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云岫一边疼的倒吸凉气又一会儿乐呵的弯了弯眼睛,万俟孑沉默的问了声朔衡:
“令妹可有精神病史?”
朔衡:??!啥玩意儿。
虽然搞不明白精神病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到云岫那个傻呵呵的样,朔衡觉得自己大概懂是什么意思了。
该怎么说呢,是该表扬云岫心大还是心大,但又一想其实也挺好,用不着别人安慰也省事儿。
不过玩笑归玩笑,朔衡还是跟万俟孑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一个术法口诀。
“你用这个法术查看一下阿岫的身体,看她身体里有没有产生魔血的能量体。”
二十几次重复之后,万俟孑终于背下来那段冗长的口诀。
她生涩的并拢两指,嘴里念念有词,时不时顿一下,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微薄的灵气盘旋在上面。
万俟孑有点喜出望外,刚把手指点在云岫的手腕上,彼女的脸色骤然红润了起来。
怎么回事?
万俟孑还是不放心的用灵气查看她内在的身体,却并没有发现朔衡描述的什么制造魔血的玩意儿。
同时她发现,云岫流出来的血慢慢的变红了,甚至于刚才磕了小半瓶止血丹都没能止住的血这会子功夫自己都慢慢的不流了。
云岫这身体还是自愈体质?
然而不仅万俟孑疑惑,云岫也很疑惑,两三个呼吸之前还是痛的死去活来,怎么一眨眼这伤口都感觉要自己结痂了呢?
就在两人迷茫之际,还和祁沐打的难舍难分的老男人猝不及防地呕出一口血。
这一下叫祁沐也是一愣,这、他还没干什么呢!
只见老男人若有所感的看向云岫的方向,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捂着心口想要遏制那股子剧痛,然而根本没什么用!
他身子一抖,后脊从里面划开一道大口子,然后就是一个穿着暴露的老板娘从里面钻了出来。
她浑身湿淋淋的却不管不顾的抱住老男人,“夫君,夫君,你怎么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滚落,滴在老男人干瘪下去的皮子上,自老板娘从他身体里钻出来之后,他就只剩下一层皮了,但是即使如此,脑袋还是在正常的呼吸。
皱巴巴的脸想要挤出一抹笑容,他想要抬手拂去自己娘子脸上的泪,却是动不得半分,此刻他只有一个脑袋是正常的了……嗯,跟其他部位比是正常的。
他用粗劣的嗓音弱弱的道:“小花,不哭,不哭。”
花兰心:“夫君,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唔,夫君不要离开我!不要!”
她一边哭着一边把自己的手腕咬破想要把自己的魔血灌一点给他,但是男人根本吃不进去,不仅如此,甚至又咳出一摊至黑的血液。
刚才还是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是祖宗的血液,是祖宗啊。”
男人眼神变得迷离,像是要没了力气,脑袋却又突然清醒,他强撑着最后的力气抬头猛地撞向老板娘:“走啊,快跑啊,是祖宗!祖宗的血啊,祖宗要来了,他是祖宗!她有祖宗的血!快跑!快跑!”
激动的情绪将他的嗓音变得更加凄厉难听,但是女人并没有听她的话,只是哭着将他的脑袋搂得更紧。
“我不会再丢下你的,不会再丢下你的……为什么,为什么变成了怪物还不够,为什么还不够!我们做错了什么,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花兰心黑色的眸子狠狠地扫过云岫他们每一个人,深重的怨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阴冷的目光把那两个小弟子吓了一跳。
不过他们转念一想,凭什么他们吓着啊,看这情形要死的应该是这两个魔族才对!
可恶啊,要死了还敢这么盯着他们,找死不成!
也不知他们哪来的胆子,刚才还怂怂的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却敢撸起袖子走到花兰心的身边,一人一脚。
“你瞪啊,再瞪!下贱胚子,贱蹄子!”
“还敢说我们是你们的羊?谁才是羊蹄子,贱羊蹄子!”
他们一边骂一边打,还带点讨好云岫他们的意思:“敢说我们云姑娘是羊蹄子,现在看,是你更贱吧!”
而令云岫意外的是,面对这样的羞辱,那个老板娘并没有还手,她卑微的低下脑袋只知道抱紧怀里的老男人不撒手。
她屈辱的咬紧牙关,却在此时没掉下来过一滴眼泪。
为人时的记忆如潮涌,恶意将她淹没。
.
————贱蹄子!你就是个贱骨头!
类似的辱骂一直伴随了她短暂的一生。
花兰心是十里八街最好看的丫头,面若桃花,艳若桃李,肤若凝脂,手如柔荑。
总归所有形容大家小姐的赞词在她身上都很合适,而她唯一和那些大家闺秀不同的就只有自己的家世了。
街坊领居都知道花家有个貌美的女儿,同时还有一个流氓儿子,花母重男轻女特别厉害,女儿生的美不美还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各种杂事农务都扔给大女儿,偏偏把浪荡儿子宠上了天。
花兰心在这个家里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也不曾吃过一顿饱饭。
而她唯一吃饱的一次是在遇见了东方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