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问轼扭头看了他一眼:“不好么?省了多少麻烦。”
两人分开看监控,没过一会就摸出了凶手来便利店的规律,大概两个月前,凶手开始出现在这家店里,每两天出现一次,时间是上午,具体的不一定,而上一次出现是在三十一号,今天二号,也就是说今天上午,这个凶手就会出现在店里。
听到监控室外店员的声音:“您好,欢迎光临。”
景风逸迅速起身,顺着门缝往外看了一眼,对轩问轼微微点头。
“您好,总共是109元。”
“欢迎下次光临。”
店员看到从监控室里出来的人:“怎么样,找到了吗?”
“找到了,谢谢你啊,这是钥匙,还给你。”
“那就好。”
没有多说,凶手已经离开了,两人和店员道了谢后就追了出去。那人没有走远,两人神色如常地跟在他后面,跟了一段时间后,轩问轼看了看地图,确定了那人要回的是哪栋楼后,低声和景风逸交流:“从这个方向过去是B2栋,我从这边小路先过去,你跟着他。”说完就抄着小道先跑了。
到B2栋时,景风逸远远就看见那个早就到了的人,看见他们时,装模作样地打着电话:“喂,你家在哪啊?我到B2栋了啊。”结果自己手机震动了,景风逸拿出来后接通。
凶手径自走向二单元。
“二单元啊,行,我知道了,你下来接我一下会死啊,你懒得下楼?我还懒得上楼呢,你们这小区怎么也不装个电梯啊。”
在听到对方也提及二单元时,凶手看了轩问轼一眼后,拎着东西就走了。轩问轼跟着他进了楼,看到他进了202,脚步没停,继续往上走:“不是我说,你怎么想的住顶楼,我上两楼就累得不行了。”
凶手在门后听到轩问轼的话,放松了警惕,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轩谨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回来的事。
电话那边的景风逸听懂了,接着又收到轩问轼的信息:202。景风逸上楼,在202前停下来,抬头就看见站在半楼上的轩问轼,抬手敲门:“您好,我是物业的,检查天然气。”
凶手走近,透过猫眼看了一眼,景风逸今天穿的西装,手里拿着纸,没有出声。
景风逸察觉到凶手站在门后,又敲了敲门:“您好,有人在家吗?因为我们刚刚接到业主投诉,说B2栋二单元隐隐约约有奇怪的臭味,所以我们需要检查一下每户的天然气,防止是天然气泄漏而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门后的凶手思虑再三,将门打开了,景风逸笑着和凶手打了招呼:“业主您好,方便带我去厨房吗?”
凶手走在前面带路,就在凶手转身的一瞬间,景风逸一招制敌,直接锁了凶手的喉,凶手挣扎不得,跪坐在地,轩问轼也在门开的时候进了屋,随手关上了门。
轩问轼在房间里找了根绳子,将凶手绑在椅子上:“姓名?”
凶手冷眼看着两人,没有说话。
景风逸:“一四年香江小区电线短路,两户人家丧命,是你做的吧。”注意到凶手在听到一四年时眼神有明显的躲闪,景风逸继续说:“我们今天找过来,不是来杀你的,是来帮你的。要你办事的人在事后要杀你灭口,你逃亡五年,最近才回到庐阳,应该是躲不下去了吧。我们做个交易,告诉我们那场电线短路火灾的前后,我们能让你躲过那人的追杀,并且下半生衣食无忧,怎么样?”
凶手半眯着眼看着面前的人,似乎在辨认话语的真伪,但他也确实是走投无路了,才会回到庐阳,想着靠手里的东西没准能威胁那人一次,如果面前的人说话算数的话,这是一个令他心动的交易:“你说到做到?”
“当然,童叟无欺。”
“胡凯,我的名字,在一零年以前,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水电工,直到接到那人的电话,他说每个月会给我打钱,只要在将来的某一天替他做一件事就好,我本来不想要这钱,但,那笔金额让我心动了,刚开始还很担心,会不会让我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但后来就坦然了。就这样,一年两年,我都没再接到电话,就好像那人忘了一样,只有每月账户上多出十倍的工资提醒我,曾经那人给我打过的电话。直到那天,我又接到了电话,问我是不是明天要去香江小区例行电路检查,我说是,他让我在检查到那户人家时,伪造电线短路的样子,后面的事情就不用管了,事成之后会有一笔钱汇入账户,只要我离开这里就好了。我当时一听就明白了,香江是比较早建的一批小区,电路老化严重,电线短路很容易起火,造成火灾,但我看到那笔定金时,我就把这些想法都抛到脑后了。”
“所以,检查到那户人家时,你不仅没有维修老化的电路,还顺带搞了个电线短路,并且第一时间离开了现场。”
“是,但那人居然要杀我。还好我命大,听老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到此处胡凯还有些沾沾自喜。
轩问轼:“那你知道那场火灾,两户人家死了六人,只剩下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吗?”
