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不简单,眼下想不了这么多,白启迅速出剑,两人激战在横尸遍地的北安军营之中,夜风无业者,吹着干草发出声响。
“龙凤剑法?你是谁?”对方开口了。
“嗯?”白启一愣,往后退了一步。
“南云军账下白启。”白启自报家门。
“啊,南云军啊,误会了误会了。”少年收起长剑对白启表示歉意,“游侠沈华灯。”
两人见过,在这被屠戮一空的北安军营中互相接受者,白启感叹少年的剑法,沈华灯似乎不善言辞,只是嘿嘿地笑着,对偷袭的事情表示歉意。
“以为你是幸存的北安军官。”沈华灯露出雪白的牙齿。
“这是你干的?”白启指了指遍地的北安尸体,声音颤抖,沈华灯点了点头还有些羞涩。
白启愣神,这看似木讷的剑客,剑法之精妙,作战风格之狠辣让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如此超一流的高手,此前怎么没听过?大陆上也没流传过游侠沈华灯的名号。
“在哪效命?”白启漏出一个微笑。
“没有军籍,只是给南云和昆仑盟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带着一些部落的难民逃亡。”沈华灯说道。
白启感叹着沈华灯出神入化的剑法,沈华灯摇头:“破渊剑,剑好而已。”
破渊剑也是当世十大名剑之一。
李惇所收集的十大名剑都是绝世好剑,排名依次为:天元剑,张苏黎的无雪剑,叶立心的灵凡剑,李克斌的翠松剑,沈华灯的破渊剑,白启的龙凤剑,丁楚文的谍影剑,沈华灯的破渊剑,许蕊卉的赤鹤剑,子夜剑。
但作为一名剑客,凭借一口好剑战斗也不是不光彩的事情。
所谓意气相投不过如此,短短片刻,两人都产生了相见恨晚的感觉,沈华灯的一些对于境界的理解让白启受益匪浅,或许只有像这种自由洒脱的心境的游侠高手才能真正的流芳百世,体会剑的奥义。
没过多久,沈华灯身后陆陆续续现身几名部落的民兵。
“北安不宣而战,大军已经把长安要塞清扫完毕,剩下最后几个游牧部落,大家都联合在一起做最后的抵抗,可是昆仑盟的大军并没有任何动静。”在带白启去向抵抗军的路上,沈华灯简单的和白启交代了一下这边的情况。
“昆仑盟长安要塞战线的指挥官是......丁楚文?”白启问道。
“嗯,我们飞鸽传书给长安要塞,告知我们的位置,请求昆仑盟出动一支军队把我们接回要塞,但是......没有回信。”沈华灯有些黯然。
“要是指挥官是丁楚文,就不要寄希望于他了,他不会出兵的,把营地这么多的老弱病残接回要塞只会增加长安要塞的消耗,而且出动一支大军,也怕被北安军给伏击吃掉。”白启对丁楚文还算是了解一些,分析着眼前的状况。
在一座小山坡下,连绵着一些帐篷,轻微的呻吟声从里面传来,借着点点星光和月光,白启看到三五成群的伤残士兵挤在一起,帐篷里睡着的是老人妇女儿童。
情况十分凄惨,这些人都在为了活下去而作最后的斗争与努力,无论情况和处境怎样糟糕,都要坚持活下去。
然而在这北安大军遍布的长安要塞上,在缺衣少粮的秋末初冬,这些人又能坚持多久呢?或许不久之后,北安的部队就会发现他们,将他们围剿干净。
神灵捂住胸口,体内九阴散后遗症作乱。
沈华灯不明所以,赶快把白启拉回休息,白启简单的给沈华灯讲述了一下九阴散的事情,足足一个时辰才恢复。
“来练练,我不知道该怎样改变这个情况,但除了战斗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白启拔出龙凤剑。
“叮。”沈华灯也拔出破渊剑,两大名剑相交。
没有任何招式和花哨,只是单纯的力量对拼。
黑暗里凭空炸起一团火花。
第一剑,白启被格飞,翻滚出去。
第二剑,白启被格飞,翻滚出去。
第三剑,白启被格飞,翻滚出去。
...
第五百八十七剑,白启双手握剑,顶住沈华灯的破渊剑,原地不动。
大开大合,双剑叮叮当当。
...
第一千零一剑,白启单手持剑,空气里火星四溅,白启行云流水。
“哈——”白启双目赤红,周身亮起淡淡红光,龙凤剑在手,如癫似狂。
体内一直被九阴散后遗症困扰的战斗信条在酣畅淋漓中达到巅峰,并隐有突破之势。
“噔噔。”沈华灯后退一小步。
白启得势不让,紧随一剑斩下。
“吼。”沈华灯也爆发,一声怒吼,破渊剑黄光暴涨,与白启那当头一剑拼在一起。
“轰——”空气里一声闷爆,空气波以两人长剑相交处为原点向四周荡开,两人各自翻滚着飞出去。
“哈哈哈哈哈。”半响后,白启不顾凌乱的长发,满身的草屑,从地上爬起来长笑不已。
笑声回荡在长安要塞的夜空下,传出好远。
这一笑笑出了这些日子来积压在心里的苦闷,白启受够了别人看他那种惋惜而同情的眼神。
“九阴散这种天下第一罕见的奇毒,青何怎么舍得把它种在你身上?”沈华灯突然想到这点。
“这就不知道了,或许当时太乱,这一招我是为她挡下的,反正无所谓了,我只要不在后遗症发作的时候,我还是强大的战士。”白启回想起那夜,想起林卿若,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红光慢慢退去。
“可是你怎么保证你这个后遗症的发作时间呢?”沈华灯道出问题的关键。
白启摇了摇头,他也不能确定每天发作的时间点,不过还好,自己还不是废人,不是田柔口中的废人。
“来,再练练。”沈华灯坐起来。
终于,堆积在心头的阴霾要渐渐散开,白启又开始找回自己,在广袤的大地上,两人奔跑跳跃,时而拼剑较量,时而相互探讨。
两位同样年轻的战士,在这满天下的战乱中边成长着边收获属于那个时代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