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叔也看到了他,急忙招手喊他过来。那个汉子从人群里挤了挤,走到俞野白跟前,有些腼腆地笑了笑,抹了把头上的汗说道:“我叫蔡有福,半个月前,我去山上想找点草药。就在中间那座山上,我正走着,就听到有人说话,开始我以为也是像我一样采药的,就没当回事,躺在草里休息。结果等那几个人走过来我才听出,他们说的是日本话,但穿的都是咱们的衣服。我的天,还好他们光顾着往上看了,没发现我。”蔡有福一口气说了自己的经历,引得周围村民都唏嘘不已。
“那,有福叔,你能不能看出来他们在找什么啊?手里有没有家伙?”俞野白问道。
“他们在找什么,这个还真不好说,似乎是在找石头?或是山洞?说不好。反正总是往那些石头上敲敲打打的,还总想把石头推动。不过,他们都有枪。”蔡有福说着,依然心有余悸的样子。
俞野白一听,明白了,肯定是鬼子不死心,还在找山洞。难道平山凉真的会把东西藏在山洞里?可望夫山就这么大,日本人找了这么久,难道还没找到?
莫大山看出来他有心事,轻轻碰了碰他问道:“怎么了?有日本人,打不打?”
俞野白不假思索地说了一句:“咱们现在有了这么多家伙,不用用留着干嘛?”众人一听,便都兴奋起来。
四个人在村里没多逗留,只是俞野白拿了些步枪子弹,怕万一山上遇到鬼子要用上,以备不时之需。然后便驾车朝望夫山驶去。
到了东面山脚下,俞野白停好车,从后面取出那支狙击步枪,这是三人才明白俞野白为什么要拿步枪子弹。只是都不知道这步枪上被一层破布包裹着的筒子是干什么的。
俞野白先把枪递给莫大山说道:“哥,你用眼睛从这个镜子里看看,有什么情况?”
莫大山有些好奇又有些疑惑地接过枪,眯着眼透过镜子往远处看,这一看吓了一跳,“哎呀!”
另外二人不明所以,急忙问道:“怎么了?”何三更是急不可待地一把从莫大山手里拿过来,自己也去看。
“我的天,太神了,怎么会这样?”何三满脸的不可思议。
路大海也拿过来看了看,也是一脸的茫然。
俞野白见他们都看过了,这才缓缓说道:“这个叫狙击步枪,这个镜子就叫瞄准镜。你们刚才看的时候,是不是发现远处的东西好像被拉到眼前了,特别清楚?这就是这支枪的神奇之处。另外这家伙射程特别远,三里地以内的东西,只要打得好就可以弹无虚发。怎么样?是不是宝贝?”俞野白满脸自豪地问道。
“这也是你去宁波搞来了?”莫大山好奇地问道。
俞野白点了点头。三个人一听,更是懊恼当初俞野白没带他们去,决心以后无论如何得跟进了他,也好捞点而宝贝。
四个人边说边往山上走,俞野白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倒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心想,就算鬼子来找,也不太可能这么巧正好今天就能碰上。于是便迈开大步往上走。
走到快到那个山洞的时候,一边招呼大家坐下歇歇,另外嘱咐大家提高警惕,以免真的有鬼子被打了伏击。于是四个人分散开,各自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歇息。
俞野白看三人都没注意,便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到那个山洞口,仔细观察了一下外面那块大石头,发现之前自己留下的记号还在,应该还没被鬼子发现。可是想想这山洞里面自己已经来了好几次了,什么也没发现,就算被鬼子找到了也没什么。只是担心这样被鬼子一点一点摸排下去,早晚会把整个望夫山搜寻个遍,到时候那些文物肯定会被鬼子搜到。可怎么才能不让鬼子来搜呢?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好办法。于是便索性也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坐下来喝点水,打个盹儿。
正当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刚要躺倒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哗啦啦”的一阵声音。俞野白连忙坐起来,一边竖起耳朵仔细分辨声音的来处,一边顺手把那支狙击步枪抄在了手里。
此时,何三和路大海也从树丛里跑了过来,蹲在他身边低声说道:“老大,好像有人,应该是从那边上来的。”
