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府。
柳寻凝趴在桌上小睡了一会,就又惊醒了,她整个人就像失了魂一般,醒了就是问萧豫回来了没有,小薇告诉她萧豫尚未归来,可她却说再去问,小薇去了又回来和她说萧豫确实还没回来,倒是靳羽回来了,而且是带着气回来的,脸色非常不好看,现下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生闷气呢。
柳寻凝听完,就觉得心急如焚,她等不下去了,靳羽是从宫里回来的,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又是谁惹了他生气呢?这些都必须要搞清楚。
柳寻凝强撑着站了起来,眼前一黑,踉跄了一下,随后缓了缓就疾步朝书房走去,幸好一路上并没有其他人看见她,不然就要被府里其他人知道自己是装瞎的了,一路上柳寻凝的脚步都是虚浮的,一半是因为她夜里没休息好,一半是因为实在担心萧豫,她急迫地想知道萧豫究竟怎么了,可又害怕听到些什么。来到书房前,她才慢慢停下来,再试图平复一下自己呼吸和心情,然后又理了理衣袖,留了小薇和小蛮在屋外候着,独自敲了门又摸索着进书房,靳羽见她来了,就猜到她一定是来问萧豫的事的,可他现下还在生气,他在生贤妃娘娘的气,她可以不信萧豫,可以赶走他,可她不能说他的医术都是巫术,也不可以让人把他绑了扔出了皇宫,他靳羽去给四皇子医治那已经是卖了他皇家和萧豫的面子了,她贤妃却还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柳夫人若是来问萧豫的事情的话,恕小生不知。”靳羽不等柳寻凝问就先发制人了,他确实现在还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可柳寻凝却以为他是怕她接受不了,才闭口不谈的,“羽公子就告诉小女子吧,是福是祸都躲不过的,我能接受的。”
“哎,凶多吉少吧,那皇家的那能是人吗?他们都是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的,这事萧豫是横竖脱不了干系的,你觉得那狗皇帝还能绕了他?”靳羽这么说是因为贤妃亲口对他说,她是不会放过萧豫的,若她的皇子有个三长两短,她一定会让萧豫给他陪葬的。
柳寻凝高估了自己的接受能力,听到靳羽这般说,她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一个踉跄就往前摔倒了过去,所幸靳羽眼疾手快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抱住了她,才让她没有摔到地上去,可这一下也把靳羽给吓到了,他已全然忘记了生气,就这般呆呆地抱着柳寻凝,不知所措,只感觉柳寻凝在自己的怀里感觉特别的小,特别的轻,她的身子也是软软的,他不敢用力,他怕他一用力柳寻凝就会被他弄痛,他也不敢动,好像他一动柳寻凝就会从他怀里滑落一般,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
小薇和小蛮在屋外听到了动静,生怕柳寻凝受了刺激会坚持不住,连门也不敲就冲了进来,可进来就看见靳羽抱着柳寻凝,靳羽的脸又红得像是被蒸熟了的螃蟹一般,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靳羽也是尴尬急了,他抱了柳寻凝是事实了,顿时觉得自己百口莫辩了。
可靳羽还是硬着头皮解释,“你们来得正好,你们夫人晕了,你们扶她去休息吧。”
小蛮和小薇赶紧从他手里接过了柳寻凝,本来书房也是有榻榻米可以躺一下的,可靳羽在这儿总是不便的,小薇让小蛮先扶了柳寻凝回自己的房间,小蛮扶着柳寻凝走之前也不忘瞪了一眼靳羽这个登徒子,而小薇则留了下来,小薇是聪明人,她知道一定是萧豫出了事,才让柳寻凝一时急晕了过去,小薇对靳羽行了礼才说道,“多谢羽公子接住了我们夫人,敢问羽公子和夫人说了什么,让夫人如此着急,是不是萧大人有什么事?”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变得轻了很多,好像这样萧大人就一定会没有事一样。
靳羽还在回味方才的尴尬,又加上小蛮瞪了他一眼,她们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他行走江湖多年,这样的感觉还是第一次有,他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可听到小薇似乎没有误会他,可毕竟确实是他害得他们晕倒的,多少还是有些内疚的,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萧豫究竟怎么了,只是贤妃好像恨极了他,我才说萧豫恐怕是凶多吉少的。”
小薇听完靳羽的话,道了谢又行了礼就出去了。
小薇走后好久,靳羽都没办法从刚才的事件中抽离出来,他其实不是什么浪荡公子,那日开柳寻凝的玩笑也不过只是想给萧豫一个下马威,他至今也都没有娶妻,连青楼也是没踏进去过。所以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抱住一个女人,那感觉确实有些奇妙,心里某一处好像有许多虫子再爬一般痒痒的,可这事又是如此尴尬,她是萧豫的夫人,又被两个丫鬟看见了,若萧豫问起来该说什么呢?他倒不是怕了萧豫,只是这事怎么说都是他理亏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嘛,若是萧豫真的回不来就好了,这样他就不会知道了,自己也可以不用卷身在这风云中,只需回他的洛阳当自己的闲散公子去。
柳寻凝原先是失了魂,靳羽这番话又生生把她的魄也吓走了,竟就这般一直昏着,许也和先前一宿未睡也有些关系。靳羽怀着愧疚之心给她开了补元神的药方,又让小厮去煎了送去柳寻凝房里,可小蛮听说是靳羽那登徒子送来的药,竟就把那药倒了,还不忘往那药汤里吐了口唾沫星子。
柳毅和王演分别之后,他的心情大好,他觉得现下西厂愿意和他锦衣卫联手,萧豫定是在劫难逃了,让萧豫去死不过是早晚的问题了。
柳毅回去之后,一家子老老小小都围上来问他皇上是怎么处置萧豫的,柳毅照实都说了一遍,张夫人他们听到这样的处置方法,大失所望,可看到柳毅并不生气也不失望,张夫人就知道一定另有内情,可现在一大帮人都在,她也不好多问。可听到柳毅对她说让她去备一份厚礼,准备下月初一去给西厂督公夫人贺寿。听到柳毅这样说,张夫人就明白了什么,往日里柳毅从不屑于同王演走动关系的,这次却让她备一份厚礼,她就猜到了一定是柳毅打算和西厂联手一起除掉萧豫,就也没有必要再多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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