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初和阿婆躺在一张带有点古色的雕花大床上,这是阿婆嫁过来陪嫁的嫁妆,当时的阿婆在半封建的时代里也是一个受宠的小姐,喜欢自己的床,出嫁了,父母亲就把这床作为嫁妆送到了夫家。
婆孙两个躺在一张床上相互取暖,诉说两个人的几月未见的思恋。
时初碰着阿婆怎么捂也捂不热的身体,心里发冷。
“在城里,有没有好朋友”
“有的,是我的室友,我最喜欢的是夏天,还有苏然,赵雪盼,还有班上的班长对自己也特别好,还有我们学校的第一名,他长得超级好看”
时初还想再说那人的模样,却有点怕阿婆感知到什么,就只是悄悄地停下。
“好,我们家的小时初长大了,遇见好朋友就好了,阿婆很开心”
“你在学校里面开心吗?”苍老的手盖在时初小手上,一下一下的碰着。
时初暖意地答
“很开心”
很开心遇见那么多人,给我朴素无华的生活带来很多颜色,每人都是一种颜色,来到夏时初的世界,她的世界就是彩色的。
阿婆:“听你讲你的成绩在全校第三是吗?”
“嗯嗯”
“在那个学校,考第三,是不是很累很辛苦啊”阿婆心疼地捏孙女的手。
时初倒是一笑,大家对优异的成绩总是充满了羡慕和仰望,却好像只有阿婆会去想我取得的那个成绩背后付出了多少辛苦,是多少个熬灯打夜,挑灯夜读才换来的一点成绩,但凡松懈一点,后面的同学就同学便如狼似虎的赶上来。
尤其,时初最近的压力更大的原因,后面的是骆一一,时初想,谁都可以超过我,但是,骆一一,她不行。
我可以向任何人认输,但是,骆一一不行。
我已经输过一次了,关于成绩,不会输的,被她拿去的,我都要拿回来。
包括陆时景
时初眼眶突然湿润了,难受的偏头。
“不辛苦,我很开心”
“好好,开心就好开心就好”
阿婆在深寒的夜里,慢慢地睡过去,就像是外院里面的大树,在寂静深黑的夜里,躲去炎热在盛夏里熟睡。
时初仔细听着阿婆入睡的呼吸声,时初偏向一方,蜷缩在一起
一个大家都蜷缩在黑夜里抱着彼此爱人睡觉的森冷黑夜里,夏时初睡不着了。
脑里不可控的想着初雪中后花园的陆时景,当时少年人的眉眼冷清,就如初见时候的冷漠和矜重,因为是有骆一一了,所以对别人的表情就是初时的模样吗。
初雪的清冷竟和他的眉眼一样,她记得他眼里有过温柔,就算表情冷漠,时初总是会看见他眼里的温暖,后来,那场初雪中的陆时景一点也不温柔,他爬上我脖颈间的手指,也不再充满眷念和柔软,只有冰凉和冷漠......
他手握住我的脖颈时,眼里全是黑暗和寒冷,我记得,你这样时,看的是讨厌的人。
我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呼吸,而他的呼吸喷洒在我脸上颈间,我恍惚间好像看见了冒着黑气的他,从地狱走出的魔鬼
一个我深深喜欢的魔鬼
可是,我当时害怕极了,我好像快呼吸不过来,我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死了算了,毕竟是因为我先走了,当问我的呼吸声微弱,眼睛好像再看不见我心尖尖上的皎皎月。
然后脖颈间的手松了,我跌落在地上。
恍惚间抬起头去看他,时景的眼里全是慌乱和黑暗,他慌张的看着我,苍白的手有点无措,想拉我起来又不敢碰我。
我虚着眼,眼睛发热,我想站起来抱抱他,告诉他:
“我没事”
“你不要怕,我没事”
但是喉咙发不出声音来,只是无措地挣扎着看着慌张得不行的陆时景。陆时景好像很痛苦地拍了拍自己的头,然后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夏时初勉强站起来,想去追那人孤寂的背影,什么都没有,去看见了老板姐姐和姐夫站在风雪路口盯着远去的陆时景。
时初躲了起来,深黑的夜里,她悄悄地回去。
谁也没有惊动,静静地躺着,背着夏天睡着了,眼泪无声地滑下,默默地流着泪,她好像做了一个梦,大梦初醒的时候,只剩下满心的难过和悲伤。
眼里酸涩得不行,第二天醒时,夏天看见时初的桃核眼
“小初,你眼睛肿得好大啊,怎么了?”
时初尴尬的摸了摸眼皮,无奈的笑一声:“我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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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的时候,帮阿婆拢紧被子,想到她的皎皎月,心脏瑟缩般的难受,时初摸着微痛的心脏,觉得这才是真实的,这才是记住他的感受。
时初沉沉地睡过去。
小村庄的生活简单的不得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这个冬天,这儿的温度低于任何一个市区,村里面的人都窝在自己的家里,围在各自的火炉边,闲话家常。
天气越来越冷,阿婆的身子骨越来越弱,经常半夜里喊着,不知道对着漆黑的房间说些什么,念念有词。
有时候时初半夜惊醒的时候听阿婆的念叨,时初会摸出手机,企图找到一丁点的安全感。
也许是阿婆很想她的丈夫,总是梦到阿公回来了,阿婆要跟阿公说话,诉说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思恋。
总到这个时候,时初会看着小小屏幕上亮着的陆时景名字。
就好像,她的皎皎月陪着她,她就什么都不怕的样子。
婉拒邻里的邀约,时初做好一日三餐,洗碗扫地看书做卷子,b和阿婆过着简单又朴实的生活。
只是天气越发的冻人,时初总担心阿婆的会感冒,每天都把火烧得很旺,人一钻进来就感受到热气。
村里的人老师说,老人家只要挺过冬天,接下来的生活就顺利多了。
尤其是70岁有个大关要过,挺过来就能长寿了。
夏时初一点都不迷信,可是关乎阿婆,她愿意相信。
阿婆今年70岁了,时初害怕,很害怕......
所以时初总是让阿婆坐着,什么都不让阿婆做。
阿婆是这个村子以前的少奶奶,更是个好人,平时很照顾村里面的人,所以村里面的人总是来送食物来照顾这两个婆孙。也交代时初一定要好好照顾阿婆,尤其这个冬天。
因为寒冷的冬天几乎是每个老人的大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