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可真是无情,我刚才还看见那个小家伙拎着菜呢?学姐的手艺可是好久没尝到了。
明慧看着坐在身旁的诺尔,一股强大的威亚突然降临,双瞳突然变成血色,宛若地狱来的恶鬼。将整个房间都染上鲜红的血色。罗欣开始尖叫,好似看到内心深处的最大的恐惧。可四周好像没有人听的到,她拼命地挣脱着扣在手腕上的手铐,勒破了手腕上的皮肤想要从这里逃脱。莫寻欢感觉被一只巨大的手捏住,动弹不得。
学,学姐。诺尔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一只手掐着,喘不过气起来,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咚咚咚。妈,我回来了。开门。
空间瞬间恢复了正常。诺尔大口大口的呼吸,扭扭自己的脖子,从容的笑容变得僵硬难看。
正常点。明慧憋了一眼诺尔,瞳孔恢复了黑色。
来了,若黎。来,快来,接你的老师都到咱们家了。明慧笑眯眯接过若黎手中的袋子,拉过来给莫寻欢和诺尔介绍。
咦,你不是刚才的大叔吗?难道你们就是来接若黎的啊。番薯探出头,像个猥琐的大叔在常去的酒吧遇见了难得一见的新面孔美女一样,一脸惊讶。
你,你,好,小兄弟。我们是来接安若黎学弟的。莫寻欢尴尬的堵在门口不远处的地方拉着罗欣,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明慧杀人似的眼神瞟过来,莫寻欢感受到一股杀气,立马躲开了一个位置,让明慧他们可以进来。
安若黎学弟,你看这时候也不太早了,咱们要不要先去赶飞机,毕竟最近学院还有很多事情我们得赶回去处理。诺尔擦掉额头上的冷汗,露出一脸畜生无害的笑容,像个邻家大哥哥没有一点冷漠。
连个饭都不让吃完吗?这大中午的,两位学长就先留下来吃顿饭吧,明慧阿姨的手艺是米其林五星大厨级别的。番薯眼神里有点落寞,又不想这么让安若黎这么快走。
这。诺尔眼神不时瞟向明慧,看她的脸色。
明慧还是笑眯眯的,看了看安若黎,叹了口气:既然这样,留下来吃顿午饭再走吧。也不差这一个两个小时,你们说是吧,小安的学长们?
是的是的,不急不急。莫寻欢抢先开口道,拉着诺尔和罗欣赶紧坐下,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安若黎怪异的看着两位学长,总感觉他们好像很紧张一样,像是在畏惧着什么,不敢大口喘气。
好,好,我去做饭,若黎你好好陪陪你的学长们。说着就拎着菜进了厨房。
知道了,妈。学长你们坐,我去给你们倒水。说着安若黎就提着热水壶去热水。
别,不用了学弟,我们不渴,不渴,你忙你的,去收拾东西就好,不用管我们。莫寻欢笑嘻嘻的坐在沙发上。
对了,学弟,你只要带点换洗衣服就好了,剩下的东西学校那边都会给你准备好,不用担心。学生住宿都是公寓式的三人间,条件挺好。莫寻欢像个话痨一样介绍起学院概况。安若黎了解了大概就道了声谢,会屋继续去收拾行李去了。番薯也跟着听了一会便和若黎回了房间。
安若黎一件一件把衣服叠起来放进行李箱里,很慢很慢,像是要拉慢离开的时间一样,明知分别注定要来,却也希望他来的再慢点。
安子,要走了。以后这阿姨做的菜啊就剩我一个人吃咯。番薯看着一下一下叠衣服的安若黎,没心没肺,还是笑嘻嘻的。
死开,真是要了老命。若黎鄙视的看了眼番薯,继续收拾着行李箱。
放心,阿姨我会照顾好的,你在学校里好好学,咱回来也是个海龟,到时候发了可别忘了兄弟我。你这个大学生可是咱这栋楼冒了青烟才出来的,可别让别人瞧不起。番薯摸摸鼻头,仰了个头北纬45度的样子不看他那一身拖鞋大裤衩也是挺酷的。
你个番薯,弄那么伤感干嘛,又不是不回来了,我也是有假期的。安若黎鼻子有点酸,也不看番薯,继续叠着衣服。从春天的衬衫长袖到冬天的棉衣。床边的相片放在了桌子上,怕人忘了擦拭,落了灰尘。
你个臭小子,可别遇到好看姑娘就忘了我,老子我也是很有魅力的,别忘了是谁带你打游戏上星耀。还有啊,出门在外的,你说在国内联系不到你了老子还能坐个高铁打个飞机去找你,在国外,我可不能说去就去,注意点安全,凡是多想想,多来个电话,让老子知道你还活着。
