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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顺势而为

虽说之前已经通过感知感受过雾气的“热”,但是当木心真正走入这片雾气的时候,随着与雾气大面积的接触,那种温暖的,如同春日暖阳一般的感受,通过木心散布的念头传递到木心的本体上。

而与此同时,那种若有若无的声音又一次萦绕在木心的耳旁,只不过变得更加微弱,不仔细听尚能感受到声音中的种种意象,似有人声,但多为风啸雨落的混杂。但只要把注意力集中起来仔细听,或者停下脚步,马上一切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木心再次确认了一下这些声音的真实性和无害性,最终还是放弃了对其源头的追溯,接着向那处混沌漏洞飞去。

在前进的途中,木心又一次体验了什么叫近在眼前,远在天边。虽然通过大道已经测量出来自己需要飞过的距离,但是真正又一次把时间耗费在无意义的飞行上时,木心仍然感觉到十分的无聊。

没错,是无聊,由于那没由来的声音,在木心沉浸大道感悟时反而会加大,但这加大并没有让木心听得更清楚,反而是像把所有声音拉到了一个频率上然后一同加大,最终成为了一片噪音。但又与所谓的白噪音不同,虽然称不上扰乱心神,但也足以让木心无法安心感悟大道,所以,曾经用来消磨赶路时间的悟道之法也失去了作用。

但无法靠精神层面消磨时间还有物理层面可以解闷儿,木心再又飞过了三个昼夜变化后,终于想出了一个消磨时间的方法,那就是雕刻。

身处雾气中,木心在到达混沌漏洞前并不想调动大道,万一对这些雾气产生了什么影响发生了不好的变化,自己虽说受伤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处理起来终归会麻烦一些,倒是调动自己的念头去打磨随手捡起的石头没有什么影响。

随着木心逐渐深入,除了自身周围由于木心同样具有某种不变性让雾气仍旧是雾气外,周围的一切又进入了那种混混沌沌的状态,而木心走过的地方,由于留下了控制时间长河不要收束的念头,倒是成了一条类似长廊一般的通道。

手头上打磨着从地上捡来的石块,一时也没有什么好的雕刻对象,木心索性观察起来周围雾气中的变化。

与在河面上看雾气里不同,当真正进入到雾气中时,除了自身所在,不再有更明确的标定,隔着雾气看去,整个洪荒似乎重归了混沌一般,但与混沌之中不同的是,雾气笼罩下的洪荒仍然有四极矗立,山川更是数不胜数,远远看去,更像是一座座浮于混沌之中的岛屿一般。

而水流则如飘带一般在这些岛屿之间流淌。没有被木心的时间长河影响的水流,介于普通的洪荒物质与山岳之间,混沌的变化无法影响水流,但水流也无法像山岳那般排斥开雾气,变成一座不变的地标。被木心影响过的那一条水流则格外显眼,与山岳和其余水流不同,那条水流更像是“河”,有源头,有“终点”,其本身更如同黑暗中的一盏灯一般,不仅自身不受混沌影响,更在一点点的驱散着周围的混沌。

而带来这一改变的木心,在这雾气中行走,就如同在一片浮空的岛屿上前进,这岛屿随着木心的迈步而随生随灭,要不是周围隐隐约约的山岳河流维持着木心的方向感,木心怀疑自己很有可能会原地打转。

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手下也凭着感觉一点点的打磨着,很快,本身不规则的石块打磨成了几座被水流连接着的山川模样,因为有着足够细致的感知,起码在木心的眼中,自己比葫芦画瓢的技术还是不错的,可见的部分都达到了完全一致。

就在最后一点瑕疵被更改后,木心明显感觉到了一股微弱的排斥力缓缓出现在这雕像周围,而雕像本身也有了一点点独特的韵味,这排斥力与自己本身产生的对雾气的排斥力略有不同但效果相近,而那独特的韵味更是与自己参照的山岳河流具不相同,更像是多种混合后产生了一些新的变化。

木心控制着这个雕像进入雾气,在接近自己创造出来的空间边界后,就如同在一个大泡泡上分出来一个小一点的泡泡,把原本周围的雾气进一步排斥开,形成了一个新的悬空的微型浮岛。

木心确定了雕像确是可以如山岳河流一般对着混沌雾气产生排斥,只不过效果不可同日而语。但这也是一个新的发现,就好像曾经小说中看到的艺术家赋予了作品“魂魄”一般,让作品有了描摹对象的几分神韵,也带上了几分相似的功能。

