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一下子被他拉起来,感觉带有点惊切,“我我,可以的。”又为他的一丝强势,感到恼怒。
乜匀哲并不理会她,蹲下小溪旁做半蹲式,顺手捞起了一块随小溪飘来的大枫叶。
用手仔细清洗好枫叶,轻轻舀起小水上层的水,随后转身用双手递给了临苏。
动作仔细又轻柔,似乎毫不费力,配合起他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又有一丝理所当然的感觉。
乜匀哲看着她正要入口,“这水不是完全干净,你可以喝上层的,下层的就不要喝了。”
临苏觉得也是,也没有什么好多说的,便痛快地喝起了水,哇,真的渴了好久,终于得到了缓解。
一瞬间的时间水已经过半了,乜匀哲二话不说又接过来下去,舀了一勺。
临苏心里想着他,好像也没有传说中那么的坏,平时阿荼在旁边没少嚼舌根,经过一件最轰动的事情,朝中元老孙大人,从政三十年一直清正廉洁,在官场上没少和他作对,最后竟被查出贪污,落得个晚年贞洁不保流放边疆的下场。
当时有一座小城出现了巨大的旱灾,粮食颗粒无收,人一无水可饮,人们干干的饿死或被渴死了。整座城市里漫着恶臭的气息,街道随处可见饿死骨,有的村子,两三个月便不见人踪迹。
皇上本已放发的赈灾款还有数吨粮食,以应急。这件事情并交给了他一直信赖的孙大人手里,谁知道他并没有拿去赈灾而是自己贪污起来拿去享乐了,皇上怒不可遏,说要诛他九族。
后来孙大人去到了乜府,在府前叩头,一直叩了两三刻,头都磕破了,只为求乜匀哲放他一条活路,那个老人那他即将可以辞官归田,享清福了的,现在一点尊严都没有,任人笑话,他曾经是多么受人尊重,现在就有多么的低下。
孙大人半条命都快没有了,乜云晢才缓缓走出来,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他狠狠的踩下了他的头,从他的身体里跨了出去,孙大人嘴里还不停的念念有词的说,谢谢大人,谢谢大人,朝着他的马车猛猛磕头。
自从这些年来和他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他是人人都说的口蜜腹剑的奸臣,是破坏江山社稷,危害朝政的可耻小人,但皇上宠幸于他,他们就算是恨极了,也拿他没办法。
虽然他们没有交集过,但她知道他们是对手,他们的立场是对立的,她也绝不会让他在她车上找到可以利用的价值。
“喝够了吧,我们走吧。”
临苏连着喝了三大碗,已经很满足了。“我们下一步要去哪里?”
“回洛阳。”
说罢,前方不远处就有一匹马飞奔而来,看着就很健壮。
“今天我发送了信号,朝廷的人已经开始剿灭谍者了,我们只需要绕路回到洛阳就行。”
想必那匹马也是他养了很久的精马吧,可以召唤来,有这些功能的都是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宝马。
“赤焰过来。”乜匀哲呼唤着他,它迈着快步过来了。
他们随即烤了那几条鱼,吃不下的就用树叶包起来,当做干粮,备了一些水就上路了。
临苏坐在在后面环着他,弄得临苏多少有点不自在,不过这种情况下也轮不到她挑剔了,便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以保持平衡。
一路上他考虑到她的背部可能不能大幅度的跳跃,以免再次震裂伤口,所以一路上走得特别慢。
他好像就是那种沉默寡言类型的人,他太谨慎了,自然是不会和她多说什么。
他们本来看着就不像是很聊得来的人,一路无言,毕竟言多必失也没有错。
就这样龟速前行,吃饱喝足的临苏,渐渐有了困意,手慢慢的放下,脸贴着他的背部,竟然浅浅的入睡了。
听着背后靠在自己身上的,有规律的,浅浅的呼吸,竟然觉得很踏实,居然觉得这条路要是永远走不完该多好。
