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门口有几个人从楼下走上来的脚步声,那个沉稳的缓步拾阶而上的,吉祥寂静辨别,一定是那个进来人的老婆。而跑在前面的应该是那对他见过面的姊妹,跑起来的脚步声轻轻的,却是急匆匆的。
吉祥悄无声息来到楼梯口,往楼梯的半当中一坐,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下面的原本空荡荡的厅,可现在却站了一房间的人。
那个跟妈妈站在一起的,吉祥猜想,就是那对丫头的妈妈。她的样子跟母亲很像,身材一样高,都是那种苗条形的,衣着时尚,流着齐耳的短发。当她顺着母亲的眼睛转过脸朝吉祥看时,吉祥差点没有屏住,要喊出声来,两个女人像一对双胞胎姐妹的相像。
吉祥一下子感觉脸蛋火热火热的,想赶紧逃进阁楼里去,仔细捉摸这件奇妙的事情。正要悄悄移动身体,母亲又喊他…那对姊妹已经在进门时用甜甜的语气喊过吉祥的爸妈…他明白妈妈这时叫住他的意思。“吉祥,这是阿姨和阿叔,你快下来叫人,要懂礼貌。”
吉祥无法脱身,瘦小的身子忸怩不安在楼梯上往下挪屁股,一级一颠滑下来。身后的吉瑞噔、噔、噔跑到楼梯口,小脸还没有看清下面的人,就用稚气未脱的声音喊:“叔叔阿姨好。”
这时,下面所有人的眼睛都朝着楼梯这儿瞧,姊妹俩昂着头瞅这对兄弟,脚步一点点移近楼梯口。
吉祥红着脸,看见这个叫如意的姑娘朝他友好微笑,旁边像跟屁虫的小妹对着他童言无忌的样子说,“吉祥哥哥好,我姐姐叫如意。”他朝如意笑笑,害羞没有了。但还是好不容易从牙缝里吐出来说,“小妹好。叔叔阿姨好。”
“吉祥如意,”如爸爸说,笑哈哈的。“吉祥爸爸妈妈,你们想想看,这是不是蛮有意思的。”
“是啊,我们家有吉祥,你们家有如意,现在我们又这么巧的做楼上楼下的邻居。”吉爸爸说,“再说,两位女主人又活脱脱一对双胞胎姐妹,看来这就是我们两家的缘分。”
两位女主人微笑着,亲昵地相互挽着胳膊。
“你这一说,还真是的,”如爸爸说。“她们俩要是双胞胎姐妹的话,那我们俩好像是沾了她们的光,倒成了连襟啦。”
四位家长笑开了怀。吉爸爸拿起茶几上的红壳子的香烟递给如爸爸。而四个小伙伴早已窜到阁楼里,不见了踪影。
“不抽了,”如爸爸说。“这样吧,中午饭,你们就别弄了,到我们家随便吃点,怎么样?”
“这太麻烦了,”吉妈妈不大好意思的样子。
如妈妈拽着她的胳膊说:“一点都不麻烦,我家老公蛮会烧菜的,你们要来尝尝的,也让我们来祝贺一下乔迁之喜。”
吉妈妈朝吉爸爸点点头,对方会意,“那好吧,我们家就来蹭顿饭。”
阁楼上两对小朋友,小的跟小的躲在柱子后面的亮光里玩扮家家,如愿学着大人样子,怀里抱着一个白雪公主装扮的洋娃娃,嘴里叽咕,“宝宝不哭,妈妈唱歌给你听。”
吉瑞手里抓着一辆色彩缤纷的模型赛车,配合进入游戏里扮爸爸的角色,及时赶到家,参于家庭事务。“宝宝乖乖,爸爸带你坐车玩。”
吉祥如意站在老虎窗边,他们俩的胳膊搁在窗台上,如意明显要高出吉祥半个头。如意指着东南方向说,“我们明天上学的愚园路学校就在前面的宣化路口,从这儿走过去,就一点点的路。我上的幼儿园,马上是小妹和你弟弟要上的愚园路幼儿园在我们后面愚园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