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可接了赵林楠电话,迟疑了下,还是拿起外套准备下楼,这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么着急,这是要去见刚才的老情人?还是还有别的小情人等着约?”
高可微微一惊,转身看到一个熟悉的,但是现在不愿看到的女人。
“你跟踪我?”高可冷漠的说到。
“怎么是跟踪?我这不是担心你,你刚回来,谁知道会出什么事情?没想到,刚才就看到一幕老情人伤心别离的大戏,我也跟着有点伤心呢。”
看高可看着自己没有说话,脸上还有愠色,她继续说道:
“看她走之后,你一直在愣神,我也没好打扰你,现在这是去哪儿,不开玩笑了,我是跟着你过来了,也真是担心你才过来的”。
看到女孩白皙的脸上有些紧张的泛起红晕,高可有点心疼,他知道她没有什么坏想法,跟着自己,一是真的担心有什么事情,毕竟自己欠债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二是有些吃醋,她知道张静瑶的存在,自己和她说过,有几次自己醉酒听她说,自己还一直叫张静瑶的名字。
想到这里,高可态度缓和了下来,对她说: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情,办完事情我回酒店。
“你要去哪儿,我要跟你一起去,这里我又不熟悉,我走丢了怎么办?你舍得呀?是不是,可乐宝宝。”女孩走过来,挽住高可的胳膊,抬着头,有些撒娇的看着高可说。
高可想发作,但是如果真的发作那不是证明自己真的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一边又担心张静瑶出什么事情,想了想说:“好,有个朋友在两岸咖啡等我,一会儿到了地方你去找地方停车”。
高可是有私心的,人民路是主干道,两岸咖啡门口没有停车场,要停车只能到附近的商场地下,停车的时间足够他做想做的事情,他只是想看看张静瑶,确认下没事就好。
现在,他不想让张静瑶看到她的存在,也不想再让她看到张静瑶,虽然早晚要见到,但是起码他现在不想,他还没想好怎么和张静瑶讲。
女孩开心的挽着高可,高可心里着急,走的快了一点,带了女孩一个踉跄。女孩脸上有些不悦,但是没有说什么,踩着高跟鞋,还是紧紧跟了上去。
赵林楠骑着他的小电摩,穿着单衣,还是逆风,冻得浑身发抖,他平时很喜欢骑车的感觉,有时候自己还会高歌一曲,上次骑车送张静瑶回家,自己忍不住吼了一句“我要像梦一样自由,像天空一样坚强。。。。”,旁边的路人都像傻子一样看他,惹得张静瑶在后面一个劲捏他腰上的游泳圈。
他现在只希望张静瑶没事,不要想不开,一边想着张静瑶不是小孩子了,经历了这么多,不会做傻事,一边想着三年前张静瑶寻死觅活的场景,不由的紧了紧电门。
电摩总还是慢点,而且,人民路距离赵林楠还是有些距离。
高可开着车,快到两岸咖啡的门口,远远地就看到张静瑶扶着路边的大树站着,他故作镇静的把车往前开了一点,停在路边,和身边的女孩说:“对面就是两岸,你先去停车,停完车打电话给我”。
“保证完成任务,来,可乐宝宝亲我一下,给我个完成任务的鼓励。”女孩嘟嘟嘴看着高可。
高可无可奈何的亲了一下,快速的下了车,很贴心的在车门后面等着女孩过来开车。
“这么贴心?以前都不等我开车门的,今天可乐宝宝这么乖?”女孩坐到驾驶座笑着看着高可,笑容里透出说不出的妩媚和调侃。
“我哪天不乖了,快去吧,路上慢点”。高可有些催促的关上车门,他有点心虚,他站在车门后面是为了挡住女孩的视线,怕她看到马路对面的张静瑶。
看到车子启动,高可挥了挥手,稍微等了有两分钟,转身,往马路对面跑,穿梭的车辆疯狂的额摁着喇叭,有个白色的小车差点撞到高可,副驾驶从窗户里伸出头,大声的冲高可嚷。
高可没有心情回应,直接往张静瑶这边跑去。
张静瑶被路上急迫的喇叭声惊了一下,往路上看,看到高可在马路上朝自己跑过来,险些被车子撞到,心里一阵着急。
高可跑到张静瑶旁边,看到她变成了一张花脸,风干的泪痕和脸颊上擦拭过地方都有一层淡淡的黑色,白皙的皮肤因为流泪风吹又蒙上一丝红色,看起来戏剧里的小丑,身体因为冷的缘故,微微有点发抖,高可心疼起来。
