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夏侯惇一行人,从平安斋一路策马狂奔,转眼间,就到了曹公府。
众将下马,三步做两步,径直来到前厅。那飞毛腿汉子正站在那,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那汉子看到夏侯惇一行人,便向前附和道:“惇兄!”说完,向着身后人意思一下。
众将也心神领会了,夏侯惇点了点头,说道:“无名兄弟怎样?伤势如何?”曹洪面露难受,说道:“情况不乐观,曹公已经让人去请元让先生了,算算时间也该到了!”
这时,门外的小厮高声说道:“元让先生来了!”众人闻言,都匆匆赶上迎接华佗。华佗届时还是四五十多岁的样子,凸额头,扫把眉,塌鼻梁,大蒜鼻,红唇白齿,颌下生三寸胡须。但是身体结实硬朗,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可能是习练多年五禽戏所致。背着药包和手术器具,华佗在建安三神医中,以外科手术著称。
华佗挥了挥手,不带半点含糊的说道:“带路!”然后一行人的小厮的带领下,来到了曹公府里居。
曹操见华佗已经到来,扶着华佗,来到卧榻之侧,开始医治梁思翁。
曹操缓缓地起身,向着夏侯惇一行人说道:“你们去给华佗先生打下手!”他们也没有怨言,为行动方便,他们就脱了甲胄兵器,只留了件内衫。说完,曹操便离开了。
华佗简单的处理了伤口,伤口本来比较浅,只需服药静养即可,可是被楚忧民这么一折腾,旧伤加新伤,伤口加深,只能用针线缝合了。华佗从药箱中取出来独门绝技,“麻沸散”。然后华佗对着他们说道:“打水,煎药。”夏侯惇一行人不愧是久经沙场之人,行事雷厉风行,十分利索,不带半点拖沓。不一会,就将水打好,药炉架好,然后开始慢慢煎药。
小火煎熬三刻钟后,麻沸散已经准备好了,华佗将麻沸散放凉,然后给梁思翁喝了下去。麻沸散只有服下之后半柱香的时间,才会发挥药效。
半柱香时间已至,梁思翁开始变得愈来愈昏沉,直至睡着。
然后华佗便开始做缝合手术了。华佗常年行医在外,见过不少被刀剑所伤之人,也亲自操刀过,很多缝合手术,但是如今这种情况,是前所未有的。伤口又长又宽,边缘处的皮肉也变成了肉沫子,极难缝合。
华佗只能先将烂肉清理干净,在一点一点的缝合……
天有不测风云。
好好的晴天,转眼间就变阴了,乌云盖顶,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不一会,天变凉了,雨点儿就纷纷落下,
街上的商贩也纷纷收拾一下摊子,然后头顶斗笠,撒腿跑回家了。
陈留东边的城墙角,卧着一位伤痕累累的少年,他就是楚忧民。
楚忧民将腿上的剑拔出,然后摸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涂抹在伤口上。随后撕掉一截衣衫,将其包扎好,然后艰难的起身,跛着脚漫无目的的游荡着。
“阿梁!”
一个声音如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在楚忧民的后面响起,楚忧民骤然回身。不知是做梦了还是怎的,一位楚楚动人的大师姐正站在面前。
楚忧民似乎忘记了脚痛,快走几步,只为离她更近点,然后颤声说道:“师……师姐,你跟我回去好不好!算师弟求你了!”
大师姐也没说话,微微一笑很倾城,向着楚忧民慢慢走来。楚忧民没有料到这一幕。
十步九步八步七步六步……只剩一步距离了。
楚忧民此时就像饿了不知多久的狼或是豺豹,瞬间扑了上去,这一扑可解了他多年的心愿了。
在肌肤触碰的一刹那,楚忧民穿过了师姐的身体,扑了个空。当楚忧民在回首看去,原来是那翩翩少年撑着油纸伞站在那里。
那两人正深情对视,最后竟然抱在一起,然后两人的目光盛情对视着。
女的说道:“嘿~你来啦。”
男的说道:“嗯。我来了。”
女的说道:“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伦家还没有准备好呢~”
男的狠狠地搂住了女的,让女人啊的一声。然后羞涩道:“不要~”
男的戏谑道:“你还害羞了。来吧!”
二人正要鱼欢之时,男的忽然瞥见一人。
男的又说道:“他是谁?”
女的说道:“哪个他?”
