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哉游哉到了晚上,四野寂静,唯有风声路过,招呼都不给王等笑打一个。
到了秘鬼谷之内,还不曾如此安逸地享受过没有被其他人打扰的生活,路过森幽的山林,看着几只慌张的小鼠跑开往深处去,想躲过王等笑这个不知名庞然大物的视野。
王等笑没有理会它们,自顾自地在黑暗的山谷内行走,因为太暗了的缘故,王等笑停下,画了个符咒,火球术符咒的半成品,成功刻画出来,灌入灵力,一团火焰就从符咒上冒了出来,照亮了黑暗的四周,仿佛隔离开了一片天地,太阳从这片天地衍生出来,吞噬黑暗,衍化光明。
王等笑托着符咒,符咒上冒着不息的火焰,只要王等笑按时灌注灵力,这火焰就不会熄灭,这些都是这片天地的人们对于修行的术法另一种运用方式,不但是拿来战斗,还能通过改变术法的形式来达到其他的作用,变通自古有之,智慧无处不在。
王等笑借着火焰的光亮巡视着晚上的秘鬼谷,沿着山边行走,大型小型的野兽都被这能够在漆黑夜里发出烈焰的生物吓到了,不敢靠近。
唯有一些,心向光明的蛾子往火焰扑去,一只只好像在火焰里涅槃重生的骄傲凤凰,可惜到头来是灰也飞烟也灭,
可是依然有无数的后继者投身光明,寻找生命的奥义,王等笑看在眼里,没有阻止它们无意义的举动,也不会嘲笑它们,都是天地苍茫一份子,谁比谁蠢,谁比谁聪明,谁又敢妄言。
飞蛾扑火,是它们的选择,飞蛾理当扑火。
沉默的扑火飞蛾伴随着回荡在山谷内每夜每夜的聒噪蝉鸣声,还有一个走在山中,不知自己会去往何处何地的王等笑,反正能走着就走着别停下来,重新开启人台之后,能够运用灵力来支撑自己行动,不会像是之前的凡躯一般,一日之中休息时间不够充足就支撑不下去了。
简单说,虽然是自己走下山的,但是也是迟早的事情,山上没有食物,黑袍和阿素又离开了,除非到了需要自己的时候,否则他们是不会再回来了,他们总不会把自己的食物什么都安排妥当,只能尽早下山,那三条灵犬也是他故意放走的,一直带着终究不方便,毕竟它们又不会听自己的话。
这次下山就是想找到秘鬼谷里面那个奇特的地方,希望在那里能够改变自己现在这般尴尬的情况,根据之前的种种迹象判断,这个秘鬼谷里面会有这样一个地方,虽然恐怖不会故意致死,只要能够撑过来就会有蜕变,但不会是自己住的那座山上面,自己也不知道那个地方到底在哪里,那就把秘鬼谷走过一遭再说。
夜里吹过的风都好像是沾染了诡异气息的阵阵阴风,让王等笑这般精悍健壮的身躯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走在山路上,王等笑思考着自己现在的状况,自己因为只有第一人台境界,所以只能掌握火球术一门术法,再怎么变通都还是在火球术的基础上,首先是离不开火属性,虽然能够通过变化火焰的强弱来变化成可以照明的火把,但是对于战斗而言,依然只有把火球发射出去命中对手造成伤害的办法,没有能够发生爆炸效果的火球,威力终究太次。
现在也不是修炼火球术的好时间,在这大半夜的山谷里胡乱练习术法,鬼知道会不会招惹到什么古怪存在。
还有自己答应了黑袍要打败的一百个对手谁又会知道都是些什么怪物,
心里没底,才会下山来寻求变机,只有找到那个地方才能改变现在的处境,要不然仅仅凭借自己刚刚修行的能力,对上那些不知深浅的对手,完全没有把握,狠下心来自己去寻找那个让络腮胡谈之色变的地方,不管那个地方多危险多恐怖,但是自己如果有机会,那那个机会就一定在那个。
修行路上,不要抱有侥幸的心理,侥幸侥幸,久了就麻痹自己,以为这世间没有那么多意外,行事愈无度,到最后会死在自己曾经最警惕的地方。
意外这东西王等笑在人境十年看太多了,并不是不懂得警惕,而是很多人都会这次比上一次多一点侥幸,一次复一次,最后都是无声无息地淹死了自己。
人境里曾经有一户人家,在城里进来匪盗之后因为来不及逃走,躲进了自家的地窖里面,一家子胆战心惊,听着匪盗在地上行走的声音,纷纷捂紧了嘴巴,大气都不敢喘,等到匪盗把吃的粮食洗劫一空走了,许久,等到有看到匪盗离开城里胆大进来看情况的人发现安全之后,原本落荒而逃的人们才敢回来,而这一大家子也是听到有邻居的声音才敢探出来望望情况。
邻居以为他们也是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没有多嘴问,这一家也没有暴露自己原先藏在地窖里的秘密,这个秘密最好守着别让人知道,等到时候他们依然跑出去,匪盗的注意力就会被吸引过去,就不会觉得还有人藏着家里,毕竟跑来跑去太累了,也很危险,不小心撞上匪盗就是被腰斩的命,道理都讲不通的。
后来王等笑跟这家的大爷醉酒闲聊,大爷满口醉话,不小心吐露出了这个秘密,王等笑也没有当回事。
后来几年,每年的匪盗入城里劫掠,这家人都躲在地窖里,安安稳稳地躲过了匪盗,没有人怀疑,邻居回家也是先看自家的状况不会去胡乱看望,就这样子,他们度过了好几次的匪盗侵袭。
在最后一次,他们依然藏在地窖里面,地上的匪盗其中年老的的一个抽完了随身携带的旱烟,等到同伙完成洗劫之后,一起离开,离开之前把烟斗上还冒着火星的烟灰给敲落在一个干草垛上。
在他们离开之后,火星在干燥的草垛上面迅速从火苗壮大到火蛇,最后成为了熊熊烈火,顺着院子的木柴烧了起来。
等到在地窖等着匪盗离开,有邻居回家的声响才敢上去的一家子发现不对的时候,他们已经出不去了,地窖口被烧塌下来的梁子给压住了,凭借仅容一人出去小洞口他们根本用不出足够的力气推开,最后被大火的浓烟给熏死在地窖里。
而这一切是,当初的野老施展神通展现在王等笑的面前。
一边笑呵呵地说,如今好看的戏剧子难找了,看看自己操弄的好不好看,野老看的眼泪汪汪,直言此等人间惨剧,太让人揪心了,用手把冒出来的鼻涕泡抹到眼上,一塌糊涂,恶心至极,野老犹不自觉,就好像人老了最受不了这种场景,特别还是自己安排出来给自己看的。
王等笑当时站在旁边没有答话,只是想起来当时把那个醉酒老头送回家的样子,酒槽鼻子通红的老头糊愣愣地说着再年轻十年就杀尽匪盗的豪言壮语,王等笑说着大丈夫当如此,让醉酒老人豪气干云,这样一个有梦想的老人死在那憋屈的地窖里一定是很不畅快的吧!
黑暗的夜里火光照射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王等笑还是看不到前方的道路,黑灯瞎火,黑火瞎灯,点灯,点灯,王等笑点着一把符咒上的大灯火在黑夜里为自己指着心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