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染话音刚刚落下,便从天边飞至一道青色流光,裹挟着无边水汽云雾,一剑斩在穹顶金光之上。
众人还未有甚反应,承渊剑便破开寸许洞口,从大阵外边如同游鱼一般穿透进来。
季染再将手一伸,承渊剑自行落入手中。
先是一剑斩出,化作好几道环形青色剑光,如同涟漪一般一层一层的分散出去。
季染再以天魔望气术视之,道道剑光尽皆斩在石柱阵法光斑勾连之处,将这劳什子阵法一一破去。
承渊剑本身就有破阵禁法之能,这种阵法勾连,在它面前比起纸糊也好不了几分,几个呼吸之间穹顶之上的金色薄膜便是一阵颤抖,逐渐虚化消散去了。
此时,才有人反应过来,一时之间,嘈杂之声四起,季染眼前的兀甲波元也是神色一愣,显然是没料想到季染还有这般手段。
只想着这飞剑如此锋锐,自己必定难以阻挡,即便是有一身护体鳞片怕是也支撑不了多久,浑身一震,从脚下升起一道土黄色的石墙,护住周身。
季染见其一副如临大敌的谨慎模样,轻笑一声,低声道:“老子才懒得管你,如今阵法已破,还跟你打个锤子!”
再将身子一纵,飞身至于高空,高声道:“你们这些妖类精怪,好死不死学人家举办什么死斗大会,不过凭借阵法之能,困缚我等,如今阵法已破,又有什么本事能使出来?”
一白发老头见状,怒喝一声,天边竖起七道赤红大旗,从旗子里边又飞出好些火焰流光,直直扑向季染。
又有十来个精怪显现出几丈长的身躯,大多是什么水蛇鲛人,甲虫海兽。又有十来个虾兵蟹将撑撑场面,掠起各色遁光飞起,扑杀至于季染跟前。
季染也不急,看向那白袍老头儿,长笑一声,“原来也是个老鲛鲨修成了精灵,只是老子如今飞剑在手,你们又如何阻我?”
说罢,将身子一扭,引着无数流光火焰在天边盘旋一周,身后朱雀虚影长唳一声,将这些个火焰尽皆吞吸了进去,身形也愈发凝实。
季染再驭起承渊剑,直直朝白衣老头儿的面门斩去。
白发老头儿也是知晓飞剑厉害的,根本不敢硬接,将袖袍一挥,从中飞出一整块黑色皮革,寸寸放大,挡在跟前。
承渊剑去势不减,一剑扎在黑色皮革上边,透出一个圆形大洞,无边凶煞之气如同强风,将那老头儿的头发向后吹去。
这老货这么些年也不是白白度过的,颇有几分手段,将天边七卷赤红大旗召至身前,围绕自己不断盘旋,七道火龙漫卷而出,尽皆撞在承渊剑剑尖之上。
季染也知道多半奈何这老货不得,他修为颇高,毕竟是个聚花修士,此时还未放出三花来,看上去才有几分狼狈,只得驭使着飞剑不断缠斗。
其余精怪至多也不过就是个固基顶峰,季染也不如何惧怕,任由他们冲上来,凭借破空遁法之秒,连季染衣角也沾不到。
此时季染恶向胆边生,将头一摆,看向看台之上的几个肥蝎子,掠起遁光便至。
一脚踏在石阶之上,将身子前倾,脑袋前探,狞笑道,“你们这几个畜生选个死法罢,老子今天定将你们捯饬舒服了。”
这几个海蝎果然是外强中干的软蛋货色,眼见季染驭使一柄飞剑便能同聚花修士缠战,也知晓这人类修士必定是个猛人。
一时之间,浑身颤抖如同筛糠,再也不复之前的张狂模样,嘴中发出刺耳的长短音节,也不知晓究竟说的什么。
季染却十分不耐烦,连道:“你们这些个畜生,连说话也不会,想来也是没什么遗言好交代的了。”
话音一落,将手一招,同那白发老头儿缠斗的飞剑瞬间便飞至眼前,再轻轻往前边一递,依次从它们头颅之间穿过,带起串串白色浆液,便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白衣老头儿见飞剑掠走,便知晓不妙,可是他反应速度如何快得过飞剑。再抬头一看,发现那人类贼子又斩杀了好几个海族,心头更是怒火中烧,只是单凭自己一个人,也奈何不得他。
手上连连掐诀,口中发出尖厉啸声,也不知使的什么法子,天边又有几道颇有强横的气息飞至,想来应是这头老鲛鲨喊来的帮手。
此刻,场中早已乱得不能再乱了,三海死斗也举办了好些年头,不是没有死斗士打过逃跑的念头,只是场中阵法相互勾连,鲛鲨精心念一动,便能叫其真气尽失,半点浪花也翻不起来,只能任人宰割。
季染却是个异类,即便修为不算高,但有一口飞剑在手,十分诡异,厉害得紧。
季染又是一阵大笑,“你们这些腌臜货色又有什么本事,尽皆使出来,看看能不能奈何爷爷一根毛发?”
又几个纵横之间,斩杀无数飞身上来的精怪海族,调转头来大吼一声,“图娜桑吉,你们脑袋里装的是肥肉不成?别跟个木桩似得杵着,跟老子一同杀出去!还有那些个什么死斗士,也真真是蠢蛋,此时不跑,还等着看戏?”
这些死斗士几乎各个都是凶人,斗战之术也是十分纯熟。被抓到此地参与死斗,本就非其意愿。此时经由季染一声大喝,才回过神来,如今得了机会,更是凶焰滔天,寻常精怪修士哪里抵挡得住。
一时之间便是群魔乱舞,尸横遍地。
季染环顾一周,才找到泉霜白斑二人,正同彩鳞族抓来的那些死斗士战在一起。
卷起图娜桑吉等巨人,化作一道流光便至于泉霜白斑二人跟前。
季染扬声道:“你们这两个狗男女,可曾料想到今日,白白害老子损失了好些宝贝,也不知你们身上又有什么能够偿还的。”
图娜比起季染来恨意更深,这些天如同斗兽一般为人观看,深觉耻辱,这一切都是为二人所赐,瞬间便红了眼睛,挥舞着硕大的拳头当头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