胡凯顿了一下,干瘪的脸上闪过一丝麻木:“我知道,那是他们没福气,没跑出来。”
景风逸爆了句粗口,差点没忍住打对方的想法,轩问轼继续问:“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有人指使你的,而不是你自己想这么做。”
听到这么问,胡凯急了:“当然是有人指使我,我和那家人无冤无仇,我好端端地针对他们家干什么。我有证据,那个,我睡觉那个房间,衣柜里,有部手机和银行卡,那通讯记录和转账记录都在那呢,你们去查啊。”
景风逸不想再面对这个人,干脆眼不见为净,去卧室里找手机和银行卡,没一会就拿着这两样东西站在卧室门前:“找到了。”
“对吧,你看看,密码是123400,你翻那个通讯记录,肯定有,就是有人指使我我才这么干的,你看,我知道的都说了,这什么时候放我走啊?”
“别急,马上就能走了。”轩问轼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慕照警官都听见了吧,胡凯已经承认自己纵火杀人,还指出背后有人指使。”
“我知道了,我马上带人过来。”
胡凯一听是警官,一下子慌了:“你干什么,你怎么报警,不是说好交易的吗!”
“对啊,是交易啊,进监狱,既能帮你躲避那人的追杀,还能后半生衣食无忧,没错啊。”看到胡凯的样子,景风逸此刻才有一丝丝的解气。
胡凯在椅子上疯狂挣扎起来:“你们不能这样,你们放开我!快把我解开!”
“你当年做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不能这样,你收下那些钱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不能这样,现在才想着不行,迟了吧。”
两人没再理会胡凯,景风逸把号码和账户发给宣赫,让他查一下号码以及账户的往来交易。宣赫动作很快,两人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就听到屋外的敲门声。
“警察。”
景风逸知道来人是慕照,不是很想和他对上,轩问轼去开了门,慕照进来后让人将胡凯带走,轩问轼让景风逸把手机和银行卡给慕照。慕照这才发现那个站在阳台上只给自己一个背影的人是景风逸,“慕警官,拿好了。”
轩问轼不知道两人之前有什么事,就觉得两个人气场不太对。慕照接过物证,没太在意景风逸那咬牙切齿的话:“那行,这人我先带走了,重翻旧案需要一点时间,对了,你们俩记得抽个时间来警局做下笔录。”
“好。”慕照得到回答就带人离开了,轩问轼回头发现景风逸有点不对劲,仔细回想好像是从胡凯“他们没福气”开始的,本不欲多管闲事,又想到这人早上安慰自己,耸耸肩,那行吧,就客串一次知心大哥哥的角色吧。
刚要开口,就听到那个不对劲的人来了句:“我刚刚怎么没打他呢,我就应该给他几拳,让他那么拽,表面上云淡风轻,背地里不知道怎么算计着抓我们,转型那几年,就他紧咬着我们不放。”
轩问轼越听越不对劲,这说的是慕照?还没细想,又听见说:“还有刚刚那胡凯,那家伙真欠揍,还人家没福气,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可去……”景风逸说到这突然停住了,自己一生气就管不住嘴,刚刚被胡凯气到,又见到慕照那货,被气得都忘了身边还有个人。轩问轼一脸为什么也没听到,景风逸手机震动了几下,打开一看,是宣赫的消息。
上面是银行卡的转账记录,汇款人是林道先,手机号码查不出什么,饶是景风逸不缺钱,但是看到那串数字还是被惊到了,轩问轼也是讶异于自己父亲的大方,但很快就平静了:“呵,还真是那老头的做派,生生拿钱砸。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给你一千不做,一万不做,那十万,百万,千万呢?慢慢加码,总有一个数字会让人动摇,那就做吧,一件小事而已,我只是让电线短路而已,火灾又不是我造成的。人性啊,哪里经得住这么试探。”
听到这话,景风逸正在打字的手顿了顿:“也不一定啊,分人的。有人锦衣玉食也还是贪心想要更多,有人衣衫褴褛也还是不愿意赚些昧心钱,其实无关乎人性,就是人,不同的人不同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