俞野白也听出来了,这声音估计是有人正在顺着一侧比较陡峭的山坡往上爬,踩到了松散的石块,掉落时发出的声音。于是,他连忙低声对路大海说:“去叫醒莫大山,你们三个先藏起来,我到上面找个地方埋伏着,一会儿如果上来的是鬼子,你们就给我一个这个手势,明白吗?”俞野白说着比划了一个“OK”的样子,这是他从约翰神父那里学来的。
两个人低头看了一下俞野白的手势,记在心里,然后点了点头,朝莫大山的位置跑去。
俞野白拿着枪转身往山上走,一边走一边寻找合适的藏身地点。此时,他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约翰神父的身影,回想着当初神父在给他讲自己的战争经历时,是如何寻找位置射击的。
往上走了三十来步,俞野白发现了一块不太大的石头,旁边还有很多树木,正好可以让自己藏起来,而且能够很好地观察整个下面的情况。于是,他爬到了石头后面,从两块石头接缝的空隙处把枪架好,又从旁边折了几根树枝盖在上面做了伪装,然后便从镜子里面观察下面的情况。
他先找到了路大海他们三个,见他们也很聪明地分散成一个三角隐藏着,时不时抬头看看俞野白这边。于是俞野白直起身子也给他们做了个“OK”的手势。
不一会儿,果然从一侧上坡下面陆陆续续地爬上来五个人,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了半天,才往这边走过来,边走边对着上面指指点点。俞野白心想,这应该就是那个有福叔说的鬼子了,还真巧,说来就真来了。心里一边想着,一边慢慢地拉上了枪栓。
五个人中有一个像是个当官的,手里时不时地打开一张地图,站在那儿看看,然后再指着一个地方说两句什么,于是那四个人便一哄而上对着那个地方用手里的工具敲敲打打一番。
俞野白观察了一下,发现他们收的工具不是铁铲就是撬棍,显然是在挖什么,一低头果然能看到腰里别着枪。没错了,十有八九是这几个家伙。不过,俞野白最不喜欢滥杀无辜,所以为了避免杀错了,还是耐心地等着下面给他信号。于是,他也时不时地通过瞄准镜看看路大海他们。
那五个人在山坡边找了一会儿,见没有结果,便逐渐往路大海他们藏身的地方慢慢走来,一边走,还是一边往有石头的地方敲敲打打。俞野白看着这五个人距离路大海他们越来越近,心不由地提了起来,担心万一三个人不小心被发现了,就算自己有狙击步枪,也没有把握能救得了他们。想到这儿,不禁把手里的枪握得更紧了。
就在这时,五个人又往前走了几步,此时距离三人埋伏的地方不足十几步远,俞野白心里默念着,别再往前走了,别再往前走了。就在这时,他的余光似乎看到一只手从树后面伸出来,比划了一个“OK”,他心里不禁一震,于是赶紧转了一下瞄准镜,自己看看以防看错。结果发现竟然有两只手都从树后伸出来比划着“OK”,看样子应该是莫大山和何三。紧跟着,路大海也比划了个“OK”。这下子俞野白心里一下子有了底,于是他把瞄准镜转向五个人中最靠近自己的那个,食指轻轻扣动了扳机......
“啪”,一声清脆的枪声惊的不远处的鸟“扑啦啦”地飞走了,那个家伙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一下躺倒在地上,鲜血从眉心的枪眼儿中涌出。
剩下的那四个家伙一看,马上反应归来,急忙从身上掏出枪,“呜哩哇啦”地叫喊着,往上面乱开枪,可根本找不到目标。
四个鬼子很有经验,虽然没看到俞野白,但凭感觉知道应该就在那两块石头后面,于是一边对着石头后面开枪,一边往后撤,想还从上来的地方逃走。俞野白哪能给他们机会,一枪一个又撂倒了三个,最后只剩下那个当官的。
那个鬼子军官此时已经退到了山坡边上,正犹豫着要不要跳下去,想了半天也下不了决心,于是最终只得举起枪投降。
路大海等三人看到俞野白仅凭一支狙击步枪就打死四个鬼子,还逼降一个,更是觉得这支枪真是一个宝贝。三个人连忙从树后现身,跑过去拿过鬼子的枪,押着他走到俞野白跟前。
“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来这儿?”俞野白用枪指着鬼子喝问道。
鬼子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搞不懂这个人也不像是个军人,怎么会有一支狙击步枪,又看了看周围其他三个,还是看不明白,于是“叽里呱啦”地不知道说了一通什么。
俞野白一看,知道这个鬼子应该不会中国话,也没再多废话,让何三搜了搜他的身上,除了一张地图之外,还有一个证件,上面写着“大日本皇军驻天台山高桥大队中队长南野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