观察了一会儿,在拂去一部分雾气重新显露出大地后,木心小心控制着把这个雕像放在了混沌之中,确定其不会因为失去支撑而翻倒,便收回来一直支撑着这座雕像的力量。

随着最后一点力量的离去,那雕像彻底独自与洪荒大地接触,然后,在木心感知中,那在花草下出现的那股独特的力量又一次涌现,好似水流一般冲刷着这座雕像。周围的雾气也重新笼罩了上来,但很快接触到雕像的力量边缘,形成了一个不大的球形空间。

木心又向前走了一段路,让这雕像完全离开自己的力量范围。在雾气与大地上涌出的力量双重作用下,很快那雕像的山便与洪荒大地连接在了一起,漂浮在几座山岳之间的水流也有了几分流动的意味,而随着这雕像愈发与洪荒天地相容,在跨过了某一个临界点后,突然在水流上浮现出来一片蓝绿色的光点,而这些光点组成了一条光带围绕着雕像里山岳的部分盘旋。

木心大为惊奇,想要走进在看一看,可是当自己的力量靠近这尊雕像的边缘后,那些光点就迅速的落于河流山川上,为整个雕塑平添了几分灵动,但是也没有了之前的异象。而自己的力量离开后,那些光点便又缓缓从山川河流里浮现,再次围绕着整尊雕像飞舞。

把这个记在了心里,但木心也没停下脚步,而是又随手拿起一块石头,继续飞向那处混沌漏洞。随着木心的远去,那光点的活动范围愈发的扩大,很快,就不再仅仅是局限在雕塑上,而是在雕塑撑起的整个球状空间里随意流动。

一路无事,木心就这样一边雕着石头一边飞到了混沌漏洞的旁边,而这些雕塑也如开始一般,每雕完一个,就被木心放到自己前进路线的旁边,现在回头看去,木心走过的就像一条路,而那一座座雕像就像路灯一般散落在周围。

而几乎每一座雕像都或多或少的有些许异象相随,大多数是如最初的那样产生光带的,但也有化为山上草木,河中卵石的,更有几个似乎有了些许独特的形状,好似要形成生灵一般。但也有一些并没有什么异象产生,只是与洪荒大地联系起来形成了稳定的空间。

看了看一路上的雕像,木心重新把视线转回了面前的混沌漏洞上。

走进了再看,这个混沌漏洞与第一个遇到的混沌漏洞很是不一样,第一个混沌漏洞刚刚生成便被限制住了,整个漏洞与洪荒的边界十分清晰,范围也并不大,但是这个漏洞已经与洪荒天地磨合了不短的时间,由于洪荒本身也有稳定混沌的特性,加上木心之前也一直在推进洪荒大道的变化,所以这个混沌漏洞与洪荒接触的边界已经略有模糊。

整个漏洞粗略的看似乎是分为了三层,最里层的漏洞本身,包裹在漏洞上的厚厚一层颜色更接近于混沌的,状态也更为“浓稠”的雾气,再就是现在外侧这些由这些雾气与洪荒进一步演化出来的较为轻薄的雾气。

而木心现在就是在第二层与第三层的交界处,看着微微涌动的雾气,木心还是小心的先用念头去探探路。

随着念头的深入,混乱,是最明显的感觉,在此前的雾气中感觉到的只是“变化”,这种变化还是有迹可循的,但是当进入这片浓雾后,更多的是“混乱”,可是这种混乱与混沌又有不同,混沌中的混乱近乎达到某种极致,反而在表象中看不出什么,而浓雾中的混乱却是可观测到的混乱。

就念头探寻这么一会儿,木心已经感觉到周围似乎有成千上万个不同的客观存在出现又消失不见,快的连木心也无法捕捉到踪迹,只能感受到祂们曾经确确实实出现过。同时也可以感受到这些客观存在对自己不会有一点影响。

另一个变化,就是一直萦绕在耳畔脑海的声音陡然大了不少,虽然仍然无法辨认出究竟是什么,但是可以分辨出混杂进了更多的声音,而随着这些声音的出现,木心眼前似乎看到了无数的画面,但是仔细看去,最后仍是一片雾气。

而在这些变化发生时,那种深入混沌的距离感也有着微弱的存在,但是没有当初真正进入混沌那种瞬息远离洪荒的感觉,从念头的感知上,明显还在洪荒的附近,这雾气也仅仅是混沌漏洞的延伸。

又等了一阵,木心自觉没有更多变化,便收回了念头,纵身向那混沌漏洞的中心飞去。

亲身进入浓雾,周围的视线比之薄雾中又是一暗,在薄雾中前行,木心还能感觉到,哪怕雾气遮掩了洪荒大地,但是洪荒的秩序仍是占据了主流的位置,而进入这浓雾范畴后,洪荒的力量便进一步退去,混沌的力量更占了上风。

