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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夺舍失败

武林第一大门派,天一派,藏书楼。

“请问,你们看到入云峰的六师妹秦善了么?”萧岚风拦住了两位刚从藏书楼出来的内门女弟子。

两位女弟子看到他英俊的脸庞,脸一红,道:“是入云峰的……萧师兄啊。我们没有……没有看到呢。”

入云峰是天一派掌门所住的山峰,也是天一派最高峰。萧岚风是天一派掌门刘阙亲传大弟子。

萧岚风略失望道:“那劳烦两位师妹如果看到了入云峰的六师妹,就请她来见我。”

“好……好的。”

两位女弟子目送着萧岚风长身玉立的身影渐渐走远,立即窃窃私语起来。

“是萧岚风诶,传说中的入云峰大师兄。今天咱们运气真好,竟然碰到了萧师兄。”

“果然像传说中一样,翩翩君子,温润如玉呢!”

“好帅!”

旁边走过一个内门男弟子听闻两人的对话,不屑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沾了他爹的光罢了,他那早死的爹若不是掌门的小师弟,掌门又怎么会收他做亲传大弟子?”

两位女弟子柳眉一竖,反唇相讥道:“刘宇,你也不过是走了戒律堂长老的后门罢了。你要不是三师叔的远方亲戚,凭你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有资格做我们天一派的内门弟子?”

那位叫刘宇的内门弟子立即胀红了脸,道:“胡说,我是自己考核进的天一派,才不是走后门呢!”

“哼,到底是不是走的后门,你自己清楚!”

两名女弟子不屑的丢了个眼神,甩甩袖子径直走了。

两百年前,天下群雄并起,各类武林门派如雨后春笋般崛起。经过百余年的争斗和吞并,其中一些已经逐渐消亡。如今武林正道,以一派一庄为尊,一派指的是天一派,一庄指的是明鉴山庄。在这一派一庄之下,又有七八个稍小的门派,论规模和势力,均不及天一派和明鉴山庄强大。

天一派掌门刘阙,原是上任掌门王衡阳的大弟子。十余年前王衡阳因伤闭关,宣布由刘阙接任掌门之位。刘阙座下六个亲传弟子,大徒弟萧岚风是他已故的师弟的儿子,现年17岁,资质与品性俱佳,也是他最看重的徒弟。小徒弟秦善,则是十余年前一个枉死的外门弟子的女儿。余下七位弟子,或来自高门大户,或来自医药世家,出生皆是不凡。相比之下,秦善出身于资质皆是平庸,不被众人看重。

上任掌门王衡阳一共有5名弟子。大弟子刘阙继任掌门,小弟子萧明英年早逝,余下三位弟子分别为戒律堂、勤勉堂、善保堂的长老。天一派的规矩,掌门和各位长老的徒弟为亲传弟子,是天一派年轻一辈里最核心的力量。另有内门弟子一百余人,皆可以随意出入后山的藏书楼。外门弟子两千余人,日常只在外门的善思堂听讲授课,并不能随意出入内门。

萧岚风在入云峰、望云峰、浮云峰各处找了一圈都没找到秦善,四处问了人,都说没见到她。他心急如焚,没多想,便朝后山的丛林深处走去。

萧岚风师兄弟六人,平常都住在天一派的主峰入云峰。秦善名义上是掌门的亲传弟子,地位不凡,,但她年纪小,一没有父母关心家族庇佑,二没有师长看重,掌门早年收留她只是看她可怜,寻常并不怎么管这个小徒弟。昨日她被其他峰的亲传弟子奚落了两句,哭了半天,转眼就跑不见人了,一直到今天早晨都没有回入云峰。秦善不过12岁,武功又是个半吊子,萧岚风生怕她跑到深山里去了被老虎吃了,不得已只好出来找她。

这一找就找了一天一夜。

这事儿说来也不怪秦善。她跑进了后山,本来只想哭一哭就回去的。哪知道走在半路上,不小心从一个斜坡上滚了下来,再起身时,就迷路了,在丛林里绕了好久都没绕出去,走累了,随意找了个地方睡了一会儿,醒来准备找路的时候,就看到旁边趟着个奄奄一息的青年男人。

他面容枯槁,衣服破破烂烂的,满身血污,不知是死是活。

秦善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围着他转了转,顺手捡了根树枝戳他的胳膊。

“醒一醒,你醒一醒!”

