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娜几个巨人在里边终归是属于实力强横的,四个人一个也没被刷下去。桑吉这个贼厮也是个面憨手辣之辈,扬着一只硕大的拳头生生砸死好些个。
包括季染在内,剩下十个人又被束上镣铐枷锁带回了元霭殿中。此时大殿里边已经不复往日那般境况,诺大的殿堂之中安静得出奇,各自带着小心思坐在角落里,也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季染却是在冥思苦想,如何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将自己飞剑弄来。到时候去了西坠海域,怕是也有数万里之遥,纵使自己能以神念沟通,召唤剑来,但是真气却是不济。
即便真个唤来了,也没了再战之力。
四日之后,季染等人站在一海龟身上,一路乘风破浪往东北边去了。
这海龟是一只平背龟,十分稳当。而且身躯庞大,就算站了一个兵阵也不显得紧凑。拢共分为两拨,季染他们身上戴着镣铐枷锁坐在靠尾巴的地方,身边还围着好些身着红盔的海底精怪。
季染遥遥望着前边泉霜的背影,暗忖道:“如今离了那恶婆娘宫殿怕是有千里之遥,我此时暗暗使诀,将承渊剑吊在水下跟随,他们二人不过初入聚花,神念也罩不得许远,定然难以发现。”
便侧头对桑吉小声道:“你帮我遮掩一二,我使了驭剑术将我飞剑召来,到时枷锁一卸,老子就跟他们拼命去!”
桑吉也不多问,使了个眼色,将身子侧坐,季染整个人便隐没在背影之中,暗自掐诀。
此时承渊剑遥在千里之外,略有所感,不过一剑便把玉泉砚斩开,里边季染的什么玉牌功法,法宝衣物如同烟花一般炸开,洒得满屋子都是。
这番动静亦是不小,当下便有好多人鱼虾蟹前来探查,不过飞剑自有灵性,又花了半盏茶的功夫将其一一斩杀了,血液在海水中渐渐隐去,若不是有人专程来看,也是发现不了的。
此时季染已经额头见汗,显然真气耗费不小,但是仍然松懈不得,将心神一分为二,一边逐步恢复真气,另一边将承渊剑吊在三千里之外的水下。
若是在打斗之时,真气运转剧烈,肯定是行不通的。不过仅仅凭空驭剑,全做赶路,季染却是游刃有余,也没有太大负担。
此时季染才松了一口气,看泉霜白斑两个没什么反应,心中发狠,“此时枷锁在身,由不得我猖狂。等到三海死斗卸去镣铐,老子便突然纵起飞剑将你们二人头颅割下来,好生炮制!”
桑吉看季染轻轻吐出一口气,便知道事情已经成了,轻轻将鼻子一提,轻声问道:“你将飞剑吊在何处?可别被那两个妖怪给发现了。”
也是可怜他如此大的嗓门,生生压得如同蚊蝇一样,一副贼头贼脑的模样。
季染摇摇脑袋,神情略微有些得意,悄声道:“不须慌张,你且看我本事,到时候一剑将他们两人穿个通透!”
此时飞剑召之即来,实力增长不止一倍,季染心中稍定,再不复之前那般坠坠模样。
一路行来,周边场景除了海水便是岛礁,景色一成不变,也不知一路过来走了多远。脚下的海龟虽然看起来身躯庞大,不过动作却是极快的。
大概又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前边突然出现好几道墨色洋流,半截漂浮在海面上,另外半截却是钻进海底,窥不得其间真貌。
这墨色洋流也是十分奇异,仿若胶状一般,并不像四周扩散,而是向内缠绕,逐渐拧成一股。
不见泉霜白斑二人有什么动作,这海龟自己将身形一摆,一头往墨色洋流之中扎去。
突然氲起层层青黑色辉光,将海龟连同季染他们一起罩了进去。在这辉光之下,他们却是身躯缓缓缩小,直至尘埃一般,肉眼不可见得。
季染此时只感觉一大股撕扯之力传来,将自己四肢向几个不同的方向拉扯,仿若生生承受了车裂之刑一般。还未有甚反应,又从四面八方涌来一股力量,将自身挤压成一个面团。
来往反复也不知受了多少折磨,就连意识也逐渐涣散。
就在神魂迷蒙混沌之时,又感觉一束白光打在自己眼前,猛然睁眼一看,只见得暗沉沉的天空,再不复刚才那般晴朗景象。再环顾一周,发现自己还在平背海龟身上,只是周边海水岛礁明显有所不同,也不知到了哪里。
桑吉见季染神色发愣,低声解释道:“这是西海这边特有的凝墨湍流,互相勾连。只是有好些湍流不知尽头在何处,十分危险。刚才我们进入的便是由寒船直达西坠的湍流,联通两处海域,人人皆知。我给你那块西海玉鉴上面写的十分详细。”
季染这才明了几分,脸色又一变,心下着急,暗忖道:“这湍流这般神异,也不知承渊剑能不能跟得过来,若是走丢了可就亏大发了。”
神念一动,却刚好跟承渊剑对到一处,发现这飞剑还停留在凝墨湍流里边,一副欢快活跃的模样。仿佛饿汉找到了美食。季染心下古怪,也不细查究竟为何,只是暗暗以气机相沟通,将承渊剑唤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再抬头一看,发现天色将黑,又问道:“刚才我们来时不过晌午,怎的如今便到了傍晚十分?”
这么许久,桑吉也知晓季染并非本地修士,言简意赅地答道:“这湍流能偷去时间!”
季染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又听他说:“你身在其中不过一瞬,但是外界便过了一天有余,其中失去的时间谁也不知到了哪里。不同的湍流偷去的时间不同,其中最久的是从寒船到惊鹭的一条,能偷取两年之久。”
听得这话,季染更显惊讶,他只以为不过流失了一下午的时间罢了,哪里想得到眨眼之间,便是一天过去了,怪不得泉霜他们要提前好几天出发。
“那是一头古兽。”
系统轻声说道,语气十分轻描淡写,仿若评价菜肴咸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