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晚枫就站在那里,忽而想,在未来的某年某日某时,有没有那么一个人,陪着她走在清风里,行在暖阳中,喋喋不休地讲起昨天的袜子,到底是谁洗的。
仿佛那是不得了的功绩。
她相信是有这么一个人的。
只要她活下去。
只要能活下去。
而这么一个人,她那样渴求,是他。
钟楚眠。
仿佛顺从内心的渴求一般,俞晚枫抬起头,望向了客栈二楼,钟楚眠房间的方向。
于是她怔住了。
钟楚眠站在窗前,目光远远地落下来,落在她身上。
如果不是那天风太凉,俞晚枫会错觉,钟楚眠的目光,能够将她燃烧。
*
吃过晚饭,俞晚枫晾好衣服,回厨房,准备清洗碗筷。
哪知一踏进去,便见到钟楚眠站在那里,仔仔细细地清理灶台。
水池里的碗筷已经没了踪影。
俞晚枫惊讶:“你洗碗了?”
钟楚眠点头。
俞晚枫的活被抢了,百无聊赖,靠在一旁,与钟楚眠谈起河南大哥与秦老板。
说着说着,便觉得自己很无用,身在武汉,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钟楚眠洗好手,扯了厨房纸,擦去水渍,平平整整地挽下袖子,走上前来。
“你好好在家里待着,不要乱跑,就是对他们工作的最大支持。”
俞晚枫颤颤眼眸:“我知道了。”
她看着钟楚眠明亮的眼睛,想起此前刷到的新闻,于是问他:“今天东陵的钟氏集团上了热搜,钟氏集团之前捐了两个亿,现在又免了租户三个月的租金。”
她说完,眼眸一动不动,盯着钟楚眠,仿佛想从他眼中看出什么深藏不露的东西。
钟楚眠扬眉:“所以,你也想捐款?”
“……”
俞晚枫还是盯着他。
“我不是想说这个。我是想问你,钟氏集团,和你有没有关系?”
钟楚眠摆出一脸疑惑:“能有什么关系?”
“太巧了,你姓钟,也是从东陵来的。”
俞晚枫总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她此前便有所疑惑。
钟氏集团的一把手,她知道,叫钟万秋。她也查过了,能查到的钟氏集团成员里,没有钟楚眠的名字。
可她就是止不住的疑惑。
她自然是不知道的,钟楚眠刚刚接管钟氏集团总裁一职,却碰上这场疫..情,信息尚未来得及更新。
钟楚眠笑:“你觉得,我像是能够,毫不眨眼捐出两亿的人吗?”
“我……”俞晚枫语塞,“不好说,钟楚眠,你现在好像不一样了,现在你肯定是个有钱人,但是多有钱,我也不好说。要是你真的是钟氏集团的老大老二什么的,你不该再在这里逗留了。”
钟楚眠不解了,这是什么道理。
于是又听见她说:“你要是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媒体肯定会大肆报道,你们钟氏集团的股票什么的,是不是就会跌?”
“不对,这也不是最要紧的。”俞晚枫眉头快拧成麻花了,“我之前一直没有问你,你在这里,你家里人知道吗?他们会担心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