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裂谷府城颇不太平。
原因是一篇名为《震惊!知名神童竟沉迷戏院,无心学习,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的文章刊登在演武小报之上。
城中各处茶馆酒肆,甚至大街小巷都充斥着人们的讨论。
“那你好好休息,我帮你叫你家管事的过来。”赵二虎笑道。
“嗯,多谢。如果发生什么意外事情,也可以叫醒我。”
程小浩现在是困得不行,昨晚为了完善自己的文章,他冥思苦想了一整夜,修修改改无数遍。
直到更夫打更的声音响起,他才猛然发现,时间居然已经到了第二天的寅时,也就是凌晨四点左右。
他最后把文章修缮了一遍。
乘着夜色,急匆匆的出了门。
来到清竹楼,将文稿交给在此的守夜伙计,也就是演武小报的送信人。
目送那伙计远去后,程小浩回到自己的小院。
新招来的侍女正好在井边打水,看见程小浩,她惊讶道:“爷您怎么起的这么早!”
程小浩对她笑了笑:“昨夜一晚没睡。”
这位姑娘叫铭钏,勤奋刻苦,是一个好...侍女。
说起她的由来,还牵扯出一桩好笑又惊险的趣事。
自从陈琦珍那次发现程小浩把没洗的袜子塞袖中后,就总是想给程小浩找一个能在起居方面照顾他的细心女子。
起初程小浩是铁了心的不愿意。
因为这世上,除了宁文玉,他还没见过长相对他胃口的女子。
而且在这个年代,一个单身男子,如果是招一个侍女,那么无论他本意如何,那个侍女在名义上其实已经算是他的人了,也就是无论有没有发生什么,这个女子在他人眼中都是他的女人了。
但程小浩可不想昧着良心,去坏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子的名声。
其实听陈琦珍说,那些来的女子,很多都是这周边认识他的,因为钦慕他的才华和财气,都是自愿来的,打着的算盘本来就是想成为他的妾。
但关键是...
他的现代审美难以适应这个时代的审美,他不喜欢那些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的还不错的女人啊!
他都打算放弃找侍女,准备招个小厮。
结果狗血的事情发生了。
那一天。
他居然在河道旁闲走消化午饭时,碰上了卖身葬父这种桥段!
看那头发凝乱,面容脏污的妹子哭的梨花带雨。
程小浩还是有点不忍心,本来都已经走远了。
又折返回来,还碰到几个乞丐围着那妹子调戏。
程小浩怒目一瞪,大喝一声。
“呔!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几个竟敢如此大胆!还不速速离去,否则本小爷就要叫人把你们赶出城去。”
那几个乞丐见他气度不凡,生怕是什么大人物,慌慌忙忙一哄而散。
额......这下怎么办?
他本来是打算悄悄的来,扔点现钱关子到她的破碗中,然后如风一般悄悄地离去。
当一个不求回报的大好人啊。
可现在被这么一个惨兮兮的人充满期盼地盯着(好吧,其实他根本就看不清那姑娘的面目)。
反正这种情况下,他总不能一走了之吧?
思来想去,看来是做不成无名大善人了。
就当一回堂堂正正,光明雄伟,受人崇拜的大好人吧!
他来到妹子面前,好奇地往草席裹着的尸体那边瞧了一眼。
因为尸体的头并没有裹住。
啧啧啧,真惨,不成人形了,也不知道遭遇过什么。
程小浩瞥了一眼忙收回了目光,他从怀中钱袋取出十贯现钱关子,放到女人面前的破碗之中。并说道:“我不需要你跟我走,你就当小爷善心大发吧。”
那女子嘶哑着声音,泣不成声地磕着头:“呜...多谢...多谢大爷......呜呜呜......”
女人就是麻烦。
程小浩不悦地喝道:“别磕了,把脑袋磕破了,染了个风寒,你可能就要先走一步了。”
女子伸手紧了紧身上满是补丁的灰色粗布麻衣,啜泣着点了点头。
程小浩心中又是为自己做了好事而高兴,又是为这妹子的悲惨遭遇而叹息。
走到人群熙攘的桥上后,他又好奇地回头看去。
只见那姑娘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将尸体搬到一块破木板上用麻绳绑好,又将绑着木板的两根麻绳缠上自己的肩膀,然后拖着裹尸草席往城外的一条小道走去。
程小浩记得那边过去是寺庙来着,曾经和赵二虎他们去过那里。
许多小寺庙是能够暂时收存寄留尸体,并低价甚至无偿给穷苦人家的逝者诵经超度。
可是她去的那家可是赫赫有名的大寺庙,那里的香火主要是大户人家和豪强官贵们供给,平日里也只接待那些给足了香油钱或者权势非同一般的人。
她这辛辛苦苦拖着尸体上山,别人接不接待她还是个问题。
就算接待,估计也要不少的香油钱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