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并不是很想再理会祁沐,遂只是礼节性点头示意了解,紧接着又把注意力放在东方玥他们身上。
“这场比试我输了,按照约定,今次便不找你们麻烦了,但是就此离去也是不可能。”
她从纳戒里取出一张灵符,分一丝心力于其上,将灵符递给了花兰心,继续说:“不杀你们,但此后尔等亦不准再造杀业,一旦违反,纵使天涯万里,你们也懂……”
再造杀业,纵使天涯万里,却是不死不休!
像是看出东方玥的顾及,云岫嫣然一笑:“当然,阿兰言那个混账除外,我识得他的气息,届时这灵符说不准还能帮上你们。”
“但是也仅限阿兰言。”
东方玥点头:“自然。”
目送着云岫一行人出了这条街,东方玥两掌合十,幻境重新合上。
花兰心看着他问道:“夫君,我们这是要离开这里吗?”
“嗯,大祭司在我们的身上都下过禁制,一旦暴露魔族的秘密,我们都将被抹杀,这地方已经不能待了。”
“可是玉……”花兰心语气急切,被东方玥及时止住话头。
东方玥蹙眉道:“小花切记,永远不能说出那个大人的身份。”
花兰心看着他眼里的谨慎点点头,后知后觉的看见客栈旌旗上将熄的青火,心底一阵后怕。
东方玥叹了一口气:“大人只是要求我们不能说出他的身份,并未承诺过说出魔族的秘密之后会从祭司的手里保下我们。”
“刚才我察觉到祭司在我体内留下的印记有衰弱的迹象,但是最终却并未消失,或许我们还有时间……”
紫黑色的火焰在东方玥手心燃烧着,东方玥看着一个方向,淬毒的恨意铺天盖地地上涌,然而在看向花兰心的时候,又一刹那消失无踪。
他温柔地牵起花兰心的手走出蓬莱,另一只手将火焰往脑后一抛,整个客栈瞬间点燃,森然的大火贪婪地灼烧着,那块刻着蓬莱客栈的牌匾最终也受不了这份侵蚀,轰得一声掉在地上碎裂开。
待他们离开后,幻境散开,整条客栈街变回了它真实的模样,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富丽堂皇不再,紫黑色的大火慢慢吞噬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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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鬼彻还是如愿以偿地与他敬爱的祖宗一道出了贫瘠之地,荀靡有他的考量,鬼彻却坚信一切多亏了夫人昂。
是他喊夫人喊得勤快,祖宗才这样好说话的,不是吗?
“祖宗您要去找夫人吗?”
他美滋滋地牵着小四川跟上荀靡,彼时,黑袍下的四川神情呆滞,对外界的动静全然没有了反应。
“嗯。”他出来也有多日了,当初虽承诺半年,可是谁也没有料到因为降栾的插手,事情反而是简单了起来。
这样更好,他可以更早去找阿岫。
鬼彻很积极的建议到:“祖宗祖宗,我鼻子很灵的,我可以嗅出来夫人的气息哦。”
站在交叉口上,鬼彻微扬起脑袋左顾右盼地,荀靡站在原地看着鬼彻即使是现在也不愿意放手的那个黑袍少年,目光略带探究。
突然荀靡感到一股心悸,在他反应过来压制之前,血色已经爬满了他整个瞳孔。
腰间的山海玉泛着似有若无的黑气,只是那黑气却有渐浓的趋势,两股对抗的力量在他身体里冲撞,荀靡不可抑地单膝跪地,呕出一口黑血。
“夫人的气息……嗯,似乎在南方,但是北方……是叛徒的气息!”鬼彻喃喃自语着说着,声线突然变了。
他眼底亦爬满了血色,导致瞳仁涣散无法聚光,不过只是一瞬就消失不见。
鬼彻疑惑地抿起嘴,暗恼自己方才的走神,又兴冲冲地转身要告诉祖宗消息,却发现荀靡身上的魔气竟然猛地增长数倍。
“祖宗,你这是……”
只见荀靡擦了擦嘴角的黑血。
“嗯?你方才说什么。”
他舔了舔长出来的獠牙,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暴虐。
“额,夫人的气息似乎在南边……”
荀靡轻笑:“不……我说的是后半句,你方才说北方有叛徒的气息?”
“是的。”
荀靡脚步不再犹豫,走向了北边的那条路,鬼彻还有疑惑,不确定道:“祖宗你确定要去北方吗?可是夫人她……”在南边。
“你觉得是女人重要还是魔族重要……魔族的叛徒,绝不姑息!”荀靡回头看他,轻扯嘴角,“难道不是吗?小子。”
鬼彻心里有股子兴奋被他勾了起来。
是啊,叛徒不容姑息,而且,只有叛徒在的地方创造杀戮,那才是最佳的享受。
他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个女人带着孩子逃跑的情形,眼瞧着利爪就能穿透她和那孩子的身体,又一个男人冲了出来,鲜血淋漓的为他们挡住这一击。
……阻挡当然是没用的,逃跑也是没用的,最终,只有鲜血才能洗刷一切。
这就是叛徒的下场。
这段记忆突如其来,可是却给他带来了极致的快感,鬼彻没有再阻止荀靡,他开始觉得这样很好,这才是魔族人应该有的样子,只有杀戮才能带来快乐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