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冷光,一片寂静。
南梁通政使府邸笼罩于夜幕之下。
此时。
大部分人都已经睡下。
只有巡逻的护卫和专门在夜间等候主人召唤的丫鬟和仆役仍在尽责。
一路小心翼翼。
楚峥来到了整间府邸的中央主屋侧。
稍稍观察后。
足尖一点。
手掌牢牢扶住了主屋屋顶边缘的棱石。
稍一使力。
整个人来到屋顶。
观察四周。
远处,不时走动的护卫和仆役丫鬟千变一律的做着自己的工作,显然没有发现楚峥的到来。
就在这时。
瓦片下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甄大人。。。有把握?。。。”
“陛下。。。”
。。。
果然,就是这里。
体内劲力越发平稳,宅男朝着声源处移动。
伏下身子,声音逐渐清晰。
此时,屋内。
数人在交谈着什么、
只是虽有着银碳熏香。
但气氛仍旧冰冷。
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披长衣,坐在主位,眉头紧锁,,默不作声。
其余几位明显年龄较大着便装的老者则是在分列两边的椅子。
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楚峥细细听着。
“。。。
甄大人,如今冉侩绊封锁四周,我等皆被限制在了城中。
城外的靖难军不知城内状况,我等在城内也不知城外的计划。
这样,双方互不知晓。无法合力。
不宜靖难大计。
虽说我等已占有优势,但这种事情不可长托,拖则生变。
只有迅雷不已掩耳解决了冉侩绊,掌握京中大权,全国就一檄可定。
但如果长时间的对峙,那位陛下虽失去了民心,终究有着名分,到时,不提其他兵马,只要这位陛下下狠心废掉冉侩绊,我等就没有名义去掌握朝政。
那就不知会是什么情况了。”
听到此处,那位四十左右的男子脸色有了变化。
几位老者见有了正主终于有了动静,继续下着狠药。
“现在的情况,我等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为了我等的身家性命。
甄大人,请速速发文,连接内外啊。”
几位老者此时痛哭流涕,显然是真的急了。
其中一位更是有些口不择言。
“大人,您身为太子潜邸旧臣,早先您不是答应过兵马联络一事么,怎么,现在又变卦了!”
中年男子仍旧不语。
见得如此,几位说客的态度又是一变。打上了利诱牌。
“此时,只有身为通政使的大人您,有权操办关防诸司出入公文。而有了大人的一书公文,我等就可以与外界联系。
到时只要打开一个口子,城外兵马便可成功入城。
大事即稳,靖难成功,您便是首功啊。”
一阵沉默后。
似是这靖难首功让这位通政使有所变化。
一改沉默,脸上有了动静。
长袖一甩,愤愤说道。
“先前说的是名为靖难,实则逼宫,让当今陛下传位太子。
但是如今那位兵马使大人没有联络我等安排好的几家兵马,而是联络了桓宣武旧部,不仅吞了那些兵马,更是把宗室中的崴国侯带在军中,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么。
妄自你们想到只有我能了解城外,连系兵马。
那这个消息,你们说我知不知道?
。。。”
不管屋内的几人如何言语,楚峥有些明白现今的状况了。
目标一致,但这两拨人一个是太子的人,一个就是靖难军的人。
而这通政使便是关键。
原本靖难军的人假托支持太子,取得通政使的帮助,但实则支持崴国侯,而这个消息又被此人知晓,就有了如今的情况。
呵呵。。。
都是千年的狐狸啊。。。
学到了。
宅男有些奇怪的想着。
不过这个通政使似乎有些摇动啊。。。
继续倾听,楚峥在屋顶上一动不动。
。。。
“甄大人此言差矣,众所周知,崴国侯乃先帝第三子会稽郡王的嫡子之一,只不过,喜欢在外游玩,终年难回郡国。没办法,郡王临终前没有让其继承爵位,而是分裂了郡国一部分给其一个安身之所,即为崴国侯,论亲疏,是先帝嫡系血脉。
而当今陛下,只是先帝的侄子,侥幸得了大位。当今太子,更只是陛下的庶子。只不过陛下就这么一个儿子,才让他当了太子。
从法理上,从血脉上,崴国侯都不比当今太子差,皇位传于崴国侯这一支也是正理。”
“这。。。怎么说。。。太子也是。。。”
听到几位老者的理由,又想到当前大军于城下的环境,这位通政使心中也有些动摇。其实,他早就明白这些,不然怎会给这些人进屋劝说的机会。只不过,身为太子旧臣,有些东西不好说,也不敢去做。。。
语气不由软了下来。
而在这几人之外,楚峥着实高屋建瓴,看的清楚。
到了此时,这个局面即将有所变动了。
楚峥也该上场了。
此时就缺宅男这个中间人体现自身武力在乱局中的价值并由此帮他们在商言商更进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