“你不要命了。”张静瑶冲着高可喊道。
张静瑶刚才一直在哭,看到马路上的一幕被惊了一下才止住眼泪,现在声音带着哭腔,又发自内心的担心,让高可心里更加难受。他脱下外套,要给张静瑶穿上,张静瑶挣扎了一下,把外套扔还了过来,眼睛还有些挑衅的盯着他看。
高可没有说话,执拗的再一次要把外套披到张静瑶身上。
张静瑶看着高可,眼泪又流了下来,想到曾经无数次在冬季为自己披上外套的男人,说过会一直照顾自己,一辈子不让自己伤心的男人就那样不声不响的离开自己,一走就是几年,倔强的不想再接受这像施舍一样的外套,伸手想把外套拿下来。
但是,这次没有成功,高可抓住了她的手,她盯住高可,使劲的想把手挣脱出来,但是她越挣脱,高可抓的越紧,两个人就像关在一起的两只困兽,做着无声的对抗。
高可抓住张静瑶的手,冰冷的感觉让他心疼的难受,张静瑶越挣扎越使劲,看着她那带着恨意的眼神,充盈着泪水的眼眶,高可心像被石头狠狠地撞击,一下,把张静瑶抱到怀里,用力的抱着。
张静瑶两只手臂被高可抱住,挣扎也用不上力,那熟悉的味道和那温暖的感觉让她有种沦陷的感觉,这熟悉的味道让她心里泛起千百种的情愫,忍不住哭出了声音,哭的有点肆无忌惮,好像要让泪水诉说自己所有的委屈。
“你去哪儿了,你去哪儿了,一声不响的就走,你去哪儿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知道我多想你吗,你这个坏蛋,你去哪儿了。。。。。。。”张静瑶好像解脱了一样,哭着,在高可的怀里大声的喊着,恍惚中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自己还和高可在一起,就像以前自己在高可怀里哭一样,高可会摸着自己的头发哄着自己,还会在自己哭完笑笑的给自己擦眼泪。
张静瑶不禁抱住高可,她没有力气再喊,只是抱住他,任眼泪浸湿他单薄的衬衫。
高可抱住张静瑶,单薄的、发抖的身体,脸颊在自己怀中那冰冷的感觉都让他心疼,听到她在自己怀里的喊声和呜咽的哭声,想到以前和她在一起的,自己永远也忘不了的点滴瞬间,高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又用力的把张静瑶往怀里抱了抱,好像要把她放进自己的身体,再也不要分开。
两个人就站在路边,紧紧的抱着,任凭眼泪在秋风中滴落。
过往的行人走到旁边都轻轻的绕路,好像也怕打扰这一对情侣,几对吃完饭遛弯的中年夫妻,看到这样的情景都相对一笑,下意识的牵起了手。
在他们看来,这是一对小情侣在秀恩爱,在不远处一个略显狼狈的,站在电摩旁边的人看来,这是一场久别重逢的情侣之间必备的感情戏。
赵林楠有些狼狈,因为没带头盔,四六分的刘海被风吹的竖了起来,因为逆风骑行,眼镜上蒙上了一层土,脸颊上也满是土色,嘴唇有点发紫,还微微的有点抖动。
他冷,他没吃饭,他穿着单衣在大冷天的骑电动车,他嘴唇抖动是因为冷,更因为他在嘟囔:“自己还担心,担心什么勒,这不还是那对恩爱白痴小情侣吗,这鱼,还说走不动了,现在抱的不也是很用力。。。,不行,得让他们请我吃饭,冻死我了”。
赵林楠看到张静瑶和高可的这一幕,本来想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不想离开,他想找自己不走的理由:想和高可聊聊,高可回来肯定是事情有个了断,但是也不急于现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不是谈事情的好时机。。。。。想来想去,他只想到了一个理由:他冷,他饿,他要吃饭。
但是他没有走过去,他想等一会儿,在等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但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让赵林楠不得不走过去:高可,你在做什么!你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