安若黎颤抖的身体,停下了手里的活,好像手里的衣服比一座山还重。慢慢抬起头,看着那个流里流气的二货,硬生生把眼泪憋眼睛里。
知道了,兄弟。以后别老子老子的,容易被人打。你个小王八犊子不是还没我大,拽个啥。你可千万记住,你是我一辈子的兄弟。
你也是,是我一辈子的兄弟。正午的阳光静静悄悄趴在窗台上,像是个安静的不会捣乱的孩子,见惯了分开与悲伤。只有时钟上的表针依旧转个不停,催促着人们,什么时间了,你该做什么了。人生本就多是离合,有人匆匆见面就归于人海,如同蜻蜓点过湖面,没了波纹;有人倔强的停留,要把自己深深的烙印,结果成了尘埃消散无形;有人从没刻意停留,结果成了别人心头的一缕白月光,一辈子也没忘掉。
若黎,和番薯出来吃饭了。明慧摆满了一桌子菜,黄焖鸡,糖醋小骨,很是丰盛。莫寻欢蹑手蹑脚的匆忙跑过来坐下,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想动筷子,被明慧一眼看过去,尴尬的放下。罗欣已经被明慧的【神眷】控制下来,不会发疯漏出什么马脚。诺尔也坐了下来,诧异的看向明慧,好像不认识了一般,要知道,在学院明慧可是被称为【梦魇死神】出名的不仅仅因为她的能力,还因为她噩梦一样的厨艺。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她做出来,诺尔真的以为这些菜是从哪家饭店买来的。
安若黎把行李箱放在了客厅,和番薯一起坐到了桌子前。
番薯嗅着菜香,忍不住流口水。嗯,还是阿姨做的菜好吃,色香味俱全,吃了还想吃。
那你以后可得天天来,小安走了,这个家就剩我了。
妈,我这还没走呢,也不和儿子说点啥,真是的,我还是不是个亲儿子。安若黎故意哼哼两声,不满意就写在脸上。
行了你,大家快吃饭吧,一会菜该凉了。快吃,快吃。明慧一边给安若黎他们盛饭,一边看着安若黎笑,好像全世界的男孩子都没他儿子帅一样。
对了,若黎,去了学校要多听老师的话,还有这两位学长的,他们毕竟是你的前辈,多少比你懂得多,不至于和你一样,蒙头乱撞,你知道了吗?
咳咳,严重了,严重了。莫寻欢听了这句话一口米饭卡在喉咙里,咳嗽两声,被明慧看了一眼吓得憋了回去。
知道了妈,我不在,您也多保重身体,别太累。若黎扒拉扒拉米饭,没什么胃口。
臭小子,记住,不管到了哪,你是我明慧的儿子,谁也不能欺负你,知道吗?谁欺负你,你告诉妈,妈帮你去揍他。
安若黎笑了,像是春日里开出来的第一朵花,迎着吹来的第一缕春风,满是温暖。
知道了妈,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打架的。
哎,这个世界啊,还有你不知道的很多东西,要保护好自己,如果累了,不想学了,就回来,妈保护你。
好,妈。
吃完饭,就走吧,我就不送你了,有着两位学长带你,妈放心。
好,妈。安若黎专心开始吃饭,就好像要把所有的美味都存在自己的味蕾里,方便下次自己回来时不会忘记。不会忘记这关于家的记忆,关于亲人的,关于他最熟悉的味道。
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把若黎安全的带到学校的。诺尔郑重的放下碗筷,像是立了个军令状,不能完成,提头来见。
我们总以为分开是为了下次更好的相遇,安若黎也曾这样以为。他曾在很小的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女孩,那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后来分开,再次相遇时,那女孩染了头发打了耳洞像美国九十年代的嬉皮士,挽着个中年油腻老男人的手,丝毫不顾及街上人来车往投来的目光,进了家豪华酒店。
很多时候我们分开,经历过一些事,遇到过一些人,时间并没能让我们成为更好的自己,反而更加难堪,更加落魄。我们曾满怀期待,相信与爱的人再次相遇时会是更好的我们,可命运是个调皮鬼啊,总是捣乱,你越来越狼狈,也越来越不敢与美好的人相遇。自圆其说是从前就和他们不熟,其实只是再没脸与他们相逢。
期待着,未来的某一刻,我会闪亮了别人的人生,也会璀璨自己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