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迟四人已经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大半个月了，坐立行走都需要嵇助理安排妖怪协助。
某日，豹妖把要死不活的张信从卫生间拉回床上后，对他们四人说：“你们太弱了，这都快一个月了，你们还不能恢复，当心元姑娘等不及，一气之下把你们给宰了。”
崔迟他们和看守他们的豹妖等相处久了，恐惧也减少不见，日常谈话也挺松。
“我们真的很弱吗？”
豹妖好不委婉的回答，“弱，弱到极点，你们修炼到现在的实力，就是我们妖族刚出生的小妖都能一掌拍死。”
崔迟翻了翻白眼，“这是你们种族压制，跟实力无关吧？”
豹妖哈哈大笑，“投胎也是个技术活好不好，能投胎到强大的种族就是实力。”
豹妖乐完见他们四个没什么心情的样子，也不再打趣他们，“说个认真，元姑娘现在真不如之前温和，你们要是再这么瘫着，不能掌控全新的身体，尽快好起来，元姑娘会对你们做出什么事真的很难想象。”
“我想问一句，元姑娘是人类还是妖怪？”崔迟沉默一下后问。
豹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实话实说，“元姑娘是人类，拥有很强法力的人类。”
崔迟看了看彭永，又看向张信，没再说话。
彭永也沉默思考。
豹妖见他们都不说话了，自觉无聊，出去留守处休息。
好一会儿后，黄刚说，“他们都没在周围，说说吧，关于对元念的看法。”
“彭永你说，你之前在网上冲过浪，对元念更熟悉些。”崔迟说道。
彭永晃了晃头，“我也不知道了。网上流传的信息，都说她是个戏精，唯恐天下不乱那种，在圈内欺压前辈毫无心理负担，怎么看都是浮躁的人。可是，那日她对我们施法的样子，像一个没脑子，只喜欢兴风作浪的人吗？”
其他几人默然：当然不是。
那天，元念换了时空节点者的装扮，跟安泽洋说完话后。
转头看向他们，一句解释都没有，直接水袖一挥，崔迟等人脚下直接出现耀眼的流动法阵。
几下手势变换后，她开始低声念动口诀。
崔迟四人被阵法的光束缚了身体，从脚尖开始，痛感渐渐往头皮而上。
全身犹如被针扎后，痛感往内而去，直至五脏六腑，最后钻进骨髓……
四人被痛晕过去了。
醒来就是被妥善放在宿舍床上休息。
黄刚回想当时的情况，“当时元念给我感觉不是邪恶的，她的阵法虽然蛮力，但能感觉到温柔。”
“嗯，豹妖说元念是要给我们洗下天资，因为我们资质太差，不入她眼。”
“洗天资提升实力，那她是好人喽？”
黄刚摇摇头，“虽然她的举动看起来是帮我们的，但是我没有感觉到善意。相反的，我觉得她才是真正要利用的人。”
……
崔迟低沉着说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可能了吗？她是人类啊？有着强大法力的人类，为什么会支持妖怪，而不站在人类这边？”
说到底，都是因为他们所能得到的信息太少了。
——
元念是第一次强行给人类洗天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见成效，但在此之前……
安泽洋把午餐端进房间，扶元念起来做好后，再慢慢喂她吃饭。
这每天三次的重复举动让元念欲哭无泪。
她压根就没想到，原来法力透支会让四肢无力，生活不能自理。
安泽洋见她模样倒是笑了，“洗天资这事没找到前人尝试过的资料，你也是盲人摸象，结果会怎样你也不能预料，虽然你现在不能走动，但好歹想做的事是成功了的，就别沮丧了。”
“啊？那四个人怎么样了？”元念问。
嗯，这个不好说啊，安泽洋想了想，“大约是洗天资的余波未熄，他们还在修养。”
元念一听又不得劲了。
安泽洋安慰道：“我觉得这算是正常现象。就像我们去打架切磋，吃了对方大招，怎么着也费时间修养才能抚平内伤，何况他们的普通人，体格不如妖怪强悍，修养的时间就更长了。”
“嗯，我知道是这个道理。”元念点点头，“我只是有些着急罢了。”
在手部能受控制后，无所事事的元念就又开始网上冲浪，打发时间。
而后得知，她之前和徐柯演的那部戏要开播了，现在是宣发时间。
徐柯在妖族有事在身，剧的宣传是没空参与了，在凤凰世纪联系她后，她就让手下在网上配合宣传，其余的都不必找她。
于是，主要的宣传担子落到了男主身上。
凤凰世纪的大佬们觉得，既然自家老大有事暂时不能在人间活动，为了不显突兀，不如把宣传重点都放在剧中的男性角色身上。
反正剧里的皇子们个个帅气又有头脑，搞个皇子天团必能掩盖徐柯不同以往般对待影视剧的态度。
元念看着这些新闻走向，心头又开始动摇。
徐柯全心调查幽灵的事，可以说是为了大义，也可以说是为了她。
说到底，幽灵对妖族而言算是互不打扰，你吓不着我，我灭不了你。
凤凰世纪那样大举动设计，是为了有效的掩盖徐柯行踪，不让人类粉丝发现异常。
而她呢？她这个主要人物，在各方协力运作帮助她时想要推翻一切。
她对得起妖盟吗？对得起徐柯和徐柯的手下吗？对得起毫不知情的世界生灵吗？
就连嵇助理对安泽洋的劝说，让安泽洋再仔细考虑，不能这般纵容她，这些她都偶然听到过几回。
她想要做的事，除了对得起自己，她还对得起谁？
元念心烦意乱的，猛的合上电脑，想要强迫自己睡觉。
然而闭上眼，思绪动乱更加激烈。
一边嘀咕着想要放弃计划，做回之前那个安分的自己，一边呐喊着定要找出真相，抚慰曾经受伤的自己。
两方拉扯着，互相撕裂着。
元念实在受不了了，烦躁的下床出去。
走到门口后，她才发现自己恢复了。
元念深呼吸一下，觉得她可以把选择暂时移交人类，就是那四人，先看看他们会怎么选。
——
元念在豹妖的引领下进入四人的集体宿舍，见他们还躺床上不能起来，倒是没强迫他们到客厅。
让豹妖出去后，元念坐在椅子上，说：“有件事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崔迟他们互看一眼，颇为谨慎的问，：“什么事？”
“在知道妖怪存在之前，你们觉得人类弱吗？”
崔迟摇摇头，“不弱。”
可以说是很强大，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
“那，现在呢？”
崔迟觉得自己似乎猜到元念真正的意图，“弱，妖怪看待人类，就像人类看待蚂蚁一样。”
“那如果说我现在要清除你们关于妖怪的记忆，让你们继续回去做那个无知的人类，你们愿意吗？”元念再问。
崔迟他们沉默了，他们是很想回到曾经无知的自己，可要是真让他们回去，在知道人类世界遍布妖怪威胁的时候回去，他们不愿意。
他们是很无能，没办法为人类种族做太多的事，但是最起码，现在的他们是站在和妖族接触的第一线。
若有万一，他们还能想办法给人类留下警醒。
不是脑子一片空白的回去。
元念冷眼看着他们，“沉默也是能转化成答案的，只是你们不说话，转化的答案随我心思走，不会如你们的意，确定不回答吗？”
崔迟咬牙硬撑着坐起来，冷汗不断冒出来，“你，是人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