第五重了!”
许是因他服用过那滴血泪,身体条件幼时便惊异于常人。玄智自他三岁便教他识文断字,五岁开始练气,八岁时便传授他剑法——无影剑宗。
此剑法与寻常剑法有些不同,不光剑法玄妙难练,还要在落步极稳的基础上,不断提升速度,出剑的速度,转身的速度,以及出剑的力度,要求精确到极致,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因此,在练习上也是格外的困难,每练完一重都需要花费两年多的时间,这还是以成年人的体格来推算。
只是,玄智没有想到,白洛仅用了短短两年,便练完了前四重,委实让人惊讶。不过,白洛让人惊讶的事可不止这一件,想起玄智教他识字时,很多字还没有教就无师自通了,还能将其意思条条说出,没有半字遗漏,有时甚至纠正玄智的说法,还让玄智汗颜了许久。
“阿洛!有进步!继续努力啊!”玄智拍了拍白洛结实的肩膀,夸赞着。
“师父,那阿洛这么努力,是不是该给些奖励啊?”
玄智听罢,正色道“嗯——是该给些奖励,不如这样吧,半月后便是八月节,就破例让你们过些时日后,下山去,在山下过完八月节再回来。”说完,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心想着:如此也好。
看着两个孩子欣喜的笑容,玄智眼底不由得泛起热泪,这些年来虽说是照顾他们长大,实际上着实是玄智,需要他们的陪伴。在心里,也许白洛和白茶早已成了他的孩子,可终究,自己还是不能奢侈地希望,他们可以永远的陪着自己,哪怕是自己,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