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紫阳山那些走了,江枫瑶心头十分焦急,只觉得一场大战避免不了,弋阳山又势弱,不知如何是好。
季染却不如何担心,他一个固基修士,也没甚大用,不过水来土淹,兵来将挡罢了。
回了屋子,季染将那些死鬼身上搜来的一一观瞧,却也没个好东西,除却衣物之外,便是一堆破铜烂铁即便有几个法宝几把兵器,也是灵光黯淡,扔了都不嫌弃可惜的那种。
只能在心中腹诽,紫阳山如此大的一个宗门,也是此界顶尖的,这些弟子门人却一点油水也无,十分穷酸,真就比这狗系统还要吝啬两分,一点油水也无。
脑袋一痛,显然是又挨了一铁锤,当下惊叫出声,也不知狗东西到底使的是什么法子,如今固基之后,身体寻常刀兵都伤不得,这铁锤同感确实不减。
听他道:“你这贼厮也真个是没什么良心,直说老子吝啬,你身上起码有一半都是老子给的!”
“呵呵,你说的是弦归这根白色布条腰带?还是大暖男读书人这两个称号?或者是摩崖剑法那种破烂货色?亦或是驭剑术这样的吃灰技能?”
系统一阵语塞,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答复,仔细想想好像这狗东西大部分宝贝术法都是从死鬼的尸身上摸索而来,他给的还真就没起什么作用。
嘴上却道:“那是你自个儿没什么本事,开箱尽整些破铜烂铁,运道极差。再说,早早攻略了你小师姐,不就有一柄趁飞剑可用?自己没得本事还来怨我。”
季染这才想起,主线任务的奖励好像是个飞剑宝箱,也不知能开出一把什么飞剑出来。小师姐江枫瑶显然对他芳心暗许,进度斐然,只差临门一脚捅破窗户了。
正思索间,又听他骂道:“你真他娘是个废材,不但手上功夫稀松平常,就连哄女人也不行。也不知你是如何活到这么大的,身为男人真是可悲。”
季染眼角一阵抽搐,心头恼怒,暗忖这狗系统骂人太厉害了,句句戳人心脏,真不知和哪个学的。
系统十分得意,嘎嘎怪笑两声,没入心底不见踪影。
此时又从弋阳山中飞出无数仙鹤瑞兽,显然是门中长辈坐不住了,派出好些脚力去外边搬救兵。可是单说东域之内,能与紫阳山抗衡的不过只有青岚剑宗一家而已,况且自身与人家也没什么交情可言。
东域内的其余宗门大多如同弋阳山这般,只有二流实力,根本不敢同紫阳山硬碰硬。若是东域之外,南岭西海那边的确交好几个实力强劲的大宗门,即便人家肯来,这路途之遥远,怕是还没走拢,天寄山便被一剑削平了。
弋阳山上下弟子也是都是一副人心惶惶的模样,平日里闹腾的景象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整座山脉莫说人了,连鸟鸣兽吼也尽皆消失。
过了两天,果然又从天边飞来一群修士,势若蝗虫,铺天盖地一般。
待得近了,那丑汉于承又跳出来张狂笑道,“老子今天带了三个金丹师兄来,必然把你们这龟壳子打碎了,此时还有反悔余地,还来秘法,也可酌情宽恕一二。”
弋阳山几个金丹长老终于坐不住了,即便乾元金光阵再是神妙非凡,也抵挡不得三个金丹修士不知疲倦地连番轰炸。
从各峰之上升起三道金光,飞出阵法之外,呈三角形站在云头。
为首之人是一个皓首老头儿,身着青布长袍,颇有些道骨仙风,对着紫阳山一中年男子道拱了拱手。
高声道:“元虚道友,如何算来,我们两人也有百年交情了,此番真当要赶尽杀绝吗?即便你紫阳山势大,我弋阳宗却也不是诺诺求生之辈,若是开战,必定死至无人可死为止。”
元虚上人还未说话,于承先跳了出来,扛着一根大棒,抖了两下身子,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十分趾高气昂。
不屑道:“真永老头儿,你也莫给自己脸上贴金,你弋阳宗究竟是个什么光景我也不是不知晓,门中金丹不过五指之数,还有两人云游在外,连个返虚真人也无,十足十的破落。”
“我紫阳山若是全力攻打,不过须臾之间,便叫此地烟消云散,化为一团湮粉,东域再无弋阳之名。不过怜你可悲,如今只肖奉上几本功法,数十来个美人弟子,便可酌情放过。”
又想起来什么,抠了抠脑壳,对着脚下季染一指,“还有那个小子的性命我也得收了。”
听了这话,弋阳山其余两个金丹真定,真续二人脸色十分难看,只觉受了天大侮辱,真永脸上却看不出甚喜怒变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季染只觉得心头一阵苦涩,心想此方世界真当诡异,强者便是真理,弱者只能伏低作小,诺诺无言。真当是“道理只在于一剑之内”。
却不料真永老头儿却也不是个面团捏的,毕竟修至金丹,千百年岁月,也不知见惯了多少生死离别,人间风月,早就练成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心境。
当下将袖袍一招,从中飞出一道金色匹链,于承双眼鼓胀,还没反应过来,身子便仰天倒飞出去,一口鲜血洒在空中。
元虚也是个秒人,季染看得分明,这道金光飞至,元虚只是抬手虚摁,稍稍打去一些力道,既让于承那丑厮受了教训又不至于重伤。
又听他道,“你我二宗相隔不过万里,四百年以降,也是十分友睦。如今天地有变,为谋生计,也只得早做打算,无关私谊,只论公事罢了。况且你风烟殿中,确实有我需要之物,亦非借口。”
听得此话,真永脸色数变,阴晴不定,五指不断掐诀演算,久之才长叹一声,略微拱手道,“我也明了几分,既然如此只得拼上一遭,我弋阳山战至最后一人,也并非空话。”
言罢,六道金光便往天上一飞,战作一团,雷火轰鸣之声交加,龙吟虎啸之声四起,滚滚云动,不见大日。
又将手一抖,摸出一卷蓝色大旗来,一丈来高,上书雷都二字,手中不住挥舞,从旗子里边飞出数百条雷龙,周身萦绕电光,龙吟不断,雷鸣阵阵,四散之下,向着金光阵一一俯冲而去。
又有无数紫阳山弟子,掏出各色法宝,运起术法向着金光阵便是一阵轰杀。
乾元金光阵虽然是上古大阵,却也不是顶尖的那种,骤然间受了这么猛烈的冲击,也十分吃不消,金光明明灭灭,抖动不已,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弋阳山山也是有好些个聚花修士的,包括师父江谦在内,细细数来总共一十三人,连同那日的穆克长老也在,一齐飞至天边,战作一团。
聚花境界却也不能小视,两宗的筑基弟子亦是十分有默契地让开一大块地方,生怕被余波所伤。
一时之间,血染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