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城外的破庙总是格外渗人。先不说乌云遮住月亮,也不说远处不时传来几声犬吠,光是破庙外寥寥大树上的乌鸦叫声就足以让人害怕。
在这样的天色下应该不会有人到这来。可凡事总有例外。瞧,那边就走来了一个乞丐。边走还边骂骂咧咧,仔细一听,无非又是张家公子让家仆赶他,不让他在那乞讨。可他也不想想,他在人家门口乞讨,妨碍人家进出,人家不打他算好事了,他却还不知足。
“这阴风真他奶奶的冷。”他啐了一口,搓了搓手臂继续向前走。走进了破庙里。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的火折子,又把庙里地上的干草扯了一点,再把自己用来拄着的竹竿劈成好几段,引燃了这些,这才照亮了破庙的全貌。,眼前是一层厚厚的蜘蛛网,墙上长满了绿茵茵的青苔,再看一看庙里的雕像,雕像的头早已丢失,手指也残缺不全,也许雕像的手里本来还是有武器的,但却不知道在哪了,庙的顶也破了洞,乞丐庆幸着今夜没有下雨。
突然,一人推门而入,他穿着墨色直襟长袍,腰束银丝绣的宽腰带,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一看便知是富家子弟,更何况那沉稳内敛的气质,更是让他充满神秘。只是身后的包袱让他看起来多了些地气。
乞丐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皮肤白皙,那眼眸却是意外的深邃,似乎有数不尽的故事。只是,“这人长得真像个娘们”乞丐暗自想到。
“这庙是你的地盘吗?”他问。
乞丐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对,就是我的地盘。”乞丐还是有些怂——谁知道这半夜出现在庙内的是人是妖。“既然如此,这个你收下。”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瓶递给了乞丐。在火光的照映下瓷瓶微微泛着光,与此相映衬的是男子那洁白修长的手指,让人好奇的是那人手指的颜色,并不是我们见到的那种白里透着粉色,他的手好看是好看,但,给人的感觉却是病态,没错,就是病态。
“这,这是什么?”乞丐小心翼翼地接过玉瓶。
“白【艹咎】(gao)汁液。”那人说完便闭目养神。乞丐见状便不敢吱声了,也闭眼睡觉了。
第二天,天刚亮时乞丐便醒了。他看见昨晚那人还在,便也不急着去乞讨。就在那里盯着那人发呆。兴许是因为受不了乞丐的注视,那人也悠悠转醒。拿起自己的包袱便要离开。
乞丐见状连忙叫道:“那个爷,请,请等一下。”
那人回头,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尽是淡漠之色,“怎么?”
乞丐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说:“爷,这个是白【艹咎】汁液是怎么用的?”
“喝了它,可使人忘饥,忘忧,你也可以用它给玉石染色。”说罢,那人便踏出破庙。
乞丐愣了愣,连忙追出去,可是道路上已经没有那人的影子。
按道理,这破庙前的路都是直的,树也没多少,不应该看不到那人,可是那人就是不见了,乞丐不禁打了个冷颤,摇摇头,就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