反手紧紧的抓住临苏垂落的手,用手环在他的腰前,以免她跌落。如果你路过,就会看到夕阳照射下,有一对侠侣,环腰相拥,少男面无表情,少女酣睡可居,好一双竹马少年,相携夕阳而下。
火红火红的落阳,连接着天边那一条灰色的线,照在远处的一条小村落,伴随着落日的红辉,稀稀疏疏的炊烟,随着烟管袅袅升起,这便是人间烟火气。
“哎,醒醒,我们到了。”
乜云晢并用肩膀向后面推了推。
临苏眼皮缓缓蠕动,一睁开眼便看到了一个火红的太阳照着她,亮的她赶紧把眼睛转一边去,脑袋里还是浑浑沌沌的,脑袋里想不起一丝东西,只觉得沉沉的。
慢慢的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环着他的腰,贴着他的背膀,吓得她赶紧缩了回来,脑袋中仅仅记着男女授受不亲。
令她更尴尬的是,她发现他的衣服后面有一块湿了,这个不用脑袋想都知道是怎么造成的。
真是太尴尬了,让人无地自容,他会知道吗?要不要告诉他?她在窘迫的纠结着。
“我们现在也赶不回去,我们去找一户人家暂时住下来吧。”他好像没有在意的意思,还是他根本就不知道?
临苏脑袋飞速快运转,“啊啊,好啊,那要不,那一家吧。”临苏随手指了指一旁错落有致的院子,只见那院子虽然很朴素,但是却很清洁有致。
那有口水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吧,他应该不会知道是吧??
他们下马走进那一户人家,刚走到门口,他们养的那些牲畜便鸡鸣狗吠起来。
他们用竹子当作栏杆,将院子围起来,就在门口不远处,还有一棵刚种不久的小树,在一旁还有围起来的鸡,因为他们的到来躁动不安。
要说门口那条狗才是真正的烦人,那嘴巴不停地吠着。
嘈杂的声音引来了园主人,他们好像从厨房出来,分别是一位大叔和一个大娘,是那种很平实的大叔大娘。
他们走来,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警惕地开口问,“你们是谁?找谁?”
“我们想借宿一晚,明早就走,我们可以付你银钱。”
“你们打哪来的?”相比大娘在旁边一言不发,大叔就更为谨慎的多。
临苏想先一步回答他,“我们是宋大人府中的仆人,我们是趁着乱逃出来的。你们是不知道那宋有多残暴,动不动就打打骂骂,我们实在是受不了了。”
“忘了说,我叫小林,他叫小云。”
说完看了一眼一旁的乜大人,好像脸色不佳。
宋大人在朝廷中也是出了名的残暴无义,为人奸诈,但像他们这么偏远的地方,未必知道宋大人是何等人物。
大叔还是一脸怀疑,好像并不相信我们说的话,在心里默默打量着到底该不该相信我们。
大娘就不同了,转身对大叔说,“强,我们就放他进来吧,他们看起来也不像坏人。”
说是征求他的意见,但手已经放在围栏上,把门打开了。
“多谢大叔大娘的款待,我们绝对不会是什么坏人的。”当然了,我肯定不是什么坏人,至于他嘛……
大叔见到这样也不好多说了,“你们还没有吃饭吧?我再去准备两个菜。”
此时在池塘里游泳的几只鸭子也回来了,和我们一起进来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嘴巴嘎嘎嘎的。
大娘把临苏拉到一旁说悄悄话,脸上笑呵呵的。
大娘很热情问东问西的,就临苏那嘴巴,假话一套一套的都不带眨眼的,逗得大娘是笑不拢嘴。
就这种情况,肯定少不了卖苦而增加故事的真实性,林书就胡编乱造了一通,说他怎样被宋代人虐待。
说时的大娘也很同情他们的身世,抓起临苏的手像亲闺女一样,心疼的抚摸着。
正好因为临苏经常要练武,那一双手自然和平常小姑娘不同,她的那双手粗糙纤细有劲,大大增强了这个故事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