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初起得早,7点醒来,坐在床上发蒙,她昨晚上好像有点撩拨啊,夏时初笑了,看得多了,这点手段还是学到的,夏时初笑出声来,心里舒畅了不少。
找出衣裳,把内衣扣上,夏时初好像还能感受到点灼热。
穿好,啪嗒着鞋子走出来,客厅什么人都没有沙发上也很整齐,就像是,没有人来过,昨晚上发生的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境,她有点恍惚,该不是自己太想陆时景了,做了场春梦吧。
怀疑地走进浴室,发现架子上多了条毛巾,还有一些男生洗漱用品,白嫩的指尖碰着,她呢喃一声:“不是梦啊”
啪嗒着出来,坐在沙发上放空的时候,才发现桌上摆着早餐,豆浆和烧麦。
她好奇地摸了摸,热的?
夏时初拿起来吃,还是热的,是刚走没多久吗,掐点掐得够准的啊,知道自己这个点起来,掐点消失?
臭毛病还没改,走走不走都不给自己打个招呼。
一股劲把豆浆吸溜完,夏时初恶狠狠地把垃圾袋子丢进垃圾桶:“稀罕你的啊”
瞥见地上有张纸,夏时初捡起来。
苍劲有力【给你星星,待在有你的方寸之地】
夏时初默默地笑了,把纸揣到包里,去门边换上鞋了,打开门的那瞬间,阳光微金,散着温暖,夏时初想:这真是一个美好的早晨。
刚出门,走几步就有辆车跟着自己,夏时初防范意识特别强,当年被绑架,她就隐隐猜到陆时景是因为这个才离开的,加上这些年,做纪检,受到的威胁多了,夏时初一感受到有车接近自己,立马窜进人群里面,脚步很快,完美地隐藏在人群中,消失不见。
车里的陆时景,又心酸欣慰,心酸,早上想送爱人上个班,都被躲得远远的;欣慰,爱人防范意识大,能很大程度躲开威吓。
陆时景默默把车开走,眼里平稳,心里默默:总归是我的。
夏时初上班就发现气氛特别紧张,她悄声问旁边慌忙递着档案的苏然:“怎么了?”现在离上班时间还有还有半个小时多,怎么都慌成这样,而且自己还没有得到通知。
苏然转头看见夏时初来了,连忙把手中的档案放进时初的手里:“时初姐,帮我抱一点,你知道吗,陆家的那位死了”
“啊?陆家的?”夏时初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陆家很早就一家独大,占领资本市场大半,但是这个和我们工作没什么关系啊,怎么就让大家都慌慌张张的,整个办公室吵吵闹闹的。夏时初抱着档案,往前走的瞬间,忽然抓到苏然口里的关键词。
“陆家?陆沉?”
回答她的是苏然的背影。
夏时初手中购得档案忽然变得很重,陆沉昨天去世了?陆时景昨晚上回来,夏时初没来由地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她仔细想着往事,陆时景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什么时候打算要走?
沉默地把档案抱回去。
“师傅怎么回事啊?今天怎么都把档案调出来了?”
周堂皱着眉,神情很严肃:“我就认为99年的案子有点奇怪,果然啊,我现在拿出来对一对。”
夏时初沉默地听着,99年,时霜的案子也在99年。
她试探性地问:“时霜?”
“嗯,是啊”周堂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时霜的案子?”
夏时初敛眉:“我年少时,看过这个案子,记得深了些。”
“师傅怎么忽然觉得这个案子奇怪了,是发现了什么吗?”
周堂成熟稳重的眼睛凝着她:“陆沉昨晚上死了,紧接着就送来了语音笔,你猜猜是录音笔里面什么内容”
夏时初的心脏都跳到嗓子眼,这个案子,她从学会专业知识就开始一直在网上搜寻相关新闻,蛛丝马迹都被她抠出来,所有都指向一个方向。
她大胆地说出来:“怀疑陆沉自导自演?”
