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不爱惜你自己吗。”云岫梗着脖子,撇撇嘴。
“天下万物都没有阿岫来的重要,包括我自己。所以阿岫下次不能抛下我。”
生要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说他霸道也好,病态也罢。
“既然阿岫已然是我的妻子,便是要生死同往的。”
云岫点了点他的额头,疑惑道:“你的身体里是不是也住着另外一个一个幽魂。”
话说的这般直白露骨,还是她那个禁欲的荀靡吗。
“上辈子在一起的时候不爱说,我后悔了,阿岫以后每天都要听我这么说,不许嫌烦。”
他真的后悔了,要是上辈子对她再好一点,让她再爱自己一点,那么当她万念俱灰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来带上他一起。
被抱在怀里抱久了,云岫胳膊有点酸。牙齿还抵在他脖子上的大动脉上,能清晰感知血液在皮子底下流动,这样一个敏感、脆弱且致命的位置,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她“发疯”。
云岫狡黠一笑,轻咬了口他的喉结,在他愣神之际,从怀抱中跳了出来。
“上辈子已经结束了!这辈子,我可没有嫁给你,想娶我,把聘礼备厚实了再说!”
即使他什么也没有她也是愿意嫁给他的,但是话还是要放出来。
旁人都说,越难得到的人越会珍惜,哪怕前世他已经爱她入骨,她也还是不满足,要更深一点,再深一点!
不过,纵然此刻心里百般甜蜜,云岫也没有忘记正事,她又一念顾及到方才他的昏迷。
若说装睡是真的,那么一开始的昏迷也是真,不过是提早醒了而已。
她敛了敛笑颜,心里只道既然阿靡也是重生的,那么今生就更不允许有闪失,“方才有魔族占领了你的身体,你有感觉吗?”
荀靡点头。
“我修为比不得前世,虽然谈查不到你身体的异样,可总感觉哪里不对,你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荀靡摇头。
脑袋刚刚侧开一个角度,就挨了一个糖炒栗子,云岫气呼呼的插着腰:“你撒谎!我问第二个问题时,你做出反应时明显有一瞬间的犹豫!”
他们前世是最亲密的夫妻,他们彼此间都是了如指掌的。
云岫说完又担忧地看着他的眼睛:“果然还是有哪里不对劲的,是不是?”
话音刚落,人又被荀靡圈进怀里,他把脑袋抵在她的发顶,两手牵制住她不安分的动作,叹气般说道:“阿岫,你不必担心我的。”
“胡说!你是我夫君,我如何不担心你!”
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想想不太对劲,刚才不是还说什么聘礼嘛,遂加了一句,“……未来的,夫君,你不要我担心,我不嫁你,就不担心了!”
“娶不娶我!”明明她才是被钳制住的那一个,偏偏语气上咄咄逼人,压得他死死的。
“娶得。想娶你,想的不得了。”他也知道她的脾气,沉默了几秒继续,“……阿岫,如果我说我要暂时离开你一段时间,你……”
“为什么要离开?”云岫的声音冷静了下来,也不挣扎了,脑袋里闪过什么,面上镇定地不像话:“是封印解开了。”
这不是问句,她肯定的说道,心里凉成一片。
封印是什么,她也是上辈子成婚之后才知道的,当时师兄还在,却也只是隐晦地和她说荀靡身上有一样东西在克制着使他走向善良。
等她日后把一切都结合起来,才清晰。
简单来说,荀靡既是天生的魔种,却也有一半人族的血,便是封印将魔性全部压制住,他才能一直保持“人形”。
如果封印没了,荀靡将会慢慢地变成魔族人的样子,直到完全魔化。
而前世的封印,是他们在一处秘境里偶然解开的。
当时她还没有发现荀靡的异常,就师兄所说,出了那方秘境后,荀靡办事愈发随心,看不惯的人就杀了,杀气很重,并且与日俱增。
而前世的她不以为意,以为荀靡只是单纯的心情不好而已,毕竟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喜欢揍人,而且荀靡在她面前的时候并没有师兄所说的杀气,她就一直没发现端倪。
并且关于魔族人黑血眸,白皮,犄角等外貌特征,她是一个都没在他身上发现。
不要扯白皮!谢谢。
荀靡白是白了点,但也没说只允许魔族人白啊。
好的呢,前世云岫的滤镜太厚了。
如此这些加在一起,前世的她愣是没有把荀靡和魔种挂钩,再再后来,就是其他修士当面质问她,告诉她所谓真相。
她也在之后的一天夜里,床上,亲眼见证了那双如血的眸子。
封印可以说是一个开关,打开他恶念的开关。
……
想着想着,云岫突然就笑了,“你上辈子怎么可以隐藏那么久。”
荀靡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眼底像有旋涡要把她吸进去,手抱着她更紧了些。
其实他藏得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很拙劣。
出了青玄秘境后的那几个月,云岚仙宗里的所有人都发觉到他的异样开始疏远他,唯独她没有。
是她一直待他如初,甚至为了他与那些人作对而让自己的名声更臭,这世间再没有第二个人像她这般一直对他好,不论是师父,朔衡还是四川。
真正从一而终的只有他的阿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