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结弦再出现,已经是楼梯之上,她宛如女鬼的浮现出楼梯左面的墙壁,出现的刹那,她便狠狠朝楼上的暴徒杀去。
纵然一介文职,但也是摸爬滚打进入监督组的人,临场作战没少训练。
暴徒感觉身后有声,他匆忙掉头,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因为羽衣结弦出现的位置太刁钻,杀伐又太果断,一下子就将暴徒逼入绝境。
她拳头发力,狠狠打向暴徒的太阳穴,她出拳很快,暴徒刚把脑袋转过来她的拳头便捣了上去。
正中太阳穴位置!
正常人被击打住太阳穴不死也得昏迷,就算暴徒也是觉醒者,但他依旧属于人类范畴,被重重打一拳照样完蛋,可是当拳头捣上去时,面色大变的不是暴徒,反而是出拳的羽衣结弦。
打中了,但是拳头生凹进暴徒的脑袋里,羽衣结弦感觉自己一击打在一团棉花上面。
她整个人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前趔趄,暴徒眼睛都快被拳头挤出来了,可就是没有掉出来,稳稳的长在脸上,他整个脸都变形,但他没有丝毫的痛苦,甚至愉悦的泛起一抹狰狞的微笑。
面对趔趄过来的羽衣结弦,他胳膊直接后扫,转动三百六十度锤到羽衣结弦的腹部。
羽衣结弦口吐鲜血,跌到一楼。
失去拳头的受力,暴徒脑袋渐渐恢复成正常模样,手臂也跟橡皮筋一样拉回到正常位置,他转过身,俯瞰楼下的羽衣结弦。
“是空间穿梭能力吗?不像,可能是个畸形觉醒的老鼠吧。”
羽衣结弦望着他渐渐恢复的脸面,神情慢慢晦暗下来。
这么重的一拳,在他脸上只是起到变形的作用,并且变形可以恢复,这到底是什么能力。
似乎看出了羽衣结弦的惊异,暴徒缓缓道:“小生不才,区区一个橡皮人参上。”
橡皮人?
只见暴徒挥手,手臂骤然延长,像是小时候玩的粘粘手一样甩到羽衣结弦脸前,羽衣结弦匆忙入地,这一击堪堪躲过。
打还打不动,攻击距离还超远,这可怎么打?
并且最要命的是,一见羽衣结弦沉入地底,暴徒立马改变攻击目标,甩手朝重伤的桥本奈环抽取。
他这是逼羽衣结弦出来,羽衣结弦不出来桥本奈环必被打中,而羽衣结弦不得不出来,在手臂快抽到桥本奈环的瞬间,羽衣结弦的身影穆然出现,横亘在手臂和桥本奈环之间。
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啪声,响彻这栋别墅。
羽衣结弦格挡暴徒攻击的手臂上顿时出现一片红印,她咬着牙嘴角挂着一丝鲜血。
暴徒眼神一亮,阴笑起来,他想到一个好点子,一个活活抽死羽衣结弦并且羽衣结弦还不得不让他抽的好点子。
这个点子的名字叫做姐妹情深。
他不在省力,双臂开始汹涌挥动,两只手掌开始连连朝桥本奈环打去,羽衣结弦没办法,每次在手掌快出现的时候她都不得不出现替桥本奈环挡刀。
这一刀刀宛如皮鞭一样抽打在她手臂上,不一会她手臂便乌青乌青的了。
不行,必须想想办法,否则要被这混蛋给生生抽死了,羽衣结弦忍着痛,余光朝四周飘去,在格挡的间隙,她发现一个东西,椅子!
你手掌皮糙肉厚,挥在我胳膊宛如皮鞭劈打,那你试试抽在木头上,看你手疼还是木头疼。
想到做到,羽衣结弦一只手强顶着挥舞的“皮鞭”,另一只手拽起椅子开始格挡,因为她家的椅子是有实心靠背的,羽衣结弦微微弯腰恰好能猫在实心靠背的后面。
暴徒的手结结实实的抽打在实心木椅上面,他嗖的将手收回去。
在室内微亮的灯光下,能够看出他手心有一条轻微的红印。
“老鼠躲到椅子底下了?”暴徒将眼睛眯起,此时羽衣结弦拽动的椅子,带着桥本奈环朝门口移去,她虽然不知道外面怎样,但是屋内再呆下去对她俩都很威胁。
不过她跑得了吗?
暴徒的手会被椅子阻挡,那枪呢?