男的指了指趴在地上的楚忧民。
女的撇了一看,用手腕住男的脖子说道:“我不认识他!快来吧。”
然后双双相濡以沫,做着鱼欢之事。
楚忧民也没有料到这一幕,心痛和身痛全部涌进脑子里,发出怒吼。
忧伤和不甘。
楚忧民从身上摸出钢针,施展手法,两只钢针纷纷刺穿了男女人的头颅,飞到石墙上,溅起了石屑。
而后,楚忧民任不撒手,单腿一点,跃到男女面前,跪在地上,对着他们的头,一阵猛捶,直到自己的拳头变得紫里透红才罢手。
累急了的楚忧民,就这么靠在石墙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雨还在下,好像从未停过。
曹公府里,治疗已经接近尾声。
当华佗缝上最后一针后,治疗就结束了。
随后夏侯惇一行人把血布和水盆中的血水收拾干净之后,便都像个乖娃娃一样,跪坐在卧榻旁。
“华老先生,无名他的伤势如何?”夏侯惇说道。
华佗用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随后说道:“他这条命是暂时保下了,只要注意休息即可。恐怕,会留下后症。”
夏侯惇说道:“我替无名兄弟谢谢老先生了。”
华佗摆摆手,说道:“医者仁心,这些都是该做的,无妨无妨。”
李典向前说道:“请问华老先生,无名兄弟会留下什么后症?”
华佗摇了摇头,众将见他不愿多说也不愿多问。
华佗卧在案几上,拿笔写了一副方子。留下了几句嘱咐话,便离开了。
华佗走后不久,曹操便来了。
曹操看着众将。这些将领有些是自家亲信,有些是起义时投靠而来的能人异士,都是些人才。为梁思翁鞍前马后的,这些个糙汉子做着这些心细之事,属实不易。曹操觉得方才在宴会上所说的话,有些不妥。便道:“你们……的自省书便不用写了,我已经看到了。”
众人闻言,纷纷露出迷惑的表情,曹操又道:“你们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有情有义,知错能改,行事果断。这才是我们曹军该有的气质。”
众人被曹操这么一夸,兜不住脸,想笑又怕扰了梁思翁的清净,便留下几个婢女,到旁边的屋子里了。
…………
话说梁思翁被楚忧民这么一折腾,昏死过去,他在梦中又梦见那位仙人。
那仙人道:“小娃子!你这是糟的什么罪啊!哎!小小年纪便承受了你不该承受的,罪孽罪孽啊!”
梁思翁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强做坚强的笑道:“你说,你真是李白吗?怎么这么唠叨呢?”
李白围着梁思翁左三圈右三圈的绕着,绕的直让人头晕。
梁思翁又道:“别转了,转的我头晕啊!”
李白正了正言色,对着梁思翁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梁思翁笑了笑,悠哉悠哉地说道:“你不是李白你是谁啊?”
李白飞到梁思翁面前,近距离的盯着梁思翁说道:“我是李白,我也是你师傅。”梁思翁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脑子里飞快思索,始终也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此话怎讲?”
“你小子危难之际,不知用何等法术,习得我自创的青莲剑诀。我也算是你师傅了,还不快磕头认主。”
梁思翁也笑了笑,说道:“我现在身受重伤,没法行礼了。”
李白说道:“不跪也行,但要叫声师傅。”
梁思翁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好吧!师傅。”
李白欣慰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可知青莲剑法的全称是什么?”梁思翁说道:“徒儿不知。”李白道:“青莲剑法原名为三十六路青莲剑法,这套剑法是从天上的三十六颗天罡星演变而来,威力无穷,是套杀伐之剑。后来,我嫌这剑法戾气太重,杀气太重,便削减吊最毒最狠最损心德的十二招,形成了二十四路青莲剑法。你若是诚心诚意,我便将原剑法演变一番,你可愿学?”
梁思翁心道:“原来这青莲剑法还有这般来历,如此这般,我要是练成了三十六路青莲剑法,也不用守那贼人的欺负。”
想罢,梁思翁开口道:“徒儿愿学。”
说完,李白便操剑起舞,剑意凛然,满天剑影,剑影之中似有三十六颗明星闪耀,组成了一个剑阵。杀伐之气源源不断的泄露出来,震人心魂,慑人身魄,让人举步难坚。
李白舞完剑法,随后说道:“你可看懂了?”
梁思翁闭上眼睛,脑子里回想着方才的剑法套路,一招一式都历历在目,忽然有一节脱落,整个剑阵轰然崩溃。随后梁思翁便说道:“徒儿有一处不懂,请师傅在舞一遍。”
李白应了一声,在此举剑起舞,但是这次剑势与方才浑然不同,这次似是滚滚长江水,气势磅礴,奔流不息,源源不绝。
梁思翁虽是记住了剑法,又道:“为何这武功套路一样,这剑势却不同呢?”
李白说道:“这剑法有三十六种剑势,为师只掌握了三种而已,这剑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
梁思翁说道:“徒儿明白。”
李白露出来一丝忧伤,说道:“这次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我该交的都交过了,后会有期。”说完李白就消失不见了。
凄冷的黑暗充斥着梁思翁的周围,梁思翁在路上行走,手中无灯,只有前方有一个明灯,梁思翁向着那个明灯慢慢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