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以安就被玉夏和玉冬给叫了起来,今儿是金陵女学考试的日子,之前柳先生叮嘱过的,不能迟到,不然就领不到花笺了。
丫鬟们紧张的很,生怕耽误了时间,简单的服侍以安用了早饭,便开始梳洗打扮的重头戏。
如眉捧着提前熏好的衣衫,萦绕着淡淡的铃兰香,清幽静谧。
一身木槿紫衣裙,裙边绣着小朵乳白色的兰花,墨色的秀发轻轻挽着如意髻,只插着一根白玉兰灵簪。
少女的相貌极美,娇艳中透着几分随意,显得更加灵动,就像是昆仑山脉的一抹玉色,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华彩。
今日的以安,甚美。
……
方连海是激动了一夜,睡的这叫一个不踏实!谁让昨晚张氏简单的给他透露了下以安在书数上的天份呢?
这可把他得意坏了。
门口的方家众人集体出动,这阵仗可比当年方以恒考秀才隆重的多。
以安看着殷切的家人们,心下一暖,利落地上了马车,马蹄声响,缓缓地驶向了金陵女学的方向。
……
辰时,金陵女学的大门打开,花笺领取处早就排了长长的队伍,双喜来的早,便排在前头。
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嗤笑:“翠姐姐,你瞧瞧这是哪家的丫鬟,真是丑的可以。”
双喜闻声回头。
两个十五六的青衫丫鬟有一下没一下的拿眼角余光扫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哼!真是讨厌的紧。
谁丑?
你们两个长的跟螳螂似的,还说别人丑!
转身,不理。
不过,那些打量的目光始终在双喜周围,密密麻麻的让人厌烦。
确实,相比那些面容清秀,身量匀称的丫鬟们,她是胖了些,但她也是憨厚可爱挂的嘛。
真是不懂欣赏。
所以还是姑娘有眼光。
……
金陵女学的男先生十分稀少,恰好今日花笺登记处的就是一位中年美髯先生。
先生正悠哉悠哉的捋着自己的胡须,一派风流派头。
学院入门第一考最是无趣,看仆识主,见字识人,都是套路。
所以,女先生们十分谦让的把这份光荣而无趣的任务分出去了。
但美髯先生很享受,他就喜欢这种不费脑子的活儿。
不用脑,就不会老。
队伍到了双喜这儿,美髯先生一抬头就看见一张非常热情的笑脸,然后,就看见这热情的丫头鞠了个躬:
“爷爷好,我来领花笺。”
美髯先生:爷爷?啥爷爷?喊谁爷爷呢?
可先生就是先生,笑的更和蔼了,看着双喜诚挚的目光,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是哪家的丫鬟?”
双喜笑的得意:“东街方府大姑娘的丫鬟。”
美髯先生拿了一张花笺递了过去,双喜再次鞠躬:“谢谢先生。”
一路飞奔。
马车上,以安端详着手中的花笺,叹着金陵学院的巧心思。
这是中州流行的梅花笺,印着梅花纹,染着梅花香,再由考生写上女子最擅长的梅花字。
好一派雅致脱俗!
以安原是要写梅花字的,想了想,还是换了字体。
本是以字鉴人,可她本就不大喜欢梅花字,带着平平的情绪,能写出什么好来。
拿出备好的笔墨,提笔,运气,落笔如云烟,一气呵成。
东街方府,方以安
考核:“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