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雀看着船舱中的一众孩子：“所以你刚刚说连累我，是因为你们才是阎罗殿攻击的目标？”
黄舒看样子是这群孩子的首领，他的年纪也是最大的：“你应该听说过吴越群岛的战乱吧？”
苏雀还是摇了摇头，我也才刚刚到这啊大哥，怎么可能会知道你们的事情。
黄舒不解地挠了挠头：“可是这艘船就是从吴越群岛出发的，船上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事啊。”
苏雀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了这艘船的，自己的来历实在无法解释。
“算了，我们都是逃离吴越群岛的越国人，阎罗殿是受吴国的雇佣，追杀我们。”
“你们是越国贵族后代？”除了这个原因，苏雀不知道在越国覆亡之后，这些孩子还有什么追杀的价值，如果情况真是这样，那吴越群岛的战争必定结束了，而越国自然是战败的一方。
“是的。”黄舒叹了口气，“吴越十二岛，我们越国本来就只占据四岛，实力根本不及吴国，但是越王却不听臣下的建议，执意攻打吴国。”
“放屁！分明是吴国欺人太甚，父王忍无可忍才决定反击！黄舒你胆敢诋毁君上……”
黄舒一拳砸在了说话少年的脸上：“越国已经灭亡了，顾权。”
他居高临下看着眼前捂着腮帮子的落难王子：“如果你能收起这副王族派头，那我还认你是我黄舒的兄弟，不然我就把你从大风号上扔下去。”
“黄舒，你家世代都是我顾氏家臣。”顾权还是心有不甘。
“记住，你本来就行二，这里每个人都是如此。”黄舒环顾众人，“你们应该明白，自己能够从岛上逃脱，一来靠的是我的商船，二来因为你们本身就不受家族重视。”
“你们都不过是族中庶子，家族的继承权也和你们毫无关系。”黄舒捏紧自己的拳头，“这个世上本就是以力为王！”
黄舒扯着顾权的衣襟，唾沫喷在他的脸上：“二皇子，因为越王的拳头不如吴王的大，所以越国灭了，因为你的拳头不如我的大，所以你现在得听我的。”
“这世上的道理本就这么简单。”黄舒将顾权提了起来，“先活下去吧，然后再跟我说复仇的事，然后再给我摆你的王族架子吧。”
“我会的。”顾权狠狠地盯着黄舒。
黄舒将顾权身上的衣服拉正：“很好，我打你的，欢迎你之后打回来——如果你打得过我的话。”
夜晚，苏雀坐在桅杆的横架上，望着远处天边的星辰，这个世界也有日升日落，也有斗转星移，但是自己还能回去吗？
接过黄舒递过来的坛子，苏雀挪了挪位置，让刚刚爬上来的黄舒也有坐的地方。
“还好，我都检查过了，船体漏水的情况不严重，不过船上的淡水坚持不了多久了，我们毕竟有十多人。”
苏雀喝了一口坛中的酒：“等明天太阳出来，我有办法弄点淡水。”
黄舒看着天边的星星：“你懂的还真多，要不是你会靠星星分辨方向，我都不知道让这船开向哪。”
“至少我没有开船的本事。”这个世界的星空和自己原来的世界还是不太一样，不过好在他还是找到了永远指向北方的星辰。
“南海有去天炼大陆的船只吗？”
黄舒想了想：“很少。”
“南海的大多数势力和天练大陆的关系都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敌视。”
“你到了南海有什么打算？”像黄舒这样的人在哪都能活下去，而且会活得很好，对于这一点苏雀深信不疑，但是带着一群孩子，而且黄舒似乎并不想放弃其中的任何一个。
似乎察觉到了苏雀的想法：“没办法，师傅死前把他们托付给我了。”
黄舒口中的师傅正是之前那位死在鬼二手中的不知名术士，而那位往桅杆上攻击王益的刀客则是黄舒家族中的侍卫。这批孩子大多数都是贵族家中的庶子，虽然在家族中不受重视，但是相比于普通人来说，身份也算高贵，所以能够在越国的术士学院中修习灵术。正是靠着黄舒家中的海船和学院老师的保护，他们才能顺利逃出吴越群岛。
“你对术士很了解？”
黄舒接过酒坛闷了一口：“我们虽然都是术士学院的学生，但是一来吴越的术士势力本就不能和天炼大陆相提并论，二来我们还没有入阶，学到的也不过最基础的内容。”
苏雀从黄舒口中得知，这个世界的人都能够修习念力，像他们这样的贵族子弟更是从三岁时就在家中长辈的教导下开始修炼念能。不过单纯的念能并没有太大的作用，只有完成入阶才能成为真正的术士，才能使用各种灵术。
术士的等阶以“星”来表示，一星术士也被称为入阶术士，只要能够成功入阶，他们就能从术士学院毕业。别看一星术士只是最低阶的术士，但很多修习念力的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入阶，像王益那样能在十岁入阶的人当得起天才的称号。
念能？入阶？苏雀想要在这个世界提升自己的自保能力，肯定得成为术士，不过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种百里挑一，拥有灵种的人。
“如果你想要修炼念能，我可以把我们学院的修念之法教给你。”黄舒看得出来，苏雀对于术士可以说完全不了解。
“没问题吗？”通过与黄舒的交流，苏雀知道，关于术士的一切，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往往是不传之秘。
黄舒伸出手晃了晃，他左手的大拇指上戴着一个镶着翠绿宝石的戒指：“师傅已经把学院祭酒的位置传给我了，现在轮到我说了算。”
说着，他就将喝空了的酒坛往下一抛，直接在横木上盘坐起来：“术士也有流派之别，我们这一派到现在也只剩下我们这些人了，所以你愿意记也好不愿记也好，越国术士学派的称号是‘天剑堂’。”
“现在，集中精神，在脑海中相像一条流动的河流，越清晰越好。”
苏雀也不纠结，跟着盘起腿来，任何人看到这时候的黄舒都不会把他当成一个孩子。
“让你自己的思维顺着想象的河流涌动起来。”黄舒闭上眼睛，对于念能的修炼，自从进入学院之后，他一天都未放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