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还没准备好表演呢，你就这么配合了？”看着眼前谦卑至极的镜子，姜辰心中一时百感交集。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但他不准备解释。
“可以！”姜辰语气淡淡地说道。为了维持自身高大神秘的形象，他决定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定都不要问；说话一定要简单，尽可能地给倾听者留下无限遐想地空间。
“请您吩咐！”
“有选择性地具现画面你能做到吧？”略一沉吟，姜辰字斟句酌地说道。语气非常轻松，仿佛在说:让我来考考你
......
庭院之中，姜辰努力保持着自身呆愣地状态，不露出破绽。
而一旁的黑袍人，则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扭曲之镜呈现出的画面。
越看，假面之下，他的眉头就皱的越深。
“完全没有那件东西存在过的痕迹，难道它今晚没有出现过？这不合理，明明已经有了感应。但是扭曲之镜如实具现，不会存在欺骗！”画面很快就具现完毕，黑袍人的疑惑相比之前，没有减轻，反而更深了。
一旁的姜辰，则下意识地吞咽了口唾沫。好在黑袍人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没有觉察到。
“是不是删减的太多了？”姜辰有些心虚地想道。
他本来只想把记忆中，自己被青铜之匙复活的画面删减掉。但是这又牵扯到被黑衫少年杀死的画面，只得也一同删除；然后这又关联到......
要抹除一个真实存在过的痕迹，势必将留下另一个突兀之处。
姜辰只是简单地对扭曲之镜吩咐了一句，但没想到它会自由发挥地删减了这么多，而且画面与画面衔接的还非常合理流畅，没有丝毫地后天加工过的痕迹。
不过从画面来看，姜辰身上发生的事，却是完全找不出一丝可疑之处。
“这面镜子很有剪辑大师的潜力啊！”
画面播放完毕之后，姜辰正感慨道，忽然感到自己意念深处传来一阵冲荡。他意念一动，再次出现在了暗域之中。
“大人，您还满意吧？”它讨好地问道。镜面依然翻转着，匍匐在姜辰的膝盖处，不敢与之直视。
“还行。”姜辰维持着波澜不惊的语调，神色复杂的回道。扭曲之镜却是没有看到。
他担忧的是：那黑袍人明显是在追查某个人或某件事物，如今，没有得到想要的线索。一怒之下，会不会顺手就把自己给处理了？
“还行？”扭曲之镜的镜身明显颤抖了一下。
“大人是不太满意吗？看来自己刚才的表现有疏漏的地方，没能完全领会到大人的意图啊！要怎么做才能补救自己的失误呢？接下来，一定要要更加努力地表现了！”一时之间，扭曲之镜陷入了浓浓的自责之中。
“难道我的表演被识破了？”低头俯视着沉默的扭曲之镜，姜辰的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我明白了，大人！放心吧，一定会让您满意的！”沉默了片刻，扭曲之镜忽然语气坚定地说道。
它信誓旦旦地说着，形体随即在暗域之中消褪了。
“嗯？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又明白了什么？不要再自由发挥了啊！”姜辰望着扭曲之镜消褪的地方，欲言又止。
......
“看来今晚是没有什么收获了！这个傻瓜有必要清理掉吗？”庭院之中，黑袍人打量着一脸呆愣的姜辰，沉思着。
“好了，现在该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忽然，扭曲之镜将镜面转向了他，一行清晰的黑色字迹显现。
看到“代价”这个词，下意识地，黑袍衣物之下的皮肤上，就激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一股挥之不去的恐惧在他心头升起。
正常来说，扭曲之镜这个等级的封印物，不是他这个位阶的修士可以使用的。因为解封之后的后遗症，难以承受。
一切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而扭曲之镜在解封使用之后，需要汲取到足够的扭曲混乱之力，才能再次沉寂下来。
而它首选的对象就是使用者本人，如若在使用者身上汲取的混乱之力不足的话，还会将目标转向附近的其他人，直至满足为止。这也是银发青年认出扭曲之镜之后，之所以情绪失控的原因。
但是，黑袍人是法家途径的修士，本身修习的就是混乱法则，所以才敢越阶解封使用扭曲之镜。但是代价还是惨痛的，每次回想起，就让他毛骨悚然。
“可以！”最终，黑袍人还是语调凝重地回答道。
“如果你觉得代价难以承受，我们可以换一个方式来支付。比如，回答一个问题！”
“这、这是什么状况？之前没有出现过啊！”黑袍人看着扭曲之镜上显现的字迹，思绪一时有些连续不上。
“我决定了，选择回答问题！”略一思索，黑袍人就作出了抉择，同时下意识地舒了一口气。相较于以往痛苦的经历，回答一个问题，在他看来，再简单不过了。
“很好！”扭曲之镜上显现出了不同以往的加大加粗的字体。
接着是问题：
“你在私下里经常穿女装吗？”
黑袍人先是茫然地瞪大了眼睛，接着又不能置信地眨了眨，然后头脑一片空白地望着那一行加大加粗的字体。一瞬间，他感觉到自身隐藏最深的秘密被揭露了出来，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赤身裸体的站在了行人如织的大街上。
“我、我......”假面之下，他的脸庞涨的通红。嘴巴几次张张合合，想要回答问题。却又感到一阵口干舌燥，舌头在口腔之中扭曲打卷，不能言语。
姬恒宇看着手足失措的黑袍人，心中一阵疑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扭曲之镜上到底显现了什么？我就知道，贸然越阶使用封印物，后果难以承受，希望不要波及到自己。”他在心中感慨着。
由于方位问题，他只看到了之前镜面上呈现姜辰记忆的画面，后面的对话却是没有看到。此刻，他正奋力地踮起脚尖、伸直着脖颈，想要看清镜面上显示的内容。
没等他最大程度地将脖颈伸直，就正好与黑袍人冷酷双眼凝视过来的眼神在虚空中相碰。随之，黑袍人挥了挥手。一阵浓密的雾气，从地上的圆圈处升起，将他的视线隔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