周堂惊喜:“哟,不错嘛”
紧接着说:“那你也跟着看看,现在主要就是把证据定下来,直接移交法院,申诉,但是需要有家属同意,你联系一下陆家那个少爷,是个不好惹的主。”
夏时初内心的答案得到证实,她乖巧地应了一声。
待在原地,拿着档案默默地想,这该怎么办——
联系家属?
要联系吗?
要把所有东西都揭开明面,陆时景从小到大,没受过所谓的父母的爱,但是,多年之后,他好不容易长大之后,他好不容易能够扬鞭催马过长安,挥斥权贵的少年风气,你跟我说他只是在权谋里不幸长大的少年郎。
你让我怎么告诉他,你所期盼的父亲,是将你年少温柔彻底摧毁的罪魁祸首。
夏时初眼里过着当年的档案,满眼戚戚。
——
政府高官时霜暗箱操作,A中院以贪污和挪用公款罪,判处时霜16年有期徒刑。
同年6月,时霜于监狱死。
夏时初沉沉地看着档案。
她记得她看到一些边角新闻。
时霜为陆沉洗钱
她还查到,陆沉有个集万千宠爱的妹妹,陆沉把她藏得很深。
这样一个被陆沉捧在掌心的娇公主死在陆时景出生的那一年。
……
陆沉和时霜并没有注册结婚,但是却生下了陆时景,时霜一个人带陆时景长大……
信息很乱,夏时初不敢把这些事情连在一起,这世间,说到底,关于情爱最难清楚。
她摸着档案,慢慢地试图把这些事情,和自己查到的那些蛛丝马迹连在一起……
难怪,难怪该是少年意气的他死气沉沉,眼里面望不见任何光,谁能在这个环境下,快快乐乐和平安,自己无父无母,活得都比他快乐轻松。
她冷笑出来,真是一对负责认真的父母,档案上,档案上女人的照片模糊,百度上的脸都是被马赛克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全网都在保护她,主媒体对她的维护,措辞小心翼翼,极尽疼爱照顾……
还有,师傅就很想把这个案子翻出来。
她问出来:“师傅,时霜阿姨是不是当年带你实习的呀。”
周堂被问得一愣,大概往事都被她提了出来,往事翻涌起来,眼角都是浅浅的细纹:“是啊,当年她带我实习,可以说,我很多东西都是她教的。后来,时霜姐生了孩子,状态越来越不稳定,工作上的披露越来越多,但是时霜姐肯定不会贪污,时霜姐根本就不缺钱。当时,时霜姐被实名举报,我们政府全上下都不相信,甚至把这个举报的人当做一个笑话来看,但是你知道吗,当时莫名其妙的,上面的人一直往下给压力,纪检组的只能成立小组来查时霜姐,一个个所谓的证据就都冒出来,直接给时霜定了性。我们都没办法,尽管大家都相信时霜不会贪污,但是所有证据都摆在那儿,时霜姐也没有辩解,只是回家陪了几天儿子……后来的事情,你在档案里面都能看见了,我们当时被时霜姐带的实习生都转到纪检小组,就等着这一天的来临,时初,我们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你知道吗”
周堂说的时候,眼角都有点泪花,就像趟过岁月的流河,等到了对面的那花开……
“当时你们就怀疑起陆沉了吗?”
“是”周堂牙齿咬得紧,眼里带着恨意,时霜姐什么都好,就是年轻时候,眼光不好,喜欢上的是一匹把时家啃得支离破碎的狼,坏得没有人性的怪物。
“时家的破产,也是陆沉从中插手的吗?”
“对,但是我们没办法用这个罪名定陆沉的罪,只能帮时霜翻案,给时家大小姐翻案,给时家大小姐,迟到10年的清白,只是可惜,不能让陆沉活着感受监狱里面那荒凉抛弃”
夏时初沉默了,脑海里面有师傅含恨悲戚的声音,也有时霜阿姨荒芜一生,背叛算计在牢门里面绝望的表情,还有陆时景从孩提时代到15岁少年都绝望无光的眼睛……
她看着师傅悲戚的眼睛,不敢再问出那句:‘时霜阿姨在狱中,是吞金才走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