秦善戳了半天,地上的人一动不动,她大着胆子伸手试他的鼻息,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还好,他还有气,并没有真的死掉。跟着她又发愁起来,自己身上一点疗伤的药都没有,又找不到回去的路。这个人躺在这里,早晚得重伤死掉。她要怎么样才能救他呢?

正当她心急的时候,地上的人蓦的睁开眼睛,伸出苍白的手掌,一把拽住秦善的胳膊。跟着一股冰凉的真气就从她的脉搏一直往上入侵她的丹田。秦善整个人突然像要爆开了一样,难受的要紧,没过一会儿就晕了过去。

如果天一派祖师爷在此,也许就能认出,这邪门的功夫,正是上古时期失传已久的“夺舍”。所谓夺舍,就是功力高深者在临终之前,以真气驱动神魂入侵另一个人的身体,吞剥它的神魂,鹊巢鸠占。夺舍成功后,被夺舍者的神魂被夺舍者所吞没,从此消失殆尽。而夺舍者则拿到了一具崭新的身体,获得新生。

然而夺舍这件事毕竟还是有风险的。在同一具身体里面,两个神魂只分谁强谁弱,不分功力高低。到底谁吞并谁,还难以预料。概凡夺舍者,以婴幼儿成功率高,成年人的成功率低。

秦善年方12,这个年龄被夺舍,是成是败,还难以预料。

萧岚风提着一柄剑,在后山茂密的丛林里转来转去,就是没有看到秦善的影子。路过一个斜坡的时候,看到坡上青草明显有人滑落的痕迹,心念一动,施展轻功朝着坡下飞去,果然就看见了不远处躺在草地上的秦善。

她双目紧闭,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边还有个枯瘦的老头子,已经死去多时了。

萧岚风连忙将秦善抱在怀里,“六师妹,六师妹!你醒醒。”

秦善悠悠醒转,看到萧岚风也是吓了一跳。“大师兄,怎么是你?我们这是在哪里?”

萧岚风看她醒了,一颗提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你呀,一个人就敢往后山跑,很危险的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天一夜!还好现在没事,快跟我回去见师父。”

秦善一听见师父,立即惧怕起来,道:“师父也知道了啊!他会不会罚我?”

萧岚风柔声道:“你知道他要罚你,怎么还敢往外乱跑,还随便在这荒郊野外睡觉。”

秦善自知理亏,埋头不言语。忽又看到旁边的人,愣了一下,想起了昨日的场景,急道:“快快,大师兄你有没有养神丹,快给这个人服下。我看他身受重伤,快要死了。咱们快点救他。”

萧岚风瞟了那老人一眼,道:“这个人早就死了,已经救不活了。你是怎么发现他的?”

秦善惋惜的叹了一声,“我昨天从坡上滑下来,然后就看到他了。当时他还没死了。可是我后来不知道怎么睡着了,醒来之后就看到你了。”

萧岚风道:“行了,你没事的话,我们就回去吧。这个人你别管了,我会吩咐善保堂的管事过来处理的。你现在能走路吗?有没有崴到脚?要不要师兄背你回去。”

秦善这才发现自己一直躺在师兄怀里,小脸一红,挣扎着站了起来,夸张的甩甩胳膊甩甩腿,道:“我没事,我精神可好了,不用大师兄背我,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

萧岚风道:“那好,你跟在我后面,这次可别走丢了。”

秦善道:“大师兄,我知道了。”

两个人都没有发现,就在秦善甩胳膊的时候,一道真气从她的指尖飞出,如利刃一般削断了远处一颗老树的树枝。那树枝太过粗壮,只被削断了一半,等两个人走远之后,剩余的一半才终于承受不住整根树枝的力道,猛地折断后,刷啦啦掉了下来。

秦善的外挂人生,从这一刻开始,写下了它的序幕。

萧岚风和秦善刚走,便从林中走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身穿着普通的青布衣衫,容貌也是寻常,唯有一双丹凤眼的眼尾微微向上飞起,顾盼间格外神采飞扬。

少年缓缓踱步到死去的老头的身边,伸出手指查探了鼻息,确认此人已经身故之后,叹道:

“啧啧啧,谁能想到呢?千峰阁一代天才卓凡,竟然就这样死在了天一派的山脚下,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不过这也怨不了别人,你胆敢造我娘的反,能落下个全尸,已经算是走运了。更加走运的是,你死后还碰上了宅心仁厚的我。谁叫我是个劳累命呢?没办法,只好替你收这个尸了。”

他看着远处被削断的树枝,凝思片刻,然后随手一抓,便将地上的尸体抓起来。脚步一蹬,眨眼间便消失在了丛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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