刚才抽打的太爽,让暴徒忘记了这一茬,如今手受创伤,让他没有玩下去的欲望,他余光中瞟到,嘿嘿一笑,大刺刺的走下来拾枪,移动椅子警惕暴徒的羽衣结弦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点,她二话没说,做出一个大胆的选择。
她抬起椅子朝暴徒扔去,自己朝枪跑去。
扔椅子是为了阻碍暴徒,她不钻地然而明目张胆的去抢枪就是为了把自己变成焦点,毕竟如果自己钻地多枪只会使桥本奈环落入暴徒的视野中,暴徒很大可能会不管桥本奈环,可还有小部分的可能性直接选择抽杀桥本奈环啊。
重伤之下的桥本奈环受不起这小部分可能带来的后果,她羽衣结弦也受不起,于是她决定冒自己的生命危险要抢枪。
她速度很快,宛如巨鸟滑翔一样扑了过去,可惜她再努力冲刺,终究还是个经常做办公室的文职,奔跑速度不会太快。
暴徒在她扔椅子时就察觉了,立马挥手拾枪。
他的手速很快,快到羽衣结弦只望见面前黑影一闪,在凝神,依然为时已晚。
暴徒那条橡皮胳膊连接楼梯上的暴徒和楼梯下的枪支,他手掌握着枪柄,枪口直直对准紧急刹车的羽衣结弦。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山海阁的小傻妞,你该扔下你同伴直接跑的,可是你竟然傻到留下来抢枪。”
黑洞洞的枪口指着羽衣结弦,暴徒轻松的戏谑在楼梯口响起,羽衣结弦的心慢慢冷了下来。
她没有说话,但是脸色出卖了她,是一片惨白,显然她也明白了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选择留下吗?”
羽衣结弦紧咬嘴唇,她犹豫片刻,吐出一个字,说出来时声音明显都有哭腔了
“会”
暴徒听到后猛然大笑:“会,会个屁,如果你真这么想的,你还会犹豫吗?你们山海阁就是这样,遮遮掩掩,一群伪君子,夫子是个伪君子,不戒老匹夫是个伪君子,他们教出来的大大小小的小山海阁傻子也是伪君子,我告诉你,躲避危险,趋利避害,本就是动物的本性,你为什么要说会?你可怜的尊严?如果你刚才说不会,我说不定能饶你一命。”
说完此话,暴徒突然眼珠一转,笑道:“算了,我仁慈,不爱开杀戒,你再重新告诉我一遍,你会还是不会,会的话我就杀了你,不会的话——————我就放你走!”
羽衣结弦身体猛然抖动起来,暴徒也不着急,耐心的等待她的答案,从他的角度,能明显看到她面部的挣扎和狰狞,像两个不同的人在抢夺同一个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很长,可能很短,外面一直是昏暗暗的根本没有时间记录,呆在别墅里的三人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羽衣结弦和桥本奈环根本没出过屋子,她们当然不知道,暴徒进这个屋子后耽搁太长时间,也不知道外面怎样了,不过他根本不关心,他们这群人叫做敢死队,从登陆山海阁海岸边的那一刻起,他们便知道,他们的生命交给神灵了。
所以暴徒比起杀戮,更喜欢杀戮中的快乐,摧毁敌人信仰,就是杀戮中为数不多的快乐之一了。
外面响起一声车辆倒翻的响动,暴徒眼神动都没动,笑眯眯的欣赏羽衣结弦的个人表演秀。
羽衣结弦现在头上已经冒出冷汗了,她朝桥本奈环瞟去,发现桥本不知何时已经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她长着嘴,喊不声音,但从她的口型中能看出是在叫自己快跑。
会不会?
会————会死,不会——————说不定能活。
这个问题问的是多么愚蠢,若平常她会毫不犹豫的说出不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并且谁不想好好活着。
可处在这一刻,这一个环境中,当她选择会不会时,她说不出来了,她感觉这一个选择关乎她的记忆,当她选择会的时候,这一切发生的都会照常发生,当她选择不会时,她便是在扔出椅子的那一刻跑向屋外扔弃桥本奈环。
桥本奈环身体抖动的很剧烈,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淌下,当她终于抬起头时,她的后衣衫已经湿透了。
“会还是不会?”暴徒问道。
“会”
桥本环奈在说出这一刻便闭上了眼睛。
终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内心不用在煎熬了,安心的等待死亡。
暴徒目光陡然冷了下来,他咬牙道:“那你就去死吧!”
嗙!
巨大的响声在别墅内响起,一股巨力朝羽衣结弦袭来,她根本无法抵抗,那力从左侧位直接将她扑下,她身体一抖,感觉被一个温暖港湾包裹住。
这就是死亡吗?好温暖
“呼————差一点啊——”
熟悉的声音从耳旁响起,这声音太熟悉了,她今天晚上还偷偷去听了呢!
羽衣结弦不可置信的睁开眼睛,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就在她奔赴死亡的最后一刻,俞安出现了!
她正被他抱着,他救了她的命。
羽衣结弦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便感觉俞安身上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