之前木心脚下还能明确的辨认出洪荒的大地,此时却也无法再形成道路。木心的感觉中,自己如凌空而立,身周时间流动形成的保护层又变了一种形式,不再是与周围雾气对抗,反而是开始融入其中,进而在变化中改变着整个雾气的状态。

木心略微一想,便知道是这雾气与时间的本质更加接近,所以二者才不再对抗而是融合。

一边想着一边拿起石头,刚雕了一下,就不得不停下手来。

“嘿!”木心抬手揉揉眼睛,虽然没有什么作用,但是这种下意识的动作还是缓解了一下心理上的冲击。

又站着缓了一会,木心才重新开始向着混沌漏洞前进。

刚刚雕刻的一瞬间,走进浓雾区域后就萦绕在周围的声音和若隐若现的画面一下子变得明显了起来,声音迅速的变成巨大的响彻灵魂的噪音,画面也好似无数不同影像叠加在一起最后变成一片刺目的白光。

木心根本没有防备,等缓过来,也只能放下那块石头继续前进。

好在最后这段距离并没有多远,靠着已经模糊的仿佛打了好几层马赛克的日月辨认时间,只又走了30次日月轮换便到了真正的混沌漏洞边缘。

看着眼前的混沌漏洞,木心也没啥可感慨的,仍旧是例行的依靠念头先行试探,而在一路上探究周围雾气也给了木心一些方向,于是,很快便分辨出这个混沌漏洞周围对其进行约束的是火之道和生之道。而由于洪荒大道的演变,这种约束并非当初那样薄膜一般的包裹,而是更像木心自己组成的大道球一般的笼状结构,两条大道也在混沌的冲击下无规律的运动着,然后与周围浓雾一样的物质就在缝隙中一点点的随着牢笼无规律的运动弥漫出来。

“哦?这倒是可以省事儿了。”木心心下一松,这种结构显然可以看出本身洪荒天地已经在对混沌漏洞的拉锯中占据了上风,即使自己不来,也无非是靠时间消磨的问题了。

不过既然都走到这里了,木心自然也不在乎顺手加速一下这个进程。

思考了一下,木心先控制着周围的雾气稍稍转变了一下状态,让他的变化不会那么迅速,然后想了一下,又在自己的身体内部用大道编了一个网覆盖在内表面上,这层大道编织的网可以迅速转化外界渗透进来的物质,木心也是为了防止再次出现被无尽的声音和画面阻挡视线的情况发生。

一切准备好后,木心再次控制着念头,小心的搭上了混沌漏洞外由火之道和生之道组成的牢笼。跟随着他们的律动,慢慢调整着自己念头的运动方式。

渐渐地,木心对于整个牢笼的把握越来越得心应手,随着最后一部分被纳入掌控,木心按照自己的预想,以火之道和生之道作为最初的动力,一点点构建了一个包含整个洪荒大道的更大一层的牢笼,这个牢笼以内层的火之道生之道为原始凝聚力,等整个混沌漏洞散去,也会随之归于天地。

牢笼一出现,便又给这片天地分了一层,在本身的牢笼与外界的大型牢笼间,雾气进一步凝结,有了水的形态,开始跟随大道的运转流动。而外界经过大道牢笼的化解,雾气反而更淡了一些,接近于最外界的雾气浓度。

木心思考了一下,这雾气对洪荒天地有塑造作用,索性因势利导,一边控制着延长出一条通道与自己一路走来留下的道路对接,让时间河流的影响顺着道路更快的与这些雾气混合,另一边则从这个牢笼上分出更多的通道,引导着其中已经凝结成液体的雾气勾连起整个雾气范围里的山川河流。当然,自己雕出来的那些微型山川木心也顺手给连了上去。

因为有着大道作为缓冲,这回这些雾气和山川河流并没有产生直接的冲突,但是木心还是可以隐隐感受到两方的暗暗角力。

引导混沌雾气流动是个大工程,因为要让时间的影响扩散开,所以不能仅仅是单程的通路,而是要设计成有去有回的闭环结构。等木心终于把整片雾气中的山川河流都连接起来后,身周的浓雾已经扩散成与外界一般的淡淡雾气,而周围的一切也重新变得清晰了起来,耳畔的声音也又变回模糊不清的状态。

“好啦!”最后一个节点布置完,木心习惯性的拍拍手。“终于弄完了。”

看着眼前还算乱中有序的混沌流动路线,满意的拍拍面前的球形笼子,看着这个笼子随着自己的拍动颇有弹性的动了两下,然后远处一个山岳的一个山头就掉了下来。

木心赶紧抚平笼子的波动,让其回归到原始的状态。

想了想,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木心便转身